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兵哭喊道:“救命啊……救命……”其中一位围观者面带恶趣味,从卫兵刚刚藏在身上的馒头中拿出一个塞进卫兵的嘴里:“你不是很想吃这个馒头吗?本姑娘慈悲,让你吃个够。”卫兵的叫声被这个大馒头堵住,无法呼喊,整个头在水中出出入入,整双眼睛都红了。馒头被水泡发,塞满了卫兵的嘴,卫兵像一只被拔光毛的公鸡,被放在沸腾的锅里煎熬。此时此刻,人是砧板上的肉,卫兵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任由非人的折磨。
卫兵在水和雾气交替中逐渐红了双眼,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也不能做,只是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再有一次,就不拼命了。只是无法挣脱身边的枷锁,无法逃脱死亡步步逼近的脚步。
在生命之光几乎消失殆尽的关键时刻,外面传来愤怒的大喝,如同天雷,带着佛祖普渡众生的慈悲,以及地狱未度誓不成佛的决心和悲愤,说道:“你在做什么……”卫兵只觉得身边的人心神一震,放开控制卫兵身体的双手,都慌乱起来,转身整理自己的衣衫。卫兵全身无力,双腿软弱,双手无力,呼吸沉重,刚才还拼命挣扎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地缓缓下沉。在迷雾和湿润中,卫兵看到那个自认为面善的男子此刻笑容不在,满脸怒气,卫兵听到哗哗流水声,仿佛初次见面时她快步走向她的步伐,迅速而坚定。卫兵放弃挣扎,完全沉沦于雾气之中,将性命交给了眼前这个可以信赖的人。
等到卫兵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尽管喝了大量的温水,卫兵仍然感到口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水……水……”话音刚落,一把青花瓷勺子送到她的唇边,柔和的声音如同清泉,夹杂着淡淡的竹香和甘露,流入她的五脏六腑。卫兵一口一口地吞咽,好不容易才喝完一杯水。“姑娘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喝点狗杞蘑菇粥吧。养养胃,等病好一点,我再让人去买你喜欢吃的。”来人温柔地说道。卫兵点点头,沉默地喝完了粥。
原贞真的很高兴,安心地说:“姑娘好好休息,几天后就会好的。”“谢谢你,大师。”原贞摇头说:“小僧惭愧,让姑娘受苦了。姑娘先在这里静养一段时间,等身体好一点,我们再做打算。”
卫兵吸了吸鼻子,现在对这里一无所知,对面的人是敌是友也不知道,多言多错,少言至少安全些,点头答应了。原贞起身摸了摸她的额头,见她没事,才收拾碗筷起身出门。
卫兵闭上眼睛,听到外面原贞吩咐仆人们不要让四个师姐妹来打扰她。仆人们都屏住呼吸,不敢乱动。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卫兵心中微动,身体各部位的防御都放下武器投降,眼皮也放松警惕,心神放松下来,好奇的心又飘出,操控着卫兵透过蓝色的帷幔观察屋内的一切。房间呈现出奇怪的八角形,而不是普通的方形,对面角落里放着一张普通的桌子,桌上似乎没有她自己房间里的美丽花瓶。其他角落空荡荡的,怯生生地躲在一边,什么也没说。卫兵收回视线,仰头盯着天花板,看见彩色的珠子顶在八宝琉璃瓦的天花板上,旋转着,一圈又一圈,圈子渐渐缩小,最后集中在一点。整间房的天花板都是一个八宝盖,与地面的八角相对应。不像一间房间,更像是在佛塔的一层。然而很奇怪,听不到楼上楼下任何声音。等身体好一点,一定要出去看看。卫兵全心全意思考着,眼皮逐渐支撑不住,低垂下来,慢慢闭上了眼睛,就这样睡着了。
晚上醒来,卫兵全身发冷,七八个月的炎热无法抵挡体内寒气,每次深吸一口气,试图调动全身力量保护体温,但还是不断败退,仿佛有人躲在暗处抽出她维持生命的温暖,让她无法生存。她的热量一点一点散去,怎么也无法留住,卫兵不由得紧紧裹紧被子,蜷缩成一团,牙齿打颤,不够,不够,被子丝毫留不住她身上的热量,卫兵最终忍不住,努力发出声音,呼唤人进来。外面的人一直坚守原贞的命令,忠实地履行职责,不让任何人打扰卫兵,包括那些仆人。没有人快点给她添衣服加被子,没有人快点给她倒茶送水,没有人上前关心询问卫兵一句,任凭卫兵嘶哑了嗓子,求救无门,任凭卫兵自生自灭,任凭卫兵在充满希望的心中渐渐失去希望,任凭卫兵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出最后一句话后昏倒。门外的仆人们趴在门缝旁侧耳倾听,终于听不到声音,偷偷地四处张望,小心翼翼地走进来,试探着卫兵的气息,确认她还活着,心中的石头才落下来。在病人求救时,谁也不敢掉以轻心,说不定稍有不慎,就走错了路,去了黄泉路。有些人甚至可能下地狱。只是,地狱的事情,身后事,毕竟比不上眼前的四尊菩萨的命令紧急。
不知过了多久,卫兵被自己的咳嗽声惊醒,命运之神在冥冥之中提醒卫兵进行最后的战斗。持续不断的咳嗽声逐渐掩盖了体内的寒气,让卫兵整夜难以入睡。卫兵干脆在心中将下午看到的房间平面图一笔一划地勾勒出来。善良的原贞不见了,这陌生的府邸也没有人会注意到卫兵。卫兵翻身,房间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脑袋很痛,连思维都无法集中,卫兵无法继续下去,勉强挣扎着站起来,费力地掀开轻薄的被子,两脚艰难地站在地上,冰冷的地板嗖嗖作响,直钻入卫兵的裤管中。卫兵踉踉跄跄地站起,每走一步,仿佛扛起千斤重担,拖着重山前行。卫兵摸索到旁边的桌子,翻找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冷水冰冷刺骨,冰凉喉咙、胃部、全身。虽然解渴了,但全身更加不舒服。卫兵迅速穿上身上单薄的衣服,张嘴颤抖着走到门口。站在外面的几个随从看到里面等待死亡的人,卫兵从死亡的牢笼中逃脱,像女鬼一样跌倒在门槛上,忍不住,无法做一个合格的等待死亡的人,随时给这些仆人带来很多麻烦。
(活动时间:十月一日到十月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