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

　　周通紧握金箍棒猛然一抽，暴喝虚空，将佛陀生生逼退。

　　随后现出佛塔、金钵、锡杖等佛宝结成曼陀罗界，释放出极其恐怖的雷光，灭掉整个欧洲也并非不可能。

　　迦叶帝也有教化帝释天的事迹。

　　周通这次可以确定。

　　佛陀这一招所用到的绝大多数神通恐怕都是源自吸收他进入佛门掌控的体现。

　　迦叶二话不说举杖便打。

　　毁天灭地无双刚力凝聚在棍棒之上，金色光芒犹如彗星的尾巴般被甩在身后拉出一道半月形光轨。

　　两股力量相互碰撞。

　　远远望去，能感受到一股仿佛超新星爆炸般的可怕波动横扫周围数十公里。

　　强压平海面，镇住大气尘埃。

　　下一刻，冲击波便汹涌而来。

　　那不勒斯海滨地区几乎在一刹那间就被摧毁，大海被驱散露出河底。

　　佛陀释放出的雷光被周通一棒打散，剩余的冲击波轰然砸在他的胸口，直接将他击飞到100公里外的第勒尼安海的一座孤岛上。

　　周通横空追击，佛陀在岛上撑起一个巨大的结界，等他赶到时，结界已迅速变成雷音自形。

　　“释迦牟尼是智慧化身，大日如来是权能化身，莲花是大日如来演化而来的……智慧结晶，也是掌控整个宇宙的……绝对真理的证明和权力！”

　　周通也不理会对方是否是迦叶帝召唤其他佛陀、菩萨神坛，直接将手中的金箍棒当作枪发射。

　　金箍棒十分之一，十分化百……顷刻间如同孙悟空毛发，撒豆成兵一般分化出无数光雨，铺天盖地照下。

　　将佛陀和小岛打得千疮百孔。

　　他的头传来碎裂的声音，莲花破碎，显露出莲花和释迦牟尼神格被打碎。

　　周通没有停手，继续炼化神棍。

　　“王子自始至终都受到王权的影响。”

　　“因此在创造神像的时候也加入了王权的思想。”

　　“释迦牟尼代表行走人间的贤者，大日如来代表高处诸佛顶点的王，莲花则是王掌控国家权力的象征。”

　　“合起来就是……一个人成为神，然后成为神王，指挥整个神域神话的过程！”

　　“与古希腊英雄先成为英雄，再成为国王的人生轨迹没有区别。”

　　“那位王子正是你。”

　　“与你一样是佛陀，世尊，不如说是佛国之王，佛王——不拘一格的乔达摩大师！”

　　巨大的声音回荡。

　　周通的语言已经化为撕裂神格的力量，因此可以说传入虚空中，也可以认为是没有传入。

　　他的声音庄严，洪亮。

　　仿佛神明话语中的神锤挥动，炼制给其他神明的武器。

　　这种武器的作用通常用来对付另一个“神”。

　　“啊！”

　　无数道光雨变幻成枪，从海底掀起一片金色潮水。

　　岂止是万箭穿心。

　　佛陀瞬间被潮水淹没，只发出一声无声的悲鸣。

　　【战士】守护神与神棍融合爆发的力量，连周通这位正主也感到惊讶不已。

　　一时兴起尝试得到超出想象的结果。

　　再次验证了试神者战斗直觉的荒谬之处。

　　光辉消散。

　　第勒尼安海仿佛恢复了平静。

　　包裹整个世界的宇宙之光也不见了踪影。

　　群星回归，夜空壮丽，洗涤人心，配合着连绵不断的海浪声，有一种说不出的宁静与安宁。

　　周通却悬在半空中，金发变回黑发，双眼虽然没有光芒，但意外地显现出赤金色，颇有几分滑稽演员的诡异气息。

　　金箍棒回到手中缠成手环。

　　迦叶静静地看着不远处一道虚幻飘忽的灵魂。

　　后者穿着古代印度人的服饰，皮肤微黄头发微黑，是个英俊的年轻人。

　　“啊……虽说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但果然还是不甘心啊。”

　　“想打我还可以奉陪到底。”

　　“我已是风中残烛，只有一口气，无论怎样都会被那个魔女视为祭品献给乔达摩，也罢……就该如此。”

　　看着年轻人一脸颓废，根本不像看透世人的圣佛应有的样子，周通也失去了先前那种咬牙切齿的敌意，淡淡地说：“我能理解你的不甘心，毕竟你是这种人。”

　　“一个差点饿死的王子，一个理想主义者，为了推翻婆罗门规条而想成为神。”

　　“虽说是耍手段，但也的确有几分本事，能够修炼到超越人类接近不死的境界。”

　　“但是，但是一眼就看穿这些成就，放弃到手隐居乌世的机会，以这样的状态完成一场盛大的涅槃，放弃了世人内心最后一丝质疑。”

　　“不过也正如你所想，当你真正死去后，成为了人人信仰的最高佛陀，佛教也在你的影响下发展扩大，将你的思想传播出去，只是结果是连你这位创始人都难以接受。”

　　听到这话，年轻人自嘲地笑了笑。

　　“我尝试过成为像你一样的王，差点死在路边，为此有一个善良的女孩喂我一口牛奶……收集来的神话传说反而给了我新的灵感，那就是成为至善之神，庇护乔达摩这样的善人。”

　　“可惜……众生皆苦，沉沦于苦海，最终无法变成我心中的美好世界，但我不甘心，如果真的无法达到这个目的，那就带领所有人一起走向我创造的美好世界。”

　　“有我在，你们不会成功。”

　　周通的语气仿佛是在说所有人都明白的道理。

　　“成功与否已经不重要了。”

　　鸠摩罗叹了一口气。

　　历史上那位圣人乔达摩大师已经死了。

　　灵魂无法到达不死领域。

　　但，他按照许多神话创造仪式建立起来。

　　就像亚瑟王传说一样。

　　原本的神并不存在。

　　但由于某位神祖苦心经营，安排诗人、作者传唱，终究还是把神话建立起来，然而六年前放下邪神阿瑟王，却不是乔达摩希望看到的最后之王。

　　用相似的神格来召唤其他神格，结果最终演化成另一个只能在外表上算是神的存在。

　　乔达摩也是如此。

　　历史上的原形早已灭绝。

　　现在召唤出来的不拘一格的乔达摩。

　　既不是大地精灵，也不是任何灵魂。

　　他是以神格为原型凝结巨大能量具体化的伟大存在。

　　灵魂和肉体，都与原形无关。

　　尽管鸠摩罗能明白这么多，也只是在放下时通过佛教六神通联系自己的因果关系罢了。

　　虽然是神明，但仍然无法满足原形的期待，成为救世的至高神。

　　无论如何都说成功。

　　做出极端决定也是无奈之举。

　　毕竟不这么做，更会难为那一关。

　　结果是……

　　迦叶将选择权交给周通。

　　“阿弥陀佛。”

　　鸠摩罗露出安详的微笑，拍掌行礼。

　　“因缘聚，因缘灭，我因为施主而生，也因施主而灭。”

　　“如果命运都无法奈何施神者，当然可以做出正确的决定。”

　　“全力应对也无法得到补偿的愿望，足以证明一些问题，这样我也可以彻底放下执念。”

　　“我的力量也可以借施主之手，为更多善人带来帮助。”

　　“善哉善哉。”

　　“这一次……多谢施主指教，贫僧感激不尽。”

　　说完，乔达摩残魂化为烟雾消散。

　　原本只是一个残影般的存在，仅靠借用一丝神力维持。

　　但为了让神明开口说话，那一丝神力根本支撑不了几分钟。

　　听了佛陀遗言，周通许久未有的感觉一股全新的力量流入身心，甚至已经知道这股力量的全貌，根本不需要慢慢探索。

　　“佛陀开悟……真是多此一举。”

　　猜到可能是有人回报，周通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