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谈计贵感到这事儿实在太不像话,便回去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太太大。神太太听后,勃然大怒。那个丈夫不顾一切地跑到那家人家中打麻将,掀翻了麻将桌,并与丈夫大吵一架。神家的这个大男人,又是丝绸店的老板,自然是很要面子的人。被老婆这样闹腾一番,觉得太过丢脸,于是丈夫也火了,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了老婆一记耳光。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老婆本来就重病在身,经过这场闹剧后,神太太病情加重,四处求医也无济于事。
神太太姓朱,是朱氏家族的一员。朱氏家族的父亲朱开富一听说姐姐生了重病,急忙请来了郎中竹子谦。竹子谦诊脉后,摇了摇头对神家的人说,神太太病入膏肓已久,现在已经到了危急的程度,他无能为力。
没几天,神太太就去世了。这让神家上下悲痛不已,尤其是神嘉鱼更是后悔莫及,哭得死去活来。
神太太不在了,神嘉鱼觉得心里空荡荡的,生活也失去了乐趣,整天借酒消愁。大女儿神小丫看着父亲这样,非常担心,让谈计贵寸步不离地跟着照顾他。然而有一天晚上,神嘉鱼喝醉酒后摇摇晃晃地往家走。由于酒保因为分酒不公与他争吵了一番,等他吵完再去追老伴时,神嘉鱼已经跌倒在池塘里溺亡了。
神小丫正在悲伤之余,听到酒保说起那天晚上谈计贵和他吵架的事情,认为耽误了时间,导致父亲一人回家出事,便质问谈计贵。谈计贵哪里敢说实话,便胡编乱造威胁酒保的钱财,说如果不给钱,他就要挑拨离间,让丈夫更难堪。
考虑到家里事情太多,一时之间也无法顾及太多,神小丫暂时没有和谈计贵计较,但朱氏家族已经不再信任谈计贵,开始处处提防着他。
当时神小丫虽然只有十三四岁,却俨然成了一个成熟的大姑娘,撑起了整个家,没有人敢欺负她。
神小丫考虑到妹妹神丝绸还小,不懂事,在家不仅帮不上忙,反而会添麻烦,所以就把她送到姑妈家,由姑妈照顾她。
考虑到谈计贵掌握着家中事务,特别是丝绸店的账目,全家人上下的几十口人都是由他安排调配的,为了稳定局面,暂时不能把他赶走,只能处处提防着他。
神小丫注意到谈计贵的一个细节,在父母下葬时,小厮和其他“送行纸”去祭奠,而谈计贵总是偷偷地看他们,好像他们之间曾经有过什么往来。于是她暗中派人监视谈计贵。结果发现谈计贵果然一直在寻找机会与小厮见面。
神小丫派了一个老妇人去询问谈计贵,是否愿意介绍对象给他?没想到,谈计贵直接说他想娶小厮。
小厮自幼容貌姣好,到了朱家后衣食无忧,很快就长成了一个让男人心动的大姑娘。她与谈计贵经常在两家之间来往,见面多了,难免产生感情。
神小丫很快为他们安排了婚事,但在新婚之夜,新娘躺在床上等待新郎。谈计贵喝得酩酊大醉进来,掀开被子一看,只见床上是一堆白骨,吓得他大叫一声,倒在床上昏死过去。小厮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下床查看,以为谈计贵醉死了,也大声哭泣起来。
神家人都急忙把谈计贵抬到床上,让他躺下,喂他喝了点解酒汤,不久他就醒了过来。
当谈计贵睁开眼时,满屋子的人都在,但他一直在床上到处找东西,床上却什么也没有。他看到小厮站在床边流泪,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因醉酒惹出的事端,心乱如麻。他心想,床上怎么会有骨头呢?他尴尬地向众人解释自己刚才被吓晕的真实原因,说是醉得太厉害,现在没事了,大家也都散了。
实际上,谈计贵并没有看错,床上刚才确实有一堆白骨,而这堆白骨其实是小厮的。前面提到过,小厮是一个“鬼娃”,每当有人看到她的白骨时,就会表示这个人命不久矣!
之前朱紫渡第一次见到父亲朱开福带着小厮回家时,朱氏家族的父亲朱开福看到的是一个极其美丽的女子,而朱紫渡看到的则是一个干枯的骷髅。不久之后,朱紫渡一家三口都去了鬼门关,漂泊在黄泉路上多年。
由此可见,从深处看,命运早已注定。而这一次,小厮的新婚丈夫谈计贵看到她的白骨,会有怎样的结局呢?
神小丫为了让谈计贵安定下来,让他和小厮结婚,又拉拢了年幼的小丝,让她嫁给谈计贵。然而,谈计贵根本收不住心,继续到老家长茶馆和酒店鬼混。小厮去管他,他喝醉酒后还打老婆,让人看他有多威风。小厮哭着回家,让神小丫替她做主。神小丫便让人把谈计贵绑在树上,用皮鞭抽打,直到他认输为止。
酒保、茶馆的小二曾与神老爷一起玩麻将,如今也不能再依靠神老爷的好处过日子,生活一下子陷入了困境。而谈计贵是个极其吝啬的人,不仅不能从小厮那里得到任何好处,还要小厮偿还以前欠下的账单。只要听说谈计贵来替神家讨债,人们都会吓得要命。毕竟这么多年来,每一笔钱都被谈计贵写在账本上,账本上还有他以前按下的红色手印,如果真要认真追究,谈计贵即使卖了房子也还不清。
不过,谈计贵本来想把这些账本收回来装进自己的腰包,但由于数额巨大,即使收回一半也足够他几辈子享用。结果他不仅一分钱也没收到,反而与人争吵了几架,最后在打架过程中一脚踏空,从山坡上摔了下来,头部撞地身亡。事情闹大了,人命关天,官府前来抓人。这样一来,原本只是私人之间的纠纷,现在变成了公开的债务纠纷。神小丫很快拿到了那本账簿。
神小丫处理完谈计贵的后事后,将一些银两退还给了官府抓走的几个人,又找到了账簿上的几十个人,打算让他们清楚地了解这些债务。
由于出了人命,欠神家债务的人们都慌了。神小丫便将他们召集起来,并邀请了所有族长和德高望重的老人作为公证人。她在众人面前对那些欠债的人说:“你们私下搞的这些手段,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不对的。乡亲们,现在光明正大地把事情摆在桌面上来说。我父亲在世时,只要有困难他都会出手相助,他去世后,你们却不念旧情,偷偷瞒着我,和谈计贵暗中交易,这样做多丢脸啊!现在好了,欠债不还,伤人要偿命。官府要追究责任,你们谁能逃脱关系?”
“老太太饶命,我们愿意还债,绝不会把我们送进衙门。现在也只有你能救我们。”那些欠债的人跪在地上拼命求饶。
所有的族长也纷纷为他们求情。神小丫与德高望重的长辈商议后说:“好吧,既然你们都听明白了,今天看在你们族长的面子上,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也在场,乡亲们平时和睦相处,有困难时互相帮助,所以,我提出以下解决办法:有几家欠债不多,就算了;其他人家也不需要立刻还钱,三天之内来帮我做一些事情,我会给他们一些工钱,等到工钱积累起来,应该差不多可以抵债。不过,大家都要和平相处,不要再闹事了。即使这样,以后如果你们家里有什么急事需要钱,还可以来找我,绝不会驳回你们的面子。大家如果没有意见,就这么办吧。”
乡亲们听了,事情简单明了,又迅速解决,还有什么意见,感激还来不及!
从此,神家名声大振,方圆七里八乡的人都传开了,对这个年轻女子的大仁大义、聪明能干佩服极了。当然,神家的生意也因此更加兴隆。家里内外大小事情,总有人抢着去做。每次做完活,神小丫总会付给报酬,从不拒绝。有些人不好意思,一定要留下一点钱抵债,神小丫从不答应。这样一来,原本欠债的人就成了来她家做事的理由。没有欠债的人也要找个理由来做工,神小丫也会给他们报酬。大家都说:“一个神家丝绸店,养活了神家所有人。”“一个神小丫,胜过她父亲神嘉鱼千百倍。”真是,“女儿强于父,何必再讨钱?”
时光飞逝,几年后,神小丫积累了数百万财富,价值比以前增加了数百倍。闲暇时,她想起妹妹神丝绸,便把她从姑妈家接了回来。
神丝绸这几年在姑妈家没什么进步,倒是学会了做一手好菜。回到家里后,能让姐姐和神家上下几十口人都大饱口福,大家都对她赞不绝口。
然而,天意弄人,祸福相依。原本平静的神家因为两个姐妹参加表姐朱子檀的婚礼,不幸遭遇了一场灾难,家破人亡。
朱子檀结婚时,特意邀请表妹神丝绸去厨房帮忙,于是神家姐妹俩一同前往朱家祝贺表姐,并顺便帮忙。没想到这次出行,竟然引出了许多关于神丝绸的故事。
在这里补充一个细节。前面提到神丝绸在朱华家上吊自杀,当时神小丫也在场,神小丫看到神丝绸上吊自杀后伤心欲绝,本想上前劝慰,告诉她“这是天意,不必过于悲伤”。然而她仔细一看,竹子谦医生惊恐地喊道:“天哪!这位小姐身上阴气太重,不久将有一场大劫降临到她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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