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风停了
曹全权的男人穿着棉衣原本是接近函谷关,辽城的势力几乎最大的一个巨富。现在看着倒在地上哀嚎不止的群匪,仔细一看,发现大部分匪徒已经死去,只剩下少数活下来的人。而活下来的匪徒身上伤势严重,恐怕不死也要终身瘫痪。伤口还不止一处,这只有两种解释,一种是停不下来,另一种是嫌对方伤得不够重。
看着张小石头脸上带着招牌式的和善笑容,大树下的那个心机深沉的男人心中不禁一寒,有种被烈日灼伤的感觉。这个人只能是第二种!
身穿棉衣的男人精神力极高,第六感也异常敏锐,再加上阅历非凡,直觉上觉得张小石头非常危险。如果是普通人,恐怕不会有这种感觉,因为张小石头总是给人以和善亲近的形象,杀气融于血液之中,从外表看,并不会让人感到危险。只有天生第六感极好的人,或者精神力极高的武者,才能感觉到张小石头血液中如山如海般的杀气。
这也是为什么匪徒们会轻率地对张小石头动手,虽然看到张小石头瞬间出手时有些震惊,但那些神经坚强的匪徒并没有感觉到张小石头的危险。如果被张小石头的滔天杀气冲到,恐怕当场就会有好几个人站不住脚。
“壮士,请停步!”华服高官模样的中年男子最先反应过来,看见张小石头继续向他的道路走去,不禁出声挽留。
张小石头身形一顿,似乎在思索,最终停下脚步,缓缓转身面对着人群,碧绿色的脸上露出带有血色的眼睛,平静地注视着身穿棉衣的男人。
树下的骑士们不禁一阵发冷,紧握刀剑的手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好像随时要做出反应。身穿棉衣的男人见状,急忙上前一步,同时挥手阻止骑士们冲动的行为,接着高声自我介绍:“本人吕平,正是辽城吕氏大少爷,多谢壮士救命之恩,不知壮士是何方人士,欲往何处?”
张小石头的心渐渐平静下来,杀人之后,气血顺畅了许多,眼睛中的血色逐渐消退,直到恢复成清澈的水蓝色。他听后慢慢思考了一会儿,才说:“关外,想去帝都。”
吕平走上两步,兴奋地说:“凭壮士超凡的身手,确实能一人敌百。如果壮士愿意与我们同行,我将不胜荣幸,必有重谢!”
说完又补充道:“我也有意前往帝都。”
“需要多久?”张小石头问道。
“凭壮士这样的速度,半年也未必能到达。不如与我同行,在函谷关后的辽城吕府稍作休息几天,再为壮士更换骏马,到时候一同启程,一个月便能到达。”吕平闻言知道有希望,语气中带有一丝欣喜。
“报酬多少?”张小石头毫不客气地直接问。
吕平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明白张小石头答应了,立刻高兴地说:“每月一百银元,刚才的救命之恩,我另有重谢!”
说完,他身边的一个骑士也不由露出了羡慕的神情。要知道一百银元足够一家四口生活两年。这些骑士们的报酬并不算多,不是因为吕平财力不足,而是这些人并不是吕府的精英,也不是吕府的高手。这次吕平外出办事紧急,但吕府的高手都随同吕平的父亲吕胜出去处理更重要的事情去了,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吕平所处理的事情地点离吕府很近,因此没有多想。谁料那群匪徒胆大包天,像吃了熊心豹子胆一样,竟敢打吕平的主意。
“我们的报酬从现在开始计算,刚才的不必计算。”张小石头不急不缓地说,因为气血刚刚平定,张小石头还不太喜欢说话。
吕平见多识广,知道有些人性格古怪,以为张小石头也是如此,听后也没有多言,只是点头答应。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吕平让骑士头领李议介绍其他骑士,张小石头也简单介绍了自己,这时大家才知道张小石头的名字。
随后吕府的大少爷用比张小石头还狠辣的手段吩咐骑士们亲手处死剩下的匪徒,片刻之后惨叫声传来,这次终于真正清静了。
张小石头有些奇怪,吕平为什么不问问受伤的匪徒。今天真是恰逢其会拦住了吕平,不过张小石头自认不是吕平那样的人物,但也懒得管太多,只是在一旁静心调整情绪,以免气血上涌。
一行十五人走了两里路很快就到了函谷关。只见一座雄伟壮观的城堡矗立在众人眼前,与虎威城相比,函谷关要大两倍,城墙高厚,还有护城河,宽且深,可以说一人守关,万夫莫开。不过驻军只是四营而已,无法与几十万大军相提并论,军营绵延,旌旗如海,当然,看到关卡上挂满了士兵,拉弓拔剑,对普通人来说,这景象是非常可怕的。
吕平是辽城巨富,守关的人自然认识,很快放行了一行人。
进入关内,视野豁然开朗,只见关内道路宽敞,四周巨大的宅院紧密相连,排列有序,数不胜数。当然这只是相对于张小石头而言,毕竟张小石头一直生活在关外,很少在繁华的大城市居住,所以看到稍微大一点的房子都觉得宏伟。不过这些并没有对他内心产生任何影响,依旧带着和善的笑容,一副无害的模样,让跟着他的骑士们有一种这只是一个大孩子的错觉。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张小石头在关外大树下对匪徒痛下杀手,谁也不会相信张小石头其实凶残如野兽。
辽城实际上与函谷关密不可分,可以说辽城是函谷关的一部分,也可以认为函谷关是辽城的一扇门,所以一行十五人很快来到了辽城的吕府。
一路上吕平多次试探张小石头的来历,都被张小石头和善的笑容打断,结果毫无收获。吕平见多识广,自然也不会再多说。
吕府是辽城东北最大的宅邸,但在张小石头眼中,吕府却像是按照战时城池建造的,四面围墙高耸,引水护宅,只有一个通道是一条可以并排通过两辆豪华马车的吊桥,气势磅礴,可见吕府在辽城的实力之大。
张小石头与吕平等一行十五人过了吊桥,走进了吕府广阔的天地,立刻有许多仆人和美女前来迎接。进入大门后,不同于普通的宅邸,这里有一个巨大的练武场,可以容纳少于四个营的军队训练,由此可见吕府占地之广,几乎有数千亩。练武场后面才是吕府的住处和工作场所。
此时吕平将剩余的骑士们都遣散了,只留下骑士头领李议,吩咐他说:“李议,你带张壮士去别院,找二总管,好好招待张壮士。”
接着将目光转向张小石头,对他说:“实在抱歉,张壮士请先休息,之后我会再来拜访,多多宽恕!”话语中充满了敬意,让人听了无法生出不满。
张小石头和善地笑道:“大少爷客气了,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叫我小石头吧。”
吕平一愣,但他是个非常聪明的人,立刻趁热打铁,顺口说道:“那我就叫一声小石头,小石头不要客气,就叫我吕大少爷吧,正好合适?”
虽然是问句,但语气诚恳,不容拒绝,张小石头回答道:“好,小石头拜见吕大少爷。”
“哈哈!”吕平似乎非常高兴,大声对李议吩咐:“好好对待小石头,如果小石头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问罪于你!”
李议自然不敢失礼,连声称是,恭敬地送吕平入府。等吕平走远,李议才敢动身,对着张小石头抱拳恭敬地说:“张兄,请!”
张小石头客气地说:“李兄,不用客气,大少爷不在,如果不让我叫一声小石头,那就是折煞小石头了。”
李议自然不肯,说道:“张兄已是大少爷的贵宾,我怎敢造次?”
但在张小石头的坚持下,经过几番争论,李议见推辞不过,也就顺水推舟答应了,但只说两人私下称呼,当着别人面不能多言,张小石头自然满口答应。
在路上,张小石头的气血已经相当稳定,仔细考虑下一步的打算。如果一个人独自前往帝都,恐怕不太合适,一旦过函谷关被查出第四军的身份,那就麻烦了,最糟糕的是他自己的身份——第四军指挥官,第一个成功回国的人。想到这里,张小石头决定潜伏在吕平手下,一同前往帝都,免去许多麻烦。到了帝都后再看嬴政如何对待自己,是否有后续追杀的手段,再做打算。
张小石头心中还有一个追求,那就是道家的世界。张小石头现在是孤家寡人,从未有人教过他道法,一切都是苦苦探寻得来,一举一动都耗费了无数心血。如今发现道家在世俗世界中真实存在,自然有了目标。在世俗世界最容易找到道家的地方,无疑就是帝国的帝都,因此无论如何,张小石头都要去帝都看看,否则心中会遗憾,怎能安心?
正是基于这样的想法,张小石头才如此客气地对待吕平等人,否则以张小石头之前在第四军的计划,自然是游历天下,苦修道法,不受各种军令、法规和纪律的约束,岂不更加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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