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满堂一震，又是洛阳！
堂堂大魏陪都，难道还成了鸡鸣狗盗之地?
叶离震怒，眼中闪烁着一股恐怖的怒火和杀芒，一切都指向神都洛阳，看来这地方必须要去一趟了！
他捏拳道：“有实质性证据吗？”
众人皆是被其威严震慑，喘不过气来，李密蹙眉惭愧道：“大人，这……没有。”
“虽然调查清楚了，但许多事都已经是陈年旧事，难以追溯到铁证。”
“但有一件事，倒是有人证，而且远比这些地下生意更加严重！”他凛然抬头。
唰唰唰的眼神看去，还有更严重的事？是什么？
“是朝廷东山铁案的旧事？”叶离捏拳问道。
李密脸色难看的点了点头。
轰！
叶离心中如同惊雷炸开，噌的一下站起来，带着杀意，总算是查到一些眉目了！
“将人证带进来！”
“是！”李密抱拳。
一时间，堂内所有人的眼神都跟着凝重了起来，东山铁案的事过去这么久，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而今旧事重提，是不是就能查到幕后黑手，和多年来铁矿流逝的去向？
苏心斋更是玉脸绷紧，她可是知道，曾有大量铁矿被人秘密卖到了突厥，也就是大魏的死对头。
这事要是查出来，十个寿王都不够杀的！
不多时，人证被带进来了，是李密亲自去带的，这是一个上了年纪，花白头发，一身粗麻衣的独臂老头，他一进来见到这么多人，当场吓的下跪，冷汗不断，瑟瑟发抖。
“参，参见大人……”
李密道：“把你知道的全部原原本本的说给大人听。”
那独臂老头颤颤巍巍，吓的不行，平日里官衙的人就是大老爷了，可眼前这位连刺史大人都只能站着，他哪里敢说话，更何况太多人紧紧看着他了。
“说话啊！”李密急了。
那老头更加慌乱，张着嘴巴，都说不出话来。
叶离见状，压下心头急切，上前阻止李密，然后道：“来人，端一把椅子来。”
“是！”
夏阳迅速端了一把椅子过来。
“腿脚不方便，就坐着说吧，不用紧张，你叫什么名字？”
温和的语气让独臂老头一下子紧张和害怕消失不少，被叶离按着，才坐下去，刚一坐下又立刻站起来，结结巴巴道：“回，回大人，小人名叫张富贵，我……我是江南萍乡的人。”
叶离点点头：“本官乃是钦差大臣，你无需害怕，你今天在这里所说的一切，我会让人保密，不会泄露你的身份。”
独臂老头再次心安，惊诧道：“您就是消灭匪患，赶走红莲教的青天大老爷？！”
“是我。”叶离微微一笑：“不过不是赶走，是红莲教从此除名了。”
独臂老头激动：“大，大人，小人听说过您！”
“您就是江南的大恩人啊，先前就有官家找到我们，说是您说的，要从红莲教的赃款里给江南百姓免费发放粮食，农具，官盐！”
“谢谢您啊，您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啊！”
“请受小人一拜！”突然，他说话也不结巴了，面红耳赤，不断磕头。
叶离苦笑，连忙将人扶起。
“你一五一十将你知道的事告诉本官，就是最好的报答了。”
“好，我说，钦差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张富贵咬牙，而后他的脸上露出了一种谈虎色变的感觉。
极其害怕，但还是说道。
“大人，两年前我曾是河上的苦力，靠搬运东西为生，有一次，一个大主顾招了几百名劳工负责搬运东西。”
“可里面的货物奇重无比，比石头都还要沉，当时就引起了我们同乡的几个兄弟怀疑，但雇主给的钱多，也不允许打听，我们就没有多问，以为事情很快就结束，可以回家了。”
“谁知船刚一到洛阳境内的码头，才刚卸完货，那些狗东西就变了脸，不但不给工钱，还对我们进行了屠杀！”
说着，众人一凛，屠杀？
叶离已经猜到什么，眼神很寒。
紧接着，张富贵又道：“我靠着躲在货堆里才躲过一劫，但即便是躲过去了，我的手臂也被那群畜生给砍断了，我同行的那些兄弟全部被砍死，沉入了河床。”
说着，他的眼泪止不住的掉。
“求青天大老爷能给我们做主啊！”
“这件事，本官会彻查追溯，你放心吧，你还知道些什么，比如押送那批货的负责人是谁，还有接货的又是谁？”叶离足够沉稳，一点一点的引导。
张富贵一楞，而后猛的想起什么。
“对，对了，大人，还有！”
“我在躲藏的时候，正好有大批官兵的巡逻队前来盘问，有，有一个将军，看起来来头不小。”
“他扣下了货物，说要检查，然后杀我们的雇主不同意，说是那批货是上头的东西，还给他看了一个令牌，趾高气扬的施压。”
“然后那个将军勃然大怒，说是检查各大码头事务是他的本职工作，还轮不到一个阉人来管。”
“然，然后，那将军就强行打开了箱子，我也看到了，里面就是官家严禁的铁矿，不是石头！”他的眼神无比郑重严肃。
“然后呢？”叶离眼神迫切，仿佛嗅到了至关重要的线索味道。
“然后那将军大骂了一声胆敢私运铁矿，紧接着，雇主那帮人就动手了，真刀真枪的厮杀，死了很多很多人！”张富贵的脸色有一丝后怕。
闻言，众人脸色齐齐一震，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转折，铁矿私运过去，还被洛阳官家的人给截住了？
叶离深吸一口气，心绪难平，捏紧拳头，眼神锐利，暗自记住了关键信息，阉人，将军，厮杀……
“那个将军，你可知道叫什么？他们后来谁赢了？”
“回大人，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我趁乱钻进林子里拖着断臂逃亡了，至于那个将军的名字……”
“好，好像叫牧野！”
“对，就叫牧野！”张富贵回忆，而后确定道。
牧野？
众人陷入回忆，可都没人熟悉这个名字，毕竟天下太大，洛阳的将军多如牛毛，谁知道是谁。
“还有什么线索？”叶离再问，看似平静，实则内心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些线索足够查下去了，卖国贼们一个别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