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这次后悔是相当的多余了,连毛雪飞自己都没有想到,幸运之神真的开始垂青于自己,并且已经在向自个招手了。不过我们这里还不用太着急,心急是吃不下热豆腐和滚粥的,否则不仅会烫到嘴巴,还会加速体内消化系统的快速循环,凭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往往会好心办坏事,徒添厕所的堵。所以做任何事情,着急是不可取的,着急就只会把自己摆在太过主动的位置上。本来,为人处世和做事,主动一点肯定是好的,倘若太过主动,就会未免热情有余,而底气不足,这个是不符合辩证法的,所以初出茅庐的这种毛里毛糙的心理一定要改一改,虽然他本来就姓毛,但这个毛,是此毛非彼毛的毛,如果是毛手毛脚、毛里毛糙的毛,那就大错特错,值得批评了,所以他这姓,也时时告诫他自个,关键的时候会提醒他,平时为人处世的,切忌太过主动出,遇到事情,要沉着得像一个狙击手一样,躲在茅草堆里,冷静观察对方的动静,只有在发现对方破绽的瞬间,给予致命一击才好。
当然雪飞现在不需要搞出一个致命一击的动作,这样太过冲动又太过猛烈地出现在人们面前既显得唐突又显得莽撞,给人的感觉就是一点礼貌都没有。虽然现在的毛雪飞对辩证法还只能算是似懂非懂,但心急吃不得热豆腐的这个老道理,好多年前,他一看书就心浮气躁的时候,他老爹和他老妈就这么告诫过他,他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的时候,他那老实巴交的农民老爹,还用他那根三四斤重的黄烟杆儿打过他呢,那家伙铜头儿的,敲在头壳上,还真他奶的疼得很呢,所以这个疼的印象深刻得很呐,所以他也就记住了这句心急吃不得热豆腐的古训了,并常常有人没人的时候,念叨几遍,以加强记忆。
这下他又默念了一遍,就像学武功的人,念功夫口诀一样,这一念叨,他那颗急躁的心便开始平静了下来。他现在只需要像一个猎人一样,继续蛰伏在会场激动的人群中间,静静地等待这个团结的大会和胜利的大会早点结束,期待心中的那个目标走下台来,与自己交流。
不过还真的如前人所言,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等到这个团结的大会和胜利的大会活动结束的时候,俺们的主讲嘉宾和几位领导模样的人,在俺们剩州城里几位头面人物的陪同下,已经走下台来了,这伙人按照官职和名气的大小,官大名气大的人陪着走在前面,稍微小一点的就跟着走在后面,像毛哥和老蔡这个级别的小领导就只能走在最后面了。
此时坐在台下的毛雪飞保持着一种惯性的激动,还沉浸在刚刚团结的大会和胜利的大会的喜悦之中的时候,突然发现这伙人,正朝着自己这边的过道走了过来,他眼里立即浮现出一丝惊慌失措起来,但立马就转瞬即逝了,因为他知道,这只是条过道,领导嘉宾不沿着过道走出去,又怎么能离开会场呢。当然俺们剩州这地儿的群众素来都是懂规矩的,你等领导不先行,我等一干百姓就只得在原来候着。就像某年一个剧场六一那天发生火灾,老师带头对着参加表演的学生喊道,让领导先走,所以孩子们就只得坐等火势烧起来,结果领导们全都逃了出去,可怜的孩子们却逝去不少。
不过今日所不同的是,现场绝对没有火警,绝对没有其他不安全的因素,也绝对不会出现人流拥挤和踩踏的悲剧,因为俺们剩州的百姓群众是守规矩和有礼貌的。因此现场不但没有丝毫的不安定,而且有的只是同志们送别领导的掌声,有的只是毛雪飞陡然生起的“大丈夫当如是”的羡慕嫉妒加恨的那种复杂的表情。
另外,更有一种特别的惊奇令毛雪飞不知所措了,因为在领导和嘉宾的人群里突然有人大声地喊道:“毛雪飞在哪里”,这一声原本不打紧的,又因为正待毛雪飞要像西游记里回复唐僧:“师父我在这儿哩”的一样应允时,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的时候,走在人群最后面的毛哥和老蔡立即抢着叫道:“领导,我来告诉你,我来告诉你哇”,他们二个人,边跑边喊,加是过道很窄,又有椅子的阻挡,老蔡几乎抢了个狗啃死的样儿要倒下去,幸好坐在椅子上的一个大妈用她那坚实如墙的肉身当成肉垫给挡了回去,老蔡的身子在原地弹了几下又向前奔去,生怕落到了毛哥的后面。
不过俺们可怜的毛哥也不会幸运到哪里去,他也是接连打了好几个趔趄才赶在了老蔡的前面,跑到领导和嘉宾们的跟前,正要学着古代某个兵勇的样子作揖打拱告诉领导:“他毛雪飞在这儿哩”的时候,雪飞已经丈二和尚地站起了身,并且已经迈开了步,高声叫道:“怎么了,怎么了,找俺雪飞何事哟”,说着说着,便越过一排排的椅子和人群,快速奔到了那个叫喊声音的前面,一抬头,四目相对,哇,雪飞惊奇的差点没叫出声来,原来是主讲的嘉宾在叫自己,额滴个妈妈也,这可是个大人物哟。雪飞惊诧之余,亦是抑止不住内心的狂喜,但还是迅速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调整了情绪,声音也变得怯生,低低地道“俺就是毛雪飞”,边说边双手在那里搓动着。这家伙,关键时刻,还挺能装的,一下子就给了俺们这位主讲嘉宾很好的印象,认定这是一位单纯的剩州青年。不过列位看官,您可千万别责怪俺们这个雪飞在装,其实他不是装,他是再次演练他爹和他妈在他出门上班时交给他的一套行为和礼貌规范呐。这一套东东,他已经演练了无数次了,今儿终于可以在珍贵的客人面前表现一下啦。
呵呵,不过这时毛哥和老蔡也一前一后跑到了主讲嘉宾的面前,按汇报的级别,只能是毛哥先开腔了,他手抚着毛雪飞的背,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声:“秦部长,这就是俺们毛雪飞,剩州报社记者”,这个毛哥,不会是一激动或者一高兴,就把见习记者前面见习两个字给忘记了吧,这下不只是跟上来的老蔡,就是连毛雪飞这个才到报社不久的见习记者说的都给愣住了,因为他俩都知道,这记者见不见习的,从资质上可不一样呢。因为俺们剩州,是喜欢论资排辈的,刚来不久的,那可都是些新兵蛋子,想做老兵,过几年再说吧,至于想翘尾巴的,那可是没门儿啊,因为祖祖辈辈都是靠论资排辈这么搞出来的,毛哥毛哥啊,你可别坏了俺们剩州这地儿的规矩哟。
可这个时候,再怎么责怪毛哥都已经是来不及了的,那个被毛哥唤作秦部长的同志,已经向雪飞伸出了右手,并道:“你就是毛雪飞,毛记者啊”,呵呵,这一声毛记者,一下子又差点让毛雪飞同学懵圈了,好在他爹和他妈早就提前教导过他,遇到有人给你戴高帽儿,你小子可一定要低调低调再低调啊。由于才到报社时间不长,即使现在搞出了关于救人英雄马伟的作文,不,应该是作品或者人物通讯了,这个可是毛哥反复更正了的,明确纠正道:“这是一组关于人物通讯的作品”。
另外即使他雪飞在报社已经上班了,可他还真的不是记者,看官你可能没有见过雪飞那个时候的报社记者,那家伙,带劲得很又�J得很呐,就是一般的乡镇书记或者县里的科局长叫他,他可能都难得理你呢。倘若想找他发个新闻或者登个报的,还要递上上好的香烟呢。那个时候还没有像中华、玉溪、黄鹤楼、芙蓉王之类的高档精装香烟,那个时候给你一包叫什么来着的烟啊,呵呵,对了,给你一包叫银象的,或者叫双思鸟的香烟,那可就把你当大人物看了。所以你要想让记者给你登个报,那至少也要给他来包银象的烟呗。
好了,这里不说烟的事了,吸烟有害健康,这个恐怕地球人都知道,再说此时的毛雪飞,还没有达到抽烟的资格,因为他毕竟这个记者还只是见习的,在报社老蔡和同事们可都从来还没有把他叫成毛记者、毛记者的,叫他,直接就叫小毛了,有的同事为了表达亲切,直接叫雪飞的也有,不过这种直呼名字又不带姓氏的叫法,瞬间让人有顿生被当作家人的感觉。
现在站在眼前的这位秦部长和毛哥,已经跨越了叫他名字的亲热程度,直接叫他毛记者了,这一瞬间,立即马上迅速的,一股十分崇高的感觉涌上心头,他不由得挺了挺本来就很笔直的胸部,就像三军仪仗队的士兵一样,要接受领导和同志们的检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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