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竹阅吩咐下人准备洗澡水,伺候卫知洗脸。当小二端着热水上来时,卫知开口问道:“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小二不过十七八岁,看起来有些迷茫,挠了挠头,答道:“周围也都是豺狼虎豹,没什么好玩的。最近那庚免那边天灾严重,很多人都逃难到这里来,公子没事还是不要乱跑。”
卫知接着说道:“那些逃难的人来这里,不是很不安全吗?”小二是个话多的人,卫知打开了话匣子,小二便滔滔不绝地继续说道:“谁说不是呢。只是客观条件,我们家贫寒,只能在这里讨口饭吃。出去也不容易。再说,我们这德遐镇毕竟在丰州,丰州是炎国,庚免是成国。两国互不侵犯,过界就要被派回来。听说昨天庚免有一大群人过来,被我们将军挡在城外……”
“庚免百姓也是可怜,缺水缺粮……”卫知叹了口气。小二听了这话,脸上也露出忧心忡忡的表情:“是啊,庚免历来缺水,遇到干旱只能往这边跑……好在我们这里还能挖井取水……”
“你这小子,又懒又磨蹭。送一桶水要花上一炷香的时间,还不下来帮忙,晚上饭也不用吃了……”一个像是鸭子叫的声音粗声粗气地响彻整个客栈。小二嘴角轻轻一撇,不满地嘟囔了一句,又露出笑脸:“客官先忙您的事,小人下去做事了……”
竹阅递了一枚银子给小二,小二立刻笑得合不拢嘴,千恩万谢地下楼去了。
卫知垂头丧气地回到屋内,铺开被褥躺下。竹阅拿出另一个包裹,打算在地上睡。卫知拉住她,靠近些,留出一个位置,说道:“我们两人一起睡地上太脏了……”
竹阅笑着在她身边躺下。两人一夜平安无事。
第二天清晨,几人匆匆吃过早饭便上了马车。出了德遐镇,索康拿出一张地图,安排接下来的行程:“我们要一直向前走,出关道,沿着鹿山向北前进。德遐镇的猎人们通常都在鹿山外围狩猎,进去太危险。听老猎人说里面豺狼虎豹多而凶猛,进去九死一生。”
动物们也不会挖井。卫知看了索康一眼,索康疑惑地问:“小师妹,有什么问题吗?”卫知清了清嗓子,真心实意地称赞道:“师兄真厉害,一来就拿出了德遐镇的地图。”索康笑了笑,沾满尘土的脸庞在阳光照耀下显得更加白皙俊美。旁边的柳成影嘲讽道:“这张地图是我们出发前,在庚免买的。花了五两银子……方向没问题,这里的动物最多,方圆几十里都没有河流,肯定有常喝水的地方……”
到了鹿山脚下,眼前是巍峨高耸的青山,仿佛巨人在几人面前横亘,偶尔有鸟儿飞过,蜜蜂蝴蝶在花丛中寻觅,忽然从深山中传来虎啸狼嚎,让人不寒而栗。竹阅拉住卫知,说道:“公子,我们还是不要进去,我看里面很危险……”卫知摇了摇头,说道:“我看过了地形,庚免比虞州和丰州大部分地区都要高,丰州也只比庚免高出三四个村庄,这是离庚免最近的地方,最有可能有丰富的水源,我们真的想引水也只能从这里引最方便。无论如何我们都得进去看看。况且,你也有武功,我也有自卫的能力,不会有什么意外。”见竹阅执意不动,竹阅无奈地收拾包裹,掏出几个防蚊香囊分给三人,然后下了马车,沿着山路向上走去。
索康在前面带路,柳成影和卫知居中,竹阅在最后。刚开始还能顺着猎人常走的痕迹,穿过半人高的灌木丛,一路向前。越往上走,道路越模糊不清,最后杂乱无章地混在一起,脚下的落叶堆积成厚厚的一层,踩上去像踩在沙子上,踏不踏实,让人心里忐忑不安。走到林深处,松树耸立,竖起尖锐的栅栏,阻止行人继续前行;空中缠绕的藤蔓交织成网,似乎要把入侵者一网打尽。稀疏透过树叶的阳光只能透过万千缝隙留下些许光芒,给森林边缘带来光明,偶尔飞出的蝙蝠让几个人惊呼起来。
竹阅稳了稳心神,对大家说道:“我们小心点……”说着,抽出腰间的鞭子。
索康全神贯注地按照地图和罗盘前进。等到黄昏降临,几人都累坏了,在一棵需要十人合抱的大树旁停了下来,柳成影负责生火,竹阅取出食物,每人分了一个包子和两块糕点,大家拿着各自的水袋吃饭。卫知靠在树枝上,大口大口地喝着水。吃饱喝足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师妹,有蛇……”柳成影惊叫起来。卫知回过神来,睁开眼,看到旁边躺着一条已经分成两截、碗口粗的黑蛇,吓得急忙踢开脚边的蛇头,骂道:“吓死我了。”竹阅见她跳起来,放心了,捡起地上的蛇肉,剥皮、取胆汁,混合蛇血吞下,剩下的蛇肉切成薄片,撒上少许盐,找了一块大石头放在火上烤。不过一会儿,蛇肉就烤好了。
(活动时间:十月一日到十月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