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听着亚当说话，陈轩打量起了整个老精神病院的四层。
也不知道是不透光还是老旧的建筑本来就先的逼仄，八九点钟正出太阳的时候，四层内却如同黄昏一般，有些角落甚至还是漆黑一片。
“亚当医生，你来这多少年了？”
突然间，陈轩在亚当的侃侃而谈中加了这么一句。
“恩……差不多有七年了吧。”
“期间一直都在这个医院就职，一直在这栋楼上，我来的时候一医院还属于国家管制，没有现在这么自由。”
亚当微微一笑，回答得体丝毫没有破绽。
陈轩点了点头，几人脚下不停已经来到了第一个病房的面前。
伸手指向了第一个泛着黑色光芒的巨大金属门，上面一个红色油漆写着的巨大一字在昏暗中泛着诡异的光芒。
“这个应该就是四层五个病人其中之一吧，他叫什么名字？”
陈轩来此的目的其实是为了调查张来的情况，但指向性太明确的话难免露出什么端倪，也就只好从第一个病人开始问。
“这个啊……”
亚当微微一笑。
“这可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病人，他可是我们整个精神病院最出名的大画家！”
“画家？”
陈轩突然来了兴趣，据说十七世纪的抽象派著名画家梵高就是一个患有严重精神疾病的患者，而且还是一种很稀有的精神病。
叫做偏侧空间综合症！
这种症状在患者身上出现之后，患者会认为自己所看见的所有事物都是不完美的，所有事物只有在‘一半’的时候才是完美的。
也正是因为这个精神病，让梵高在1888年的十二月哥下了自己的右边耳朵。
从而印证作为艺术家的自己心中所想的真正的完美！
“你可以大概地看看，这是一号病房中大画家的基本信息，在三年之前他还是整个杭市最出名的抽象派画家，他的一幅画往往能拍买到十万左右！”
亚当伸手从门口的挂钩上拿下了一本稍微有些泛黄的病例递到了陈轩的手中，示意陈轩可以随意观看。
陈轩也不跟亚当客气，伸手接过病历本，随意的翻开了病例的第一页，记录着这名病人进入到医院之前的状况。
病人名叫文森特・万，是一个荷兰人，在十四岁的时候来到杭市，自己在书画界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时间，在杭市小有名气后开始创办了自己的第一间画室。
他的作品都是抽象派的作品，被人称为颇具中世纪法国作家梵高的风格，三年前在杭市逐渐崭露头角，就算是别的省的许多画家都常常慕名前来找他交流或者直接拜师学画。
然而这人却是有着极大的精神疾病！
随着对抽象派画家梵高的崇拜，让他不仅仅满足于模仿梵高的画作，甚至到了最后开始模仿起梵高的行为来。
在一次的作画不满意之后，文森特・万直接效仿梵高切掉了自己的右耳，用来惩罚自己作画的诸多失误。
几个月之后，文森特・万的精神疾病变本加厉，在一次公开授课时，因为一位学生的顶撞直接从桌子下掏出了一把血迹斑斑的水果刀。
将那位男生的右耳活生生地割了下来！
随后文森特也被人抓了起来，一番鉴定之后，精神病研究专家认定文森特有着偏侧空间综合症这样的罕见疾病。
这种精神疾病没有治愈的几率，只能靠吃着镇静剂和整天穿着束缚带才能勉强度日。
“这位病人现在的情况如何？”
陈轩将病历表重新挂在了门口的钩子上，转而对着亚当问道。
“不好！”
亚当直接摇了摇头，没有丝毫的掩饰。
“自从文森特住到医院之后，他的状态愈发地严重了起来，眼窝深陷、不修边幅、胡子拉碴地他最后还像梵高一样用一个耳罩将自己残废的右耳捂了起来。”
陈轩轻轻一笑。
“他认为自己是梵高？”
亚当点点头，可是嘴角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
“他不仅认为自己是梵高，甚至在这三年来所作的画作与梵高的真迹越来越像，到今年五月份，他的水平已经到了几可乱真的地步。”
“只不过他的每一幅画都不会画完，只会画一半！”
陈轩点点头，这个结果不出他的预料。
“就像画人的时候从中间抛开，只要一只手一只脚那样的一半？”
亚当点了点头。
“是这样的。”
“我作为他的主治医生每次从这方面试图解刨他这个特殊精神病症的时候，他从来都只回答我一句话。”
“这样已经是最完美的了。”
黑玉皱着眉，但也仅仅是惊叹于文森特高超的画技。
“作一半的画，还能几乎和梵高的真迹分不出真假，这样的水平似乎几百年都没有过吧？”
陈轩微微一笑。
“何止是没有，简直是骇人听闻。”
随后看着亚当似笑非笑地说道。
“那么这个病人与你的研究成果有着什么样的佐证呢？”
被这样问道，一向淡定儒雅的亚当情绪稍稍变得有些激动了起来。
“我怀疑，文森特的身体里面还住着另一个灵魂，一般是他自己的灵魂是个疯子，一般是别人的灵魂是个天才！”
“哦？”
陈轩还是第一次听见一个精神病医生这么评价自己的病人，不以常用的病症的范畴而是用灵魂的范畴来分析。
眉头微微一挑。
“那么亚当医生，你这么认为的依据呢？难道你的一双肉眼可以看见人的灵魂？”
亚当微微一笑。
“当然不是，这世界上哪有人可以看得见灵魂？我只是通过脑电波加上情绪波峰图分析出，几乎整个四层楼的五个精神病人的身体里都住着另外一个人！”
“他们在抢夺着归属权！”
“这也就是他们看起来与正常人不同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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