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渊从地上爬起来,动了动伤口,痛得他咬牙咧嘴,瞪大眼睛怒吼,声音如雄狮般震动天地:“你把他们怎么样了?”云争一边温和地笑道:“昨天你伤了我妹妹,抓住你的娘后,我原本也想在你的娘的脖子上割一刀……”伪渊听到半句,顿时气急攻心,不顾伤口,瞬间站起,像一头蛮牛一样,用尽全身力气向云争冲去。然而他受了伤,本就踉跄的动作变得更加蹒跚,立刻被云争推开,摔在地上。云争笑道:“话还没说完,急什么。你的娘没事,只是……”云争话锋一转,声音立刻变得低沉,脸上的笑容也变得冷峻:“如果你再不知好歹,本宫立刻让人剥下你的娘的皮,挂在城门上作为警示,让那些匪徒看看,这就是招惹王府的下场。你兄弟恐怕很久没有吃过肉了,本宫让人把你的娘的肉炖成汤,亲自端给你的兄弟吃,让他们解解馋。这岂不是一举两得?”
伪渊听了这话,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但又半信半疑地问道:“你说你抓了我的娘和弟弟,有什么证据?”云争早有准备,拿出一根镀银铜针扔到刚来的人面前。伪渊捡起来仔细检查了一番,果然是他的妻子的发簪。方信对云争说,两眼通红,喘着粗气道:“你想问什么,尽管问吧。”
云争喝了一口茶,说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如果有隐瞒,别怪我不客气。”伪渊将他知道的一切清清楚楚地说了出来。现在云山驻扎着大大小小十几座山寨,历史最久、规模最大的是云山山寨,原本也只是小打小闹,偶尔抢劫过往的商人,控制一座山顶,让几百人经过时官府不追查、百姓不举报。只是这次饥荒,从城里杀出一个程咬金,取代了那个号称胖矮大的当家,又来了一个神机妙算的书生,策划布局,占领了附近的山顶,把这些山头的匪首都拉拢过来,同时收编了走投无路的饥民,将这个第一寨的地盘扩大了。只剩下几个又小又偏僻的山头,那些因为饥荒逃到山上避难又不愿同流合污的人,就躲在这里的角落里。
“那么你刚才说,我们快要完蛋了,是什么意思?”云争听了伪渊的话,并没有抓住重点,开口问道。伪渊犹豫了一下,讨价还价道:“如果你能放过我的家人,还有我的兄弟们,我就告诉你。”云争笑道:“那要看你说的话值不值钱。”伪渊听到这话有转机,又觉得云争在云山颇有德行,从这两天看,伪渊是主事之人,如果她对自己有所顾忌,可能会真的放过自己一次。想到这里,他急忙开口道:“王爷外面没有一个兵丁,里面也没有一个奴仆,政务由太守独揽,军事由都尉掌握,衣食开销都来自皇宫赏赐。王爷表面上是云山之王,其实不过是被皇上流放到云山,被囚禁在王府中,为了给宫里的皇子让路,这是其一;王妃来到云山后,施粥布恩以博取贤名,却不知触犯了太守和都尉的大忌。云山历来由太守掌控,不懂得都尉分兵权,两虎相争,王府可以置身事外,但王妃此时拉拢人心,都尉会如何应对?远在京都的武帝又会如何应对?这是其二。云山贫困,这次大旱灾不是一日之功,王妃施粥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反而助长了贼寇气焰。不过几天,云山山寨一定会派人来围攻王府,到时候就不会这么轻松了。这是其三。炎国封州早就觊觎云山边境,这次大旱灾坐视不管,对云山山寨势力的削弱更是有利。在云山与都尉、太守争夺之际,封州派兵前来,第一个要灭的就是王府。这是其四。我说的这几句话是否有道理?”云争听了伪渊的分析,想了想说道:“伪公子的话句句在理。”“来人,带伪公子下去,请最好的大夫为伪公子治伤。伪公子的家人一定要好好照顾。另外,正在伪公子手下的人也不要饿肚子,听雪,你派一些人处理这件事,一定要保证伪公子的人吃饱喝足。”云争对伪渊说:“伪公子先好好养伤,到时候是走是留再说。”伪渊听了这话,也不再停留,跟着下去养伤。
等旁边没有人,方信问道:“王妃,这个人说的话可信吗?”云争轻声叹了一口气:“这个人有些眼光,但也有局限,让他统领一郡的兵马还可以,做一州的将领就不够了。我们现在缺人手,先安排好这个人,看看他如何缩小范围。把他手下的人收编起来,想要回去种田自便,留下的人再安排。”方信点点头,云争的手下没有一兵一卒,在都尉和太守手下混饭吃不容易,现在还要指望从他们手中捞点东西,真是痴人说梦。现在正是抓住伪渊抗匪的机会,全力赌一把,让武帝看到她的价值,才能安心在云山建立伪渊的王府。
(活动时间:十月一日到十月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