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6章 丈六金身
呼——
剑气刀芒先至,而火焰后到。
金色火焰和赤红色的火焰撞击到一起,属于火焰的狂霸性立马展现了出来,两者交错处的天空仿佛被融化般,露出大块大块的虚无……
无论是太阳真火还是红莲业火。
其力量都极其可怕,交错在一起甚至将此处的阵法撼动。
这雾灵大阵已经被顾长歌和玄明挖了阵基,本就处于不稳定的状态,被两种异火这么冲击,顿时有种摇摇欲坠的趋势。
静禅身着僧衣手握戒刀,衣袖也是往上卷起,露出两截遒劲有力的手臂,目光平静的盯着顾长歌,看起来就像一尊断绝杂念超脱红尘的佛陀。
他的刀道很厉害。
带着一股有死无生的大气魄,乃是佛门秘传的杀生刀,也被称之为修罗刀。
佛陀慈悲,亦有愤怒之时。
“我佛愤怒之时当手持戒刀,斩尽世间一切之不平邪祟。”
静禅口中轻轻喃语。
背后隐隐有一尊尊佛陀隐约浮现,手中念诵着无上佛经,目光悲悯的看向前方,嘴唇嗡动似乎在说着什么话。
有佛言:“受戒。”
有佛言:“阪依。”
有佛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
种种声音充斥在顾长歌的脑海中,让他心神都开始松散,甚至下意识的想要按照对方所说的话,准备放下自己手中的剑。
嗡——
忽的。
他猛然回神看向静禅,目光冷漠:“我可不信什么佛!”
“我蜀山剑宗只信手中之剑!”
哗——
魔剑铮鸣,剑气横空!
一缕缕飘渺不可视的剑气如同细线,划破天际杀向静禅和尚,静禅手握戒刀匆匆抵挡,可这剑却是一剑快过一剑,让其有些招架不住。
“嗯!”
一缕剑气落在静禅和尚的胸膛上,其身上的火红袈裟炸裂,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金红色的血液瞬间渗透出来。
“丈六金身?”
顾长歌瞥了一眼静禅和尚的胸膛。
他胸前的袈裟、僧衣破开,赤裸裸的露出胸膛,起伏看起来泛着淡淡的金色,那道剑气竟是只划破表皮。
丈六金身!
佛门的体修秘术。
修炼这种秘术的成就上下不一,有人修炼后平平无奇,也有人修炼之后无比神异,甚至拥有比肩真龙甚至超越真龙的力量。
佛门之中有果位名为降龙罗汉,便是修炼丈六金身的大成者。
没想到这静禅和尚的气血修为。
竟也颇为不俗。
顾长歌心中默默想到,而后缓缓抬头与静禅对视一眼。
咻——
两人身形交错再度杀到一起。
剑鸣刀啸声不断,金铁剑鸣声更是不绝于耳,周围的虚空中裂缝密布,一道道空间裂缝幽深邃暗,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砰——”
突然!
雾灵大阵终是坚持不住,在两人激烈的战斗中破碎。
本被压制的战场和力量也瞬间扩大,
此前在雾灵大阵中,那朦胧白雾吸收了大量的战斗余波,如今失去了雾灵大阵的束缚,战斗余波便开始肆无忌惮的蔓延。
轰,轰轰——
一处处崖壁被冲击到,碎落的山石滚落到深不见底的大渊中。
“青虚道友,这些山石落下去,或许会惊起一些可怕的怪物。”
玄明道人脱困看见这一幕,微微皱眉开口。
他身上笼罩着一层神极华光,所有的战斗余波在靠近他周围三丈,都被这一层神极华光给分解掉。
“道友先上去吧。”
顾长歌神色平静的说道。
静禅和尚沉默不语的站在不远处,没有再度主动攻上前,而是停下身形注意着两人的动作。
玄明道人还准备说什么。
便听起来顾长歌语气轻松的道:“我这其实只是一具分身。”
分身?!
无论是玄明还是静禅,纷纷惊愕无比的看着顾长歌。
“原来如此,道友保重!”
玄明皱着的眉头松开深深的看了静禅一眼,而后对顾长歌道:“我会在上面,和霸道宗的人接应道友。”
他话不多说。
迅速起身朝着上空飞去。
远方两只幽冥巨鲸蠢蠢欲动,但是在顾长歌背后浮现出黄泉异象后,幽冥巨鲸便停下了动作。
静禅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目光死死地盯着顾长歌道:“难怪你行事这么肆无忌惮,不顾生死。”
“错了。”
顾长歌看着静禅淡淡的道:“虽然这只是一具分身,但我也不会平白无故的,让这具分身毁掉。”
“既然如此,我们就此罢手如何?”
静禅和尚开口道。
顾长歌闻言轻轻一笑,语气中带着些许感叹:“阁下觉得这可能吗?”
静禅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顾长歌却忽然话音一转,饶有兴趣的看着静禅:“方才道友不愿意回答我的问题,不知现在道友是否愿意回答。”
静禅眼睛一眯:“你想知道什么?”
此刻的情形与刚才相比,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主权动已经不在他身上。
“我观青蝉寺的诸多无上妙法,道友都悉数掌握,哪怕放眼十大仙门,亦是不可多得的天纵人物,但是道友为何会暗中作恶,陷害同道。”
顾长歌看着对方。
对这一点的确相当好奇。
这静禅和尚,绝对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天纵人物。
红莲业火、杀生刀、丈六金身,都是青蝉寺的至高秘传,能够习得其一便已经很了不得,而静禅和尚却是通通掌握。
如此天纵之才竟然会陷害同道,的确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静禅和尚脸色平和双手合十放于胸前,眼睑低垂淡漠的说道:“作恶?何为善?何为恶?”
“世人皆言善恶,可谁又分得清。”
“这世间又有谁有着绝对的善与恶?妖族于我们而言为恶,可人于人之间又是善吗?”
“我青蝉寺普渡世人。”
“知得世间善恶不分种族不分性别,是人是妖与我眼中皆无差别。”
静禅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之色。
他站在那里格外冷漠,面色无悲无喜犹如雕塑。
顾长歌有些诧异的看向他,似乎第一次对静禅有了一些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