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老板也不是聪明人,反应也相当迟钝。卡不相信这世上还有李大富这样口才好的人,晚上帮人过河就能得到这么多赏钱,但他突然想到,除非那些人是贼,怕被抓住,才会偷偷过河。卡给李大富银子,就是为了封住他的嘴。四老板想去这个地方,不由得紧张起来,赶紧检查自己的柜子里有没有丢东西。结果一切顺利,这才安心下来。
此时,四老板家门口坐着一个人。这个人名叫屠三儿,身材很矮,但又不像天生的侏儒;满脸胡子,让人看不出他到底有多大年纪;卡上身长,下身特别短,在路上走来走去十分滑稽,一定要用双手撑着拐杖,才能保持身体平衡。
女孩卡知道屠三儿认识李大富,李大富对他也很熟悉,因为一个在界河上捕鱼,一个在界河上钓鱼。两人几乎每天都要面对面,卡和他经常一起聊天、吃饭等。
前几天清晨,屠三儿在路上就听说两个大汉收了人的银子,把被抓的人从桥上放走,结果被抓的人被到处追捕。现在听了李大富的话,卡断定从桥上过河的也是六扇门里做事的人,而乘船过河才是最重要的人物,说不定其中就有那个真正的要杀那两个逃跑犯人的头目。李大富哪里会知道这里面的秘密?
屠三儿叫住李大富,问他那天晚上过河的人对他说了什么。李大富告诉他,除了给他银子的人叫他“快回家,不要告诉任何人,银子才不会丢”之外,其他人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屠三儿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不错,立刻叫来自己身边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让他迅速把这个消息通知给屠唐坤。并且指点屠唐坤将李大富以同谋罪名逮捕入狱。
李大富有位妻子郭氏,年轻貌美。屠三儿曾经经常到他家串门,主要是想把郭氏看得够仔细,并且跟她调情,满足自己相思之情。李大富被捕后,卡第一时间跑到郭氏那里,替她着急,卡也为郭氏出主意想办法救人。郭氏感激万分,帮助卡,每天给他做好吃的,还帮他洗脏衣服。
过了几天,屠三儿带着郭氏远远地见到李大富。回来后,卡和郭氏说起,卡有能力把李大富从牢里救出来。郭氏对此深信不疑,全心全意依赖卡。屠三儿认为时机成熟,便要求郭氏让他睡到她的床上。郭氏听后惊叫起来,哪里肯依,看在卡能帮忙救李大富的份上,没有骂他,而是好言好语劝他不要做出被人耻笑的事情。为了断绝屠三儿的念想,郭氏把隔壁邻居两个十多岁的姐妹请到自己家里来睡,与她们作伴。
屠三儿碰了一鼻子灰,郭氏连一点机会也不给他,心里既气又恼,如果不是两只手使不上力气,他一定不会放过郭氏,但是,近在咫尺的女子却得不到,真是十分懊恼。卡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底,直接威胁郭氏说:“我可以救出你丈夫李大富,也可以让他死在牢里。你最好好好考虑一下。”
郭氏听了屠三儿这话,忽然明白了,原来丈夫被捕,竟是屠三儿从中捣鬼。她知道屠三儿对她垂涎已久,早已提防着他。以为他是残废,不会伤害自己,所以没把他当回事,却不曾想害了自己的丈夫。郭氏后悔让屠三儿常来家中串门。
郭氏觉得事情严重,怕屠三儿会对丈夫下手,便急忙回到娘家找表哥花多新。
前面说到花多新是恒山派弟子,银湖县捕快武术教练,花一枝的叔叔。卡听了表妹郭氏的话,立刻想到了一个人:从船穿。
花多新早就接到恒山派发出的“清除令”,要他和他的徒弟们找到并除掉从船穿。昨天他刚刚收到消息,从船穿的徒弟酷唐山“已被清除”,为他清除从船穿扫清了障碍。这么多年来,花多新四处寻找从船穿未果,没想到,费尽心机找不到,居然在这里撞上了。今天居然在这里得到了从船穿的消息,可以立即为恒山派清除败类,花多新兴奋异常。卡立刻召集他的徒弟们,在银湖县捕快中挑选了一组人去牢里放出李大富,另一组人则跟着他秘密处决从船穿。
到了晚上,屠三儿来到李大富家,发现李大富正和妻子郭氏在一起吃饭,卡顿时勃然大怒,质问李大富:“谁有胆子敢把你从牢里放出来?”
“是我!”花多新从中间走了出来。
“你是谁?”屠三儿疑惑地问道。
“我是恒山派弟子,光叔的大弟子,银湖县捕快武术教练花多新。”花多新毫不慌张地指着李大富的妻子问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屠三儿轻蔑地笑道:“一个靠打鱼为生的小子的妻子,一个帮助逃犯逃跑的罪犯妻子。”
“可是,他是我表妹。”花多新说道,“我认为他们并没有罪。”
“你竟敢与酷唐山对抗?我的徒弟酷唐山可不是好惹的。”屠三儿威胁花多新。
“从船穿,我现在告诉你,你的高徒酷唐山,因为做了许多坏事,人神共愤,已经被武林中人代恒山派清理门户,在黄泉路上等着你呢!”
“我,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从船穿,我叫屠三儿。我不知道什么光叔。”屠三儿支支吾吾地说。
“可是,刚才你自己说,酷唐山是你徒弟。”花多新说道,“而且酷唐山这一辈子只有一个师父,那就是从船穿。”
从船穿无法辩解,知道自己大限已到,但抱着侥幸心理,因为他认为花多新不会有无形神功,武功不一定能杀了他,于是说道:“好吧,我就是从船穿,你能拿我怎么样?”
这时,二十多个捕快从各处悄悄出现,将屠三儿围在中间。屠三儿看了看,冷笑道:“你们这么多人又能拿我怎么样?凭你们的本事,能杀得了我?做梦吧!”说完,屠三儿便使用无影刀法中的“无影流星步”逃跑,虽然脚力不够,但跑得比普通人快不知道多少倍。只是一眨眼功夫,已经不见踪影。正当大家愣神时,听到郭氏尖叫一声,众人回头一看,屠三儿抱着郭氏,用他那连筷子都握不住的手在郭氏身上乱摸。李大富见状,气急败坏,用他那捕鱼人的拳头一拳就把屠三儿打得昏了过去。花多新立刻将屠三儿拉到无人的地方,按照“清除令”将他斩首,为恒山派清理门户。
霍家客厅里,霍三江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天池幻镜上的画面,那是花多新消灭从船穿的过程。刚转过头,就看到对面墙上显示:“死者:从船穿,二十八岁,因恒山派清理门户而死,放弃千年道行,恢复章鱼原形,留下残废,放归大海,自行生死。”
程谷收看到这里非常高兴,立刻将这个消息告知哥哥程谷峰和师叔光叔。
此时,霍三江在思考的是,尽快把这个消息告诉两位姐姐。因为自己在朝廷里勾心斗角,明争暗斗,经历了生死较量,明白这个世界上的皇帝是多么愚蠢无能,但朝堂大事霍家不能随意参与,因此,只能先为六扇门铲除酷氏一门的障碍。
霍平潭正在为“无影刀法”烦恼时,接到弟弟霍三江送来的这份“大礼”,欣喜若狂。
霍三江将十里桥血案前后经过详细讲述给两位姐姐,六扇门派人详细记录,以便为他们提供更有利的证据。霍三江临别时叮嘱两位姐姐注意宫中动向,提防有人玩弄手段,也要防备内奸。还告诉她们如有需要,可以通知他前来协助。两位姐姐牢记在心。
霍家两姐妹手中已有充分证据,决定再去与独公公商量对策,但没想到第二天早朝之后,独公公先来找她们。独公公说:“两位掌门早上好,本官前来拜访,特来问候。”
“独公公早上好,您大驾光临,我们未能远迎,还请您见谅。”
独公公哈哈一笑,继续说道:“昨天麻烦两位掌门亲自来府商议大事,本官深受感动。昨晚想了一夜,觉得两位大人讲得很有道理,这件事我不管,还要等谁?如今不是往日,皇上对我寄予厚望,我岂能不跟随效忠,誓死效忠!别说那无影刀法,就算是无形神功,我也绝不畏惧。哪怕九死一生,也要将主谋绳之以法,彰显正义。”
“那就太好了,独公公明理,敬佩敬佩!那就麻烦独公公辛苦了。”霍平潭说道。
“哪里哪里。东厂应该为两位大人分忧。”独公公说,“只是东厂人力有限,搜集证据的事,还请两位大人协助。”
霍平潭有些愕然,心想独公公怎么会知道六扇门掌握“证据”,霍平潭正疑惑,霍平潭阻止霍三江,抢着说道:“独公公放心,我们一定会将六扇门掌握的所有证据全部交给东厂。同时可以派出各地衙门细致配合。”
“不不不,不需要配合,具体证据也不需要交给东厂,只要两位大人辛苦一下,将所有证人、物证以及记录等亲自交给皇上,这就足够了。我只是根据两位大人的心意办事,还请两位大人在皇上面前为我说几句好话。”
“独公公这话可真折煞我们姐妹俩了。”霍平潭说道,“独公公是什么人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皇上对你言听计从,何须折煞我们姐妹为你说话?再说,独公公做事自有主张,何必在乎我们姐妹‘心意’?我们应该听从独公公吩咐,积极配合才是。”
“哈哈哈哈哈!”独公公大笑道,“人人都说霍家两姐妹不仅武艺高强,而且伶牙俐齿。今天领教了。告辞。”
看着独公公离去,霍家两姐妹面面相觑,心中都在想着同一件事。霍平潭说道:“真是个老奸巨猾的人物。功劳自己也要捞,万一出错,全是我们担责。”
“不仅如此,我们还得防备锦衣卫报复,还要提防酷贵妃反咬一口。”霍平潭说道。
“一夜之间,独公公态度为何有180度的大转弯?”霍平潭难以理解。
“更神奇的是,他对我们的所知情况了如指掌。”霍平潭怀疑东厂特务调查获取的信息。
“难道像三江说的那样,我们内部真的有内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