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望去,庄严的楼阁巍峨耸立,威严肃穆。门上的“月老观”三个朱红大字格外醒目。山腰之上,一座座古楼矗立,琉璃瓦金碧辉煌,在其下隐约可见红色的墙角。每一间宫殿之门都悬挂着不同的金匾,每扇大门上都雕刻着各种精美绝伦的图案,令人赏心悦目。
道观虽壮丽,却不见香客来访。虽然空旷,却丝毫没有冷清的感觉。
正当李孝谦东张西望时,观内走出一位道童径直来到他面前,行礼问道:“请问贵姓?”
“在下不敢姓李。”
“一定是李孝谦先生!”
“小师傅怎么知道我?”
“我师父昨天私下说您会来,还说您今天一定会到,没想到您这么早就来了。”道童笑眯眯地上下打量着李孝谦,似乎想要在他身上找到什么神奇的秘密。他右手一挥,歪头笑道:“李先生,请跟我来。”
李孝谦跟着道童走进观内,心中疑惑:“这观里到底是哪位大师,竟然知道我的姓名,并且预料到我会今天前来,真是神了!”
此时李孝谦早已将寻找二胡踪迹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也将方风飞与姚委文二人抛到了九霄云外。
李孝谦走到香炉前,递给道童一块银锭。道童双手接过银锭,说了声“多谢施主”,随手从箱子里抽出一支高香递给李孝谦。
李孝谦点燃三支香,分别插入香炉中,接着跪下,心中默默许愿。或许是有点累了,跪下后稍作停顿,待稍事休息后才缓缓起身,在道童的带领下进入大殿。
大殿中供奉着一尊神像,神像基座上写着“柴道黄梅神像”,十分显眼。李孝谦又点了三支香,磕了三个头。
李孝谦不知道“柴道黄梅”是哪路神仙,脑海中一片茫然。他也无法理解这座道观到底有何吉凶祸福。
道童边走边神秘兮兮地问李孝谦:“李先生刚才敬香时许了什么愿,能不能透露一二?”
李孝谦愣了一下,反问道:“如果我把刚才许的心愿告诉你,它会灵验吗?”
“没什么妨碍。”道童笑嘻嘻地说,“本观许愿也需要大声说出来。”
“啊!还有这种说法?”李孝谦惊讶地问,“我听说人们许愿时不能告诉别人,否则神明就会认为你不够虔诚。”
“哈哈哈哈哈!”道童大笑道,“不错,其他地方许愿确实需要保密,但这里正好相反,你一定要大声说出自己的心愿,知道的人越多越好,这样才能表示你是真心诚意,否则神明也不会帮助你实现愿望。”
李孝谦瞪大眼睛看着道童,对他的话半信半疑。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走进两道观。两道观中的殿堂供奉着一头金牛。李孝谦不知何故,对金牛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情感,一进殿堂就跪倒在金牛面前,又点上三支香,磕了三个头。
这时,传来二胡曲调,正是那熟悉的旋律。李孝谦加快脚步穿过两道观,登上一百级“好合阶梯”,看到前方山坡上一棵大槐树下,一位身穿青衣长袍的道士正在拉着二胡,旁边有位道士正在用红线搓绳子。
李孝谦吓了一跳,心想:“拉二胡的那位道士不就是我在城东门外见到的那个算命先生吗?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他也来烧香祈福,求个好事?”
“那是我师父和师叔,他们一直在那里等您很久了。”
道童的话让李孝谦更加吃惊,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还没等他理清头绪,就见那位算命先生摇身一变,变成了“月老”,恢复了本来面目:一身鲜红的长袍,光秃秃的头顶闪闪发光,四周的头发连眉毛和胡须都是长长的,仙风道骨的样子,让人肃然起敬。
月老高兴地站起来说道:“李公子,自上次分别以来可好?”
这时,道童走到大树下,站在他的师叔旁边,狠狠地朝李孝谦笑了笑。而他的师叔还在狠狠地搓着红线。月老则等着他们问李孝谦:“看他们两个,公子认识吗?”
月老话音刚落,道童和他的师叔立刻变成了李孝谦在河边木桥上遇到的老牛和牧童。
李孝谦大吃一惊,急忙跪下磕头:“仙人在上,请受小人一拜。小人凡胎俗骨,不知仙人尊容,还请宽恕。”
李孝谦的话还没说完,老牛突然惊恐地跪了下来,吓得他跳了起来,不知如何是好。
“哈哈哈哈哈!”月老大笑道,“李公子有所不知,金牛原本是为了报恩而来。你让他跪下,他怎么受得了呢!”
月老说完又是一阵大笑。李孝谦更加糊涂了,他听不懂月老的话是什么意思,急忙抱拳行礼,说:“仙人相助,理应感激的是我。而且,仙人也是神明,我只是凡人,承受不起如此大礼。不过,我听仙人的话一定有原因,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小人愚钝,还请仙人指教。”
于是,月老让牧童拿出两根空竹筒和一支笔,对着李孝谦的脸,月老写下两段话,交给李孝谦看:“李公子若想知道其中缘由,就请在这两根竹签上签名吧。”
李孝谦接过竹签一看,只见一根上写着:“仙凡结缘成家,留下兄妹一对;人间几世轮回,斩断王母肝肠。七月七日高香,欢笑声满厅堂。”
李孝谦看完,眼睛瞪得更大,不知在竹签上写些什么。再看另一根,只见上面也写着类似的话:“红线系足坐红船,千里姻缘一线牵;月老河边神家女,七月七日拜高堂。”
这两句的意思似乎不难理解,说的是“神家女”在七月七日出嫁的大喜事,但李孝谦却不知道其中的“新郎”是谁,口中喃喃道:“神家女处理喜事,与我问这些问题有什么关系?”
李孝谦茫然地抬起头,面前站着的正是之前见过的月老、道童和金牛三位神仙。不同的是,三人全都穿着鲜红的长袍,身上绣满了金色的双喜字。月老从金牛手中接过三根红线,随手向空中一扔,红线仿佛生出了翅膀,飞走了。
李孝谦抬头望着远去的红线,心中嘀咕:红线也会飞?难道这些神仙是在表演什么魔术?但等他转过头来一看,更是目瞪口呆:三位神仙不见了,如此宏伟的道观也无影无踪。他自己一个人站在山坡上,周围是红枫林,树叶上的露珠滴滴答答地落下。只有那两根竹签握在手中,才知不是在做梦。
李孝谦急忙跪下磕了三个头,站起身沿着来时的小石径往回走。
走出茂密的红枫林后,李孝谦发现另一条岔路上有一座土地庙。拐进去,绕过一个小水塘,仔细一看,土地庙年久失修,破败不堪,周围杂草丛生,墙壁后面也倒塌了一大片。李孝谦实在不忍心看到这样的情景,便决定自己动手把土地庙修缮一番再离开。
李孝谦先将土地庙周围的杂草清理干净;又用原来的砖块从池塘里的泥浆中捞出来,重新砌好倒塌的墙壁;最后,他用杂草做了一个扫帚,想把庙内打扫干净。
然而,当他在打扫土地公公和土地婆婆的神像时,却发现地上躺着两个人,一个是方风飞,另一个是姚委文,还在流汗!
话说方风飞和姚委文,两人追着李孝谦上了山,一路追却找不到李孝谦的身影。在半山腰处,看到一座土地庙,以为李孝谦进了庙里,结果在里面外面找了个遍也没找到,于是两人分头往山上找。找了半天,累得精疲力尽,还是没找到。两人只好回到庙里,坐在地上,再也不想站起来。加上一夜赶路没睡,不久就睡着了。
李孝谦见他们睡得很熟,心想他们肯定很累,也不忍心打扰他们的美梦,让他们继续睡,自己则继续打扫其他地方。等李孝谦把土地庙打扫完后,才把他们叫醒。
方风飞和姚委文正做着白日梦,李孝谦看着他们梦中手舞足蹈的模样,觉得十分好笑。
两人醒来一看,眼前的土地庙面貌焕然一新,兴奋不已。争先恐后地说,是自己在梦中看到一位神仙使用法术,就在他们眼前,把土地庙整修一新。没想到,醒来一看,竟是真的。更奇怪的是,两人的梦境竟完全一样。
李孝谦笑着没说话。拉着两人跪在土地公公和土地婆婆面前,每人磕了三个头。
两人离开土地庙走到河边时,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他们找到了摆渡的地方,岸边插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三个红色的大字:“月老河”。
李孝谦看到这三个字,心中“咯噔”一声,全身血液似乎都在血管里狂奔。他看到对岸驶来一艘渡船,船的颜色和他刚才看到的红线颜色完全相同,心中又是一阵狂跳。坐上船后,不经意间,他看到自己左脚踝上有一圈红色印记,看起来像是系了一根红线,和金牛手中的红线一模一样,只是红线已与皮肤融为一体。李孝谦感到心跳加速,快到几乎窒息。心想:“月老用了三根红线,现在出现了两根,竹签上写着‘系红线坐红船’,难道验证在我身上?”
李孝谦看了看撑船的老者,是个气度非凡的大爷,感觉他不像农民,倒像个老道人。他便问正在撑船的“老道人”月老对岸的村庄叫什么,撑船人告诉他,不远处的河东有个镇子叫“神家铺”。
李孝谦听到“神家”二字,感觉心脏又是一震,原本坐得好好的,突然滑了一脚,整个人跌进了船舱里。
而在方风飞和姚委文眼中,撑船的却是一个穿着破棉袄的大嫂。他们正热情地看着撑船的大嫂,突然发现李孝谦摔倒了,赶紧一起伸手把他扶起来。
撑船的老道一边撑船一边不停地向李孝谦介绍神家铺。他说:“我们神家铺最大的商家姓‘神’。神家世代经营丝绸生意,非常兴旺。如今的大老板是神家的大小姐神小仙,不仅长得像仙女,而且会做生意,还会做人,远近闻名的大善人。”撑船人看了眼李孝谦,继续说,“可惜到现在还没有出嫁。哪家男儿要是能娶到我们家小仙姑娘,那可是天大的福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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