如果土匪真的能帮助蓝衣社捉到逃兵,自然会让他们将功赎罪,反之,蓝衣社则要求他们做好准备,由政府出兵消灭他们。这就是六扇门黑白通吃的手腕,江湖上人尽皆知。科凯克当然也知道,所以他并没有把风车的话当真,准备借机逃跑,找个偏僻的地方躲起来,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风车的话竟然说中了,他藏在悬崖边,还真抓到了几个穷凶极恶的逃兵,这让他喜出望外。
这么多逃兵,大部分不是被杀死,就是被扔下悬崖摔死,剩下的九个都跳到了悬崖另一边,被科凯克这群土匪活捉了。
哭丧棍接到消息后,命令锦衣卫守住悬崖,立即派人包围东南山顶,并上山搜寻。
此时东厂特务已经将整个东山搜查了好几遍,科凯克他们和东厂特务就像玩捉迷藏一样,彼此没有碰面。
几个特务继续下山搜寻时,遇到了哭丧棍手下家丁,鬼鬼祟祟地往山上走。双方都将对方视为逃兵,一碰面便二话不说打了起来。
东厂特务个个身手不凡,哭丧棍的家丁岂是他们的对手?结果可想而知,东厂特务下手狠辣,片刻之间便将哭丧棍手下十几个人全部砍头。哭丧棍气得发狂,用无影刀法瞬间解决了几个特务。
双方知道杀错了对象,已经无法挽回。这次哭丧棍与东厂结下了深仇大恨,加上锦衣卫与东厂之间的恩怨,双方必然从暗斗变成明争。其实若非碍于皇上的面子,东厂早就想灭掉哭丧棍了。而哭丧棍虽然是锦衣卫指挥使,仅凭自己的实力要消灭东厂特务,比登天还难。
再说风车的人来到东山脚下,看到远处一群人正在搜山,便悄悄派人去打听情况。风车听说搜山的是锦衣卫,山脚下埋伏的是哭丧棍的人,便不动声色地在一旁静观其变,坐山观虎斗,随后打算趁乱从哭丧棍手中带走嫌疑人。无论哭丧棍手下多么牛,也不敢反抗六扇门。
最后,风车探听到逃兵只剩下不到十人,都是因为跳过悬崖才捡回一条命。大家都称赞科凯克首领有预见,神机妙算,但风车却皱眉,觉得科凯克不可靠。虽然自己也早已派人盯着他们,但还是不放心,于是立刻起身快步赶往东山。
风车刚到东山脚下就接到了情报,科凯克带着那些逃兵从小路跑了。
科凯克抓住几个逃兵本是十分高兴,以为自己真的有机会立功受赏,但令他惊愕的是,逃兵里面居然有他的堂弟科德克和一个同乡哭杂科。这一意料之外的情况让科凯克心烦意乱。科凯克哪里顾得上风车和六扇门的威胁,一心只想救出科德克,于是急忙解开被绑住的九个逃兵手脚,带着他们从小路跑下山。
然而,科凯克的如意算盘并没有打响,刚下到半山腰,就遇到了哭丧棍手下与东厂特务交战。他们唯一下山的路被堵住了。无奈之下,科凯克只好折返山顶另寻出路,此时,风车带着蓝衣社的人已在那儿等候多时。
哭丧棍发现手下杀了东厂特务,知道麻烦大了,要么不做,做了就要做到底,把事情闹大,把山上土匪科凯克等人一起牵连进去。于是,哭丧棍将所有知情的人,包括自家几个家丁,全部杀死,嫁祸给山上土匪科凯克。哭丧棍派手下找到东厂特务报告这个假消息。东厂老大的宫达卡信以为真,便与哭丧棍一同上山搜捕。
这样一来,锦衣卫在对岸悬崖上,这边由六扇门、东厂和哭丧棍三路人马,将逃兵和十几个土匪团团围困在东山山顶悬崖边的一小块地方。逃兵们心里明白,这是一条绝路,不用抵抗。只是这些土匪抱着一线希望,理由是自己罪不至死,加之帮助六扇门捉到逃犯,应该有功,所以也不必抵抗。
面对眼前的猎物,东厂、六扇门、锦衣卫和哭丧棍一方都胜券在握,谁都不肯让步。但是最紧张的是哭丧棍一方和锦衣卫,因为他们知道,只要逃兵中留下一个人活着,让六扇门和东厂知道真相,那么无论是科凯克还是哭丧棍,都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来扳倒对方。哭丧棍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锦衣卫也会跟着哭丧棍倒霉,说不定所有人都要被哭丧棍牵连。
按理说,处理这桩凶案是六扇门的职责所在,因此风车笑着对东厂特务和锦衣卫两位首领说道:“各位大人辛苦了,蓝衣社感谢你们的帮助,让我们终于可以将这些罪大恶极的凶犯绳之以法。来人啊,把这些罪犯和土匪一起带走。”
蓝衣社的人正准备动手,东厂特务动作更快,抢先一步将逃兵和土匪包围,不让蓝衣社的人靠近半步。同时,宫达卡阴阳怪气地说:“风车大人请放心,我们有皇上的密令,一定要捉拿凶手。这几个嫌疑人就不劳风车大人费心了。至于那几个土匪,更是不能交给你们带走,因为正是他们杀害了我们东厂的人。我一定要为我的兄弟们讨回公道。”
科凯克听宫达卡这么说,大吃一惊,急忙想要解释。风车见状抢在前面说道:“宫大人这话可不对!皇上只是让你们与各方配合缉拿凶手,最终还是要交给蓝衣社审理定罪,所以这些人还得由我们带走,宫大人不必操心。至于你们这次行动中的辛劳,我会如实上报,为你们记功。”
“哈哈哈!”宫达卡大笑道,“风车大人糊涂了吧?六扇门管得了民间刑事案件,何时管得了军队大事?这些逃兵犯下滔天大罪,难道也是蓝衣社能管的吗?我们这些小人仔细看,无论是逃兵还是仇敌土匪,一个也不能放过。”
东厂特务一个个怒目圆睁,恨不得将土匪一个个生吞活剥。
“哦,对了。宫大人,我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大人。”风车说道,“大人刚才说,是土匪杀了东厂的人,对吧?”
“没错!哭丧棍的人亲眼看见,难道风车大人要包庇他,替土匪说话?”宫达卡语气略带责备地说道。
“当然不会。宫大人多虑了。”风车露出轻蔑的语气说道,“我只是根据多年破案经验分析,提出一点怀疑而已。大家都知道,东厂特务个个身手不凡,连鬼见了都头疼,居然被几个连猫脚掌功夫都没有的土匪杀死,而且土匪还能全身而退,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宫大人,您相信吗?”
“你!”宫达卡气得脸色铁青,“你说我是没脑子?”
“不不,不不!”风车连连摇头说道,“宫大人,你这是诬陷我。明明是你自己没脑子,却要依赖我?你手下东厂的人不是熟悉栽赃陷害,冤枉好人吗?”
宫达卡和果尤甘都听出风车话里有话,一石二鸟,既骂东厂经常被人利用制造无数冤案,又指出土匪杀死黑衣特务是冤枉的,真正的凶手另有他人。哭丧棍和科凯克都很敏感地猜到,真正的凶手一定是哭丧棍。
其实,风车之所以早就知道几个东厂特务是哭丧棍所杀,是因为他派出跟踪监视那些土匪的暗哨回来告诉他,哭丧棍两兄弟残忍地杀害了特务和知情者的全过程。
风车的话目的很明显。哭丧棍、哭丧棍弟弟以及果尤甘心里都很清楚,杀死东厂特务之事已成铁证,无法掩盖。哭丧棍不能束手就擒,于是给哭丧棍弟弟使了个眼色,哭丧棍弟弟点点头。
就在宫达卡与风车争论时,哭丧棍看到哭丧棍弟弟像影子一样从逃兵身边闪过,刹那间,七个逃兵全部人头落地。
与逃兵站在一起的土匪看到一个个头颅滚落,知道这是哭丧棍在九口寺学到的“无影刀法”,吓得大叫起来,纷纷趴倒在地,跪拜磕头,哀嚎震天。
宫达卡也被吓坏了。原本打算顺着风向追查,询问哭丧棍弟弟为何要杀害自己的手下,并借此给哭丧棍一点颜色看看。然而,当他看到七个逃兵瞬间人头落地,身体分离,尽管更加坚信是哭丧棍弟弟杀死了他的手下,但也说不出半个字,因为毕竟他害怕哭丧棍真的杀人灭口。
锦衣卫和哭丧棍一方都松了一口气,因为哭丧棍认为目的已经达到,十里桥血案背后的真相没有证据,一定会石沉大海,可以高枕无忧,也不想再复杂,尽量与东厂和解,化干戈为玉帛,于是哭丧棍说道:“风车大人请原谅,未经您的同意,小弟哭丧棍弟弟嫉恶如仇,无法再容忍罪犯,担心有些知情者会因肯定会被杀死而企图逃出生天,伤害到您,所以擅自斩杀了这些罪大恶极的逃兵,完全是为您着想。”
哭丧棍看出哭丧棍弟弟的无影刀法让蓝衣社和东厂特务都感到恐惧,自己占据了上风,于是借机化解与东厂特务的仇恨,继续说道:“宫大人,请不要隐瞒,刚才我弟弟上山追捕罪犯,不想再让你们的人成为逃兵而杀死。后来我和果尤甘才发现杀错了人。便立刻让弟弟哭丧棍弟弟前来向您请罪,请求宫大人原谅。”
“哦!好说好说。”宫达卡面色苍白地说道,“好说,好说。”
宫达卡哪里还敢报仇雪恨?只见他额头冒汗,拿着一块黑布擦汗。他已经吓得魂不附体,心里还在想,今天哭丧棍如果要将所有人灭口,简直是易如反掌,如此说来,第一个被灭口的就是自己,根本逃不掉,该怎么办呢?正当他在想如何才能保命时,突然听到哭丧棍喊了他的名字,不禁吓了一跳。这次真是魂飞魄散,若不是有人扶住,早已倒在地上。
(时间:十月一日到十月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