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奴才不敢轻举妄动,贞洁不在,赶快去请示那位椭圆形脸的女子。那位椭圆形脸的女子坐在闺房里,脱下白纱衣裳,轻笑一声:“就让那个家伙在门口躺一夜吧,死干净了。你这家伙不躺在温暖的床上好好休息,怪不得……”
那些奴才见到主子都会说话,也不会在意卫知道的情况。
卫知道在炎热的夏天里整夜感受着刺骨的寒气,从唇边不由自主地颤抖,她的脚渐渐僵硬,鞋子上结了一层白霜,五脏六腑也被冻住,无法再跳动,全身的血液在这刺骨的寒气中停止了流动。华丽的砖石地板沾上了她冰冷的气息,整个房间仿佛进入了十二月的大雪天气,没有一丝暖意。卫知道蜷缩成一团,昏昏沉沉地睡去。
椭圆形脸的女子红着眼睛看着手中化成一滩水的木偶,手指在木偶脸上划过,只听利刃划过冰霜的声音,木偶的脸扭曲着,疯狂地笑着;“父王,母后,还有我的哥哥姐姐们,我要为你们报仇。很快,我就要到地下去找你们了。然后是云彩争斗,最后是淮河。淮河啊,你这个贱人……你会死得不得安宁……”
然而,天不遂人愿,她的手却莫名地下降。“不可能,不可能……”椭圆形脸的女子瞪大眼睛,欣赏着手上的木偶,她手中的木偶全身覆盖着冰雪,仿佛被热水融化,一层层地融化,一滴滴地滴落在她的手上,每一刻都滴在地毯上。很快,木偶身上的冰雪全部消失,衣服湿透了。在她盯着看的时候,木偶的衣服瞬间干了,又变成一个漂亮的木偶小女子。耳边传来国师慢条斯理的声音:“柳琪琪,你胆子真大,竟敢动我……”柳琪琪脸上立刻感受到一阵灼痛,国师隔空给了她一巴掌,那力量使得比雪还白的脸颊上显现出五个掌印,右脸颊肿了起来,嘴角流出血来。“凭什么,灭我西凉国,赶尽杀绝,淮河把我唯一的姐姐也害死了……”柳琪琪在房间里大声哭喊,涕泪横流,国师却始终没有出现。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光线穿透卫知道的意识,她的瞳孔随着眼前粗壮的手指开始转动,大夫掀开她的眼皮,她的瞳孔随着大夫的目光上下移动,两人对视一眼,卫知道终于忍不住,连续咳嗽了几声,口水喷到了大夫的手腕上。大夫松开手,捋了捋胡须,说道:“肺部积水,心跳过快,喉咙感染,咳嗽不止,昨天又感冒发烧,还需要加点退烧药。不过精神状态还不错,没什么大碍。这是药方,拿去煎药。”大夫飞快地写下药方,得意地把笔放回笔架上,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喷嚏,心里暗想:“难道是得了风寒,还是被这小女孩传染了。看来回去也要开些驱邪的药。”
卫知道根本没注意到周围的人在说什么。喝完药后,她的全身变得滚烫,咳嗽也没有停,脸色有些发红,像一只煮熟的虾。大夫来了两次,旁边咳嗽时给卫知道看病,开了两次药。吃了药后,她的身体像火烧一样,但也不觉得那么难受。
全府上下,婢女们来来回回忙碌不停。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给她倒一碗药。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食物和水。四周吵闹混乱,许多人围在她身边不停地说话,像一群鸭子,吵个不停;突然又安静下来,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好像被遗弃了一样;紧接着又有人走来走去,给她洗衣服、喂药、吃饭。
一个多月后,给她看病的大夫换人了。服侍的婢女们也逐渐减少。隔着门和窗户,都能听到持续不断的咳嗽声。之前每天都有两三个戴着口罩的婢女迅速来到她阁楼下面,熏醋、艾草,给她倒一碗又一碗苦药。隔一天,服侍的婢女又换了人,如此连续五六天后,最终没有人再进来。卫知道瞪大眼睛,看着头顶八角攒尖顶。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死在这里。她嘶哑地叫喊,外面的人听到动静,脚步声离去,然后又带来一个人。只是这个婢女刚走进卫知道的房间,门外的人就立即锁上门,这个婢女急忙转身,抚摸房门。外面的人戴着口罩,连跳带跑地跑远,在屋内大喊:“这个该千刀万剐的国家祸患,得了传染病,传染得很严重,甚至导致几位主子都生病了。这该死的东西死一万次也不够。不过公主慈悲,可怜你,让你如何伺候,等你病好后,自然有你的好。如若三小姐不在,你和你的父母一起埋葬。”
这些话清清楚楚地传入卫知道的耳朵,她全身无力,连翻身都困难,只是头脑依然清醒,知道自己染上了传染病。眼前的头发干枯,脸色蜡黄,身上穿着破旧的黄衣,服侍她的婢女看起来是从乞丐堆里直接捡来的,送到她这里等死。
听到这些,这个小女孩并没有哭泣,放弃了敲门的打算,转身回到卫知道身边,见她不停地咳嗽,赶紧端来一碗水让她喝。卫知道用双肘撑起被褥,艰难地站起来,勉强喝了一口热水,然后躺下。小女孩迅速喂她几口饭,但她实在吃不下,摇了摇头。小女孩很聪明地端来黑色的药。卫知道也不虚弱,一口气咕噜咕噜地把药喝完了。她侧躺着,躺在床上,看着小女孩喂自己吃饭。卫知道饿了,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做个饱鬼总比空腹强。思索片刻后,她再次陷入沉重的睡眠。
在这期间,她只听到唯一婢女的脚步声,以及越来越频繁的咳嗽声。不过,两天后,这些咳嗽声变得微弱,不到三天就消失了。她耳边又响起了小女孩奔跑的声音,她的心也随之平静下来。
(时间:十月一日到十月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