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邪气

　　事之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藏有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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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之注意到那人，便把他唤到城墙边，一个术士模样的人也跟着凑了过来，索索问：

　　“出了什么事？”

　　“大人，北部偏远处的狮口村突然有百姓死亡。”那人回答。

　　术士抢着说：“此乃天降灾祸，正四处蔓延。”

　　“你是何人，从何而来？竟在此妖言蛊惑。”索索换了一种语气。

　　术士连忙辩解：“大人，贫道乃修行术士，刚从午县而来，并非贫道妖言，村子老者所言。”

　　“如何说的？”索索看到这种欺骗众生的术士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地出。

　　“死亡乃邪气所致，午县已经开始了，陈州所有百姓都将无法逃脱。”术士。

　　苏苏身边的人认出是袁术士，小声说道：“户部尚书的胞弟是刺史时，养了一群术士，他就在里面，曾是刺史府的座上宾，被赶走后就四处诋毁女刺史大人。”

　　苏苏接任后是让人赶走一些术士，对此人并没有印象，索索又问：

　　“你可到过村落？”

　　“未曾。”袁术士。

　　“又如何断定是由邪气所致？”索索。

　　“善因有善果，恶因皆恶果，有恶因才会生邪气。”袁术士。

　　“恶因？恶因何为？”索索问。

　　“女子任刺史就是恶因，女刺史乃不祥之人，招来邪气，百姓才遭受恶果。”袁术士。

　　索索看了看身边的人，苏苏表情难看，接续问道：

　　“照这么说来，你可以识人善恶咯，以你之见，本女子是不是不祥之人，会不会给陈州带来灾祸呢？”

　　袁术士见他们都穿着素衣，只有乘刚穿着盔甲便回答：“姑娘虽经历苦难，但面有贵气，日后将一帆风顺，非不祥之人，自然不会带来灾祸。”

　　索索回头指着苏苏：“那么她呢？会不会给百姓带来灾祸呢？”

　　袁术士见苏苏站在她身后，打量了一会回答：“她出生不俗，但命中犯孤，虽贵略逊姑娘，但也不会。”

　　索索回头看了苏苏一眼，略显得意，接着又问：

　　“既然陈州有邪气，为何还在此地？”

　　“如今此地的确不详，贫道正要离开此地前往吉祥地。”袁术士。

　　“何处乃吉祥地？”索索又问。

　　“北边不详，自然是去南部。”袁术士。

　　“女刺史上任多时，为何此刻才走？”索索。

　　“贫道试图去邪降灾，只可惜道法尚浅，如今邪气越来越太重，灾祸已无法改变，贫道也无能为力，无奈只能离去。”袁术士说完叹了一口气。

　　“像你这种所谓的术士，自以为什么都懂，也不过是靠胡诌乱道混饭吃败类。”索索忍不住破口骂到。

　　“姑娘为何出言污秽贫道。”袁术士被这突如其来的责骂搞的莫名其妙。

　　“骂的就是你，不放尘世，不静心修道，一天招摇撞骗，四处惑众，欺世盗名的混账东西。”索索越骂越凶。

　　袁术士见索索越骂越厉害，气的够呛，声音颤抖着回了句：“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贫道不与你这女子一般见识。”

　　说完袁术士便缩到了一边，苏苏没想到索索有这么凶的一面，但骂的确让所有人都很舒服，索索把目光又投向旁边的那人：

　　“你曾去过狮口村？”

　　“去过，村中百姓无缘无故的死亡，随后午县也是如此，却有邪气的传言，我们才逃到陈州。”那人回答。

　　索索见此人不像是一般百姓：“你是何人？”

　　“回大人，在下是午县县太爷的幕僚，在下姓刘。”

　　“既然是幕僚，那一定读过圣贤书？”索索。

　　“读过几年。”刘幕僚。

　　“你相信邪气之说吗？”

　　刘幕僚犹豫了一会：“在下也不知。”

　　一旁的苏苏没有再说什么，她意识到此前的行为是有些冲动了，接着道之让苏苏把陈州有名望的郎中召集起来。

　　没多久陈州几个最有名望的郎中便来到北城门，看完城外的百姓，一个郎中说着自己的看法：

　　“尚书大人，刺史大人，此灾祸既然乃邪气所致，我看非人力可为。”

　　“狮口村，我有耳闻，坐落山间，面朝大海，穷山恶水出刁民，山谷通往三不管地，传言乃邪恶之地，我也认为是因邪气所致。”另一个年长些的郎中说。

　　“嗯，是邪气，如果让沾染了邪气的百姓流入陈州，恐怕有大祸，城门绝不可开。”第三个郎中说。

　　苏苏表情僵硬，一位中年郎中一直没有说话，道之问：

　　“李郎中，听说你曾在东都城做过郎中，你也认为是邪气吗？”

　　李郎中扫了一眼其他郎中缓缓的说：“天地之间，生老病死，物理长情。即使人力不可为，也并非一定是什么邪气。刘幕僚也略懂些医术，从他的描述来看，尸体呈紫黑色，学医时记得先师好像提过类似病状，我认为应该是某种病，如同感风（感冒），只是严重些。”

　　“不可能，从未见过百姓无缘无故的这般死亡，是邪气。”第一个郎中。

　　“我东福国国运不济，邪气才升起。”第三个郎中。

　　“既然是病，就可以治疗，敢问李郎中，如何治疗呀？”老郎中反问。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先师未曾提及治疗之法。”李郎中。

　　“既然如此，何不把你先师请来仔细问问？”老郎中。

　　“不瞒各位，不幸先师早已病逝。”李郎中。

　　“病死了！病死郎中的话如何让人信服呀。”老郎中一脸轻蔑。

　　“就是，自己的病都不知如何医，又如何谈医治别人。”第一个郎中语气轻飘。

　　“非人能医，不是病如何医，要救他们恐怕只有请太上老君下凡才行。”第三个郎中。

　　几个郎中争论了一会，另三位郎中不屑李郎中的看法，认定是邪气所致非凡间药石可医。

　　三位郎中们离开后，苏苏神情呆滞，她明白这些人也许是碍于自己在场才没有直说，他们一定也认为是女子入朝才引起的邪气，心里不由的更怀疑是因为自己入朝老天才在陈州降祸。

　　留意到苏苏的表情，道之安慰道：“子不语怪力乱神，非不信也，敬鬼神而远之（对鬼神敬畏，但不要用言语冲撞他吗，现实生活中难以用科学道理解释的现象，要保持谦逊的态度，敬畏之心。孔子对鬼神的态度非常理性）。未能人事，焉能事鬼（眼前的人都没侍奉好，谈什么侍奉看不见的鬼神，凡事脚踏实地从实际出发《论语.先进》）。动物的生老病死如同花开花谢，大地上的万物都存在一定的规律，并不是由上天决定，人从出生到最后死亡，真正老死的很少，随着年纪大更容易生病，所以大多都是病死，这些人非老死，那就是病死。只是这个病来的奇，病的怪，因为不了解病因才会恐慌。灾祸之下，妖言必起，人言可畏。这样的术士从来就不会消失，每当灾祸出现，都会跳出来，但内容类同，无非是所谓的得罪上天，才会有此灾祸，本质上就是利用灾祸来误导百姓以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在他国也许更有用，他们更信神灵，我们东福国是信祖先的，如果真是那样，自己的祖先怎么会害自己的后人呢，妖言从来不会长久，只能被利用一时，只要我们能解决问题，妖言就会不攻自破。”

　　“说的好，大人说的好。”李郎中赞到，乘刚也不住的点头。

　　“将军是说有人在利用这次灾病？”索索。

　　“还不确定，物之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藏有刀，可以查查，妖言都经不住查的。他们无非是想借这次灾祸攻击朝廷或某人，我们怎么能被这些人愚弄。”道之又把李郎中请到城楼上：“李郎中，如果疾病，当如何应对？”

　　李郎中思考了片刻：“如果是病，这么多人患同样的病，应该是相互传染，必须想法阻隔，需封闭起来。”

　　乘刚问：“将军，万一真是邪气？”

　　“如果是邪气，邪不压正，不让邪气进入体内，还能如何邪。”道之。

　　苏苏在一旁发愣，道之喊了好几遍都没有听见：

　　“这个时候应该拿出先前的冲劲，你是陈州的父母官，不能让百姓在饿死冻死在此地，这不是你说的吗？”

　　“我们该怎么办？”苏苏

　　“都是东福百姓当然不能拒之门外，也不能直接放入城内，城中百姓密集，如果是传染病，一旦传开陈州的后果不堪设想。”道之。

　　“李郎中，当务之急我们该怎么做？”道之。

　　“当务之急吗，应该先把城外灾民与城中百姓分开，混在一起容易被感染。”李郎中。

　　“那就把北城门附近的房屋腾空。”道之。

　　“只能先这样。”李郎中。

　　“外面有千多人，至少大小50多个院子。”乘刚。

　　“贴出告示，封锁陈州城，北城门只进不出，灾民还会增多，加紧腾空院落，让陈州百姓往城南移动，城外有多少百姓来就想办法安置多少，南城门没有刺史批文不得出入，违抗者就地正法。”道之。

　　“李郎中，假如是传染病，有没有什么方法避免传染。”道之

　　“尚不知途径，将士蒙面，避免直接接触，应该能起点作用。”李郎中。

　　“腾空50间院落需要多久的时间？”道之问苏苏。

　　“百姓配合，大约二到三天。”苏苏回答。

　　“苏苏负责腾空房屋，凡是搬走者给与补偿，不愿搬走者按妨碍朝廷公务处理，夜间天气寒冷，必须在后天晚上之前让他们在屋中过夜，城内发布告示，有疾病出现，为了避免传染，城门已关闭，全城战争戒备。”

　　道之又对乘刚说：“继续给城外百姓供给食物木材，房屋腾出后，听李郎中吩咐入城。”

　　“将军你呢？”

　　“我回趟东都。”道之转身要走，突然停下脚步回头说：“此事一定会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你们是最了解实情的，不要受外界流言影响。”

　　城内苏苏带着人夜以继日腾房屋，城外有更多的灾民陆续到来，大家都很焦急，都很努力，又都知道无论怎样都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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