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湖面上飘来了两艘木船,看到救星的人急忙呼喊划船人靠近。
划船人趁机发难,施展狮子咬功,被逼无奈只好答应。双方商谈费用后,划船人要求先付钱再运船,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但条件是先将人运过去,而划船人则考虑船上的木材很难卸下,要求先把推车运到对岸,负责卸船,其他人留下负责装船。
“快刀”对此方法大加赞赏,因为有推车夫先行过去,他也安心了。然而,划船人把所有的木材运完后,却把其他人,包括“快刀”自己,都留在原地,迅速离开了。之前推车过去的人,原来都与划船人是一伙的,他们一起埋伏在路边树林里,推着木材跑。
货物被抢走,“快刀”家丁和锦衣卫即使武功高强,也无法避免,只能站在岸边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抢走木料。快刀急得暴跳如雷,发誓要将这些人全部找出来杀掉。
抢夺这批货物的不是别人,带头的是一个名叫花一朵的小姑娘。快刀将这批木料快速转手,捞到了第一笔钱。虽然心中怨气难平,但还有更大的仇未报,不拿到全胜绝不罢休。
几乎在同一时间,霍家商队第二路船只在运河上向扬州进发。刚进入土丘水域时,遇到了一队商船挡住了霍家商船的去路。船上走出一名中年商人询问:“你们是霍家商队吗?”
划船人回答:“正是。请问你们是哪家?”运河上经常来往的商船都知道规矩,进出长江口必须由当地领航员才能通过。霍家管家常顺子自然知道这个规矩,在进入前已经雇佣了两位领航员,而且是两人主动找上门来的。常顺子见他们为人和善,说话得体,手脚麻利,便爽快地雇用了他们。其中一位正在与中年商人对话的正是其中之一。
“我们是钱塘县的商人,购买了一批五金用品、粮食、茶叶和丝绸等货物,一路寻找买主。不知霍老板是否感兴趣?”
中年商人的话还没说完,他旁边的领航员用扬州话抱怨道:“你们钱塘老板真是可笑,把江南的粮食运到江北去卖,怎么可能卖光。再说,江北人又不吃那么多茶叶,这么多茶叶不烂掉才怪?我已经被困在这船上好几天了,他连我的工钱都不给。现在他终于想通了,半卖半送,能卖多少就卖多少,快出手吧,回家去,再不走,他只会变成乞丐。”
霍家船上的人听了哈哈大笑。常顺子听不懂对方的话,那人便一句句解释给他听。然后说:“霍老板,我告诉你,这种事情我们经常遇到,本地有钱人应该请我们带这些商人到家里去,狠心砍价,基本上半价就能买到。其实这些货物并不差。如果你愿意去看一看,我可以帮你讲价。”
旁边另一个划船人也帮腔:“对,确实可以去看看,买不买无所谓。”
常顺子也算是个老江湖,曾在扬州多次遇到类似事件,大多都是参观后做活动,拿官府财物当私人物品偷偷卖掉,损失的是官府,自己捞一点是一点。这类事情中,曹帮和贩盐商人勾结最多,朝廷也是知道的。
于是,常顺子进了钱塘商人的船舱。仔细一看,发现所有货物都是最新鲜的高档商品,估计今天才刚到扬州水域,根本不是存放很久的东西。看着对方急于出手,这里面一定有重大隐情。
常顺子敏锐地感觉到这是一个烫手山芋,无法接受。但是,在他决定离开的时候,两队船只已被水上巡逻的锦衣卫包围。刚才撒谎的钱塘商人中年男子,眼见就要被锦衣卫当场抓获,便坦白地说:“对不起,我们是几个船主,从坏人手里抢到了这些货物。如果被锦衣卫查到,我们船上所有人都会被杀死。希望你能出手相助。”
“我们确实是好人。”中年商人的划船人哭着说道。
其他划船人,包括霍家船上两人,也都哭了起来。
常顺子知道锦衣卫厉害,也看出这些船员不像坏人,也不像长期在水上的人,应该是普通农民。只有这个中年男子像是官府的人。只是不知道他们到底做了什么。看他们可怜的样子,他决定无论如何,救人最重要。再说,他也不想让锦衣卫在他面前杀人,便问:“怎么救?”
“就说我们是给你们送货的。”中年商人说道。
不等常顺子答应,锦衣卫已跳到他们身边,大刀架在中年商人的脖子上。
锦衣卫头目从自己船上跳到一丈多高,轻盈地落在常顺子面前,接着慢慢转身面对常顺子和所谓的钱塘老板,仔细打量中年商人一番,问道:“你是哪家商船?从哪里来,要去哪里?”
中年商人估计已经对常管家说了,无论是水上还是船上,自己都是个外行,如果不小心说漏嘴,那就死定了,不敢说话。常顺子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便抢先回答:“大人,我是皇家园霍家湾霍汝林园外家管家常顺子,我们与这位商人在此交货,正在商谈交接事宜。请大人方便。”
几个锦衣卫一听是大明巨商霍汝林家的人,连忙收刀跪下,表示敬意。
锦衣卫头目回头看了看霍家船上旗帜上清清楚楚写着一个大大的“霍”字,便笑着对常顺子说:“原来是常管家!多有得罪。我们正在追查一伙强盗,他们抢劫了我们指挥使霍指使的货物。希望常管家发现可疑之人,及时与霍家联系。”
“啊!那些人真是胆大妄为。大人放心,在下记下了。”常顺子十分恭敬地说道。
但令两个领航员惊讶的是,锦衣卫竟然对霍家大献殷勤,要求立即交货。
常顺子立刻明白了,锦衣卫并没有完全放弃怀疑,而是继续观察双方是否有可疑之处。一旦被锦衣卫发现破绽,不仅所有“钱塘商人”都将被斩首,常顺子自己也将被捕,还可能牵连霍家。于是,常顺子叫来霍家家丁首领:“快请这位大人和锦衣卫先生到大船上喝茶,把划船人和拉船人都叫来帮忙搬货。”
锦衣卫头目也明白常管家的意思,本应拒绝常管家的好意,将货物查个水落石出,将所有相关人员缉拿归案。但他却对旁边的人说:“抓霍汝林霍家的人,后果我担不起!霍夫人是弘阳公主,是皇上的姐姐,得罪她别说保住小命,还要祸及家人。你也不例外。不如按照常管家的意思,做个好人好事,保全自己。”
其他锦衣卫也纷纷表示赞同。尽管这些人声音压得很低,但常顺子还是听得清清楚楚。就这样,在锦衣卫眼皮底下,霍家商船很快装满了“钱塘商人”的所有物资。货物“交接”完毕,中年商人十分敏锐地说:“常管家,上次您预付了一半定金,今天应该再付一半货款。”
事已至此,常顺子只得顺势而为,付给了中年商人剩余的银两。中年商人接过欠款后,立刻从里面拿出不少银子,悄悄递给锦衣卫头目:“大人辛苦了,这点心意不成敬意。以后见面,请多多关照。”
“老板客气。好说,好说。”锦衣卫头目也十分客气地说道。
常顺子自然也为锦衣卫准备了每人都有一份的礼物,但他们一个也不敢拿,忙得像一阵风。霍家家丁对这些人说,这些锦衣卫一定是知道霍老爷与皇上和江大人之间的关系亲密,拿了霍家的钱财,别说皇上知道,就是被水师总兵江大人知道,他们也必死无疑,怎能不怕?
等常顺子送走锦衣卫回头寻找所谓“钱塘老板”时,发现那艘船早已顺流而下,速度极快地向河口方向跑去。包括所租的两名领航员在内,工钱都没拿就跟着跑了。
常顺子面对满船货物,看着这群人突然从天而降,心里想:“毫无疑问,那个中年商人和他的手下也是一伙的,但具体来历已无从得知。这批货物质量上乘,并非普通货物,其中的秘密现在也无从得知。从雇用划船人的行为来看,这些人早就被‘快刀’算计好了。幸好锦衣卫也被‘快刀’骗了,否则我们就惨了。”
望着远去的中年商人和他的船队背影,常顺子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味道,总感觉占了便宜又有受骗的感觉。
常顺子哪里知道,这一切都是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姑娘花一朵戏弄的结果。“钱塘商人”其实是花村村长,也就是花一朵的父亲花都丙。四名领航员和其他船员也是花村的村民。“锦衣卫头目”实际上是花一朵的叔叔,村民们练武的教练花都新。那些所谓的锦衣卫,其实都是花村的村民假扮的。只不过他们得到的货物都是真材实料,一点不假。整件事的经过,早被“快刀”精心策划过,所以常顺子无论多么聪明,也不可能看出一丝破绽。
在此之前,花村派去探听消息的村民偷偷潜入了“快刀”家的船队。这次“快刀”派船前往钱塘县,把那里县官孝敬给锦衣卫指挥使霍指使的粮食、茶叶、布匹以及各种建筑五金材料等运回。这些货物都是从百姓家中搜刮而来,经过精心挑选和包装,件件都是全新的高档货,在市场上绝对少见。
村民探听到内情后,迅速回到银湖县花村居住的师王山山洞报告情况。当时,花一朵正在筹划如何再次截获来自都阳的木材计划。接到这条消息后,更加高兴,立即着手研究,制定了详细的分段运输方案。
“快刀”首先确定了截取霍家木材的计划,认为十全十美。接着制定了第二个方案,即抢夺钱塘县的船只。
(行动时间:10月1日至10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