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省里的几位领导一同乘坐专机,飞向了京城,去参加这一届的全委会第一次会议,临行前孙颖特意把张恪清叫了过去,告诉张恪清别着急,她还在想办法。
这也意味着孙颖跟林建秋和魏得来的沟通失败了,那两人并不给面子。
张恪清也知道岳父和舅舅也还没想到解决的办法,三十八岁的正厅一抓一大把,四十出头的副部也不少,可三十八岁的副部就很罕见了,尤其是实职的副省长。
而且副省长和省长助理受到的关注可大不相同,三十八岁的副省长会更加的惹眼,他之后的每一步都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
更何况这样还阻断了他原本可以快速上升的路,这让他很不甘心。
他很清楚仕途之路上的每一步都很重要,甚至有些时候一步的偏差,就会导致后续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如今到了他这个级别,家里能给的帮助也越来越少,这时候前面忽然落下一块石头,他也想直接翻过去,或者干脆将石头打碎!
可这一步不是他靠着一些政绩,或者是在上面发表一些评论文章就行的,每年政绩出色的干部太多了,资历比他老的更是大有人在。
能走到副部以上的领导,哪一个没有过人之处?
就算是他不太瞧得上的刘春生,曾经也有着突出的政绩。
更关键的是,你的主管领导不抢你的功劳,还要向上推荐你。
张恪清此时也只能等,希望有好消息传回来。
当然在等待的时候,他也没有忽略了工作,每天依然非常的忙碌。
……
京城,会场外。
唐文忠拦住了林建秋和魏得来。
“建秋同志、得来同志,今晚有没有空,我做东,请你们吃个饭,感谢你们对恪清的照顾。”
林建秋跟魏得来对视一眼,果然唐文忠出面了。
魏得来默不作声,林建秋开口道:“唐部长,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晚上还要跟领导汇报一下工作,这几天都很忙。”
“恪清同志是我们省年轻干部中最出色的一位,我们还要感谢你替我们省培养出了这么优秀的干部。”
“对了,这次我们还准备跟上头推荐,让恪清同志担任副省长呢,他马上可是要成为全国最年轻的副省长了,虽然没有开创历史,但也表明了我们省委省政府对他的看重。”
“对于这样有能力的干部,我们一定会大力培养,这也符合上头倡导的大力提拔年轻干部的指导思想。”
唐文忠既然知道了这件事,那索性就说开了。他们要提拔张恪清,而且顶着压力提拔,谁能说他们对有能力的年轻同志不照顾?
唐文忠看着林建秋:“建秋同志,恪清是我的女婿,但他还是太年轻了,这么快就提拔为副省长不合适。”
“我看还是让他继续在省长助理、庐市市长的位置上锻炼两三年更好,他还是要多跟你们学习一段时间才适合走上更重要的岗位。”
他宁可让张恪清还是只享受副省级待遇,也不想让张恪清去当副省长。
林建秋反驳道:“唐部长,你是不知道,上次五个省长来我们中安省考察,可都看上了恪清同志,我们自己的优秀同志不提拔,那不是寒了同志们的心?其他同志又哪儿来的工作动力?”
“他的能力我们都有目共睹,不能因为他是你的女婿,你就要压着吧?举贤还不避亲呢。”
“会议要开始了,我们就不闲聊了,回头欢迎唐部长到中安省检查工作。”
张恪清在他麾下,他就笃定唐文忠不敢卡中安省的政策,否则他们就可以再压张恪清更长的时间。
唐文忠还想说什么呢,林建秋和魏得来已经一起走了。
唐文忠盯着他们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齿:“这两个小人!”
可他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现在是他不想让张恪清升,林建秋和魏得来都不答应,他们就是要把张恪清架在火上烤,让张恪清束手束脚,难以做出成绩,甚至做出来了,也可能会被魏得来摘桃子。
张恪清还不能拒绝,毕竟对抗上级的工作调动,那可是大忌,会让张恪清直接被边缘化的。
一天的会议结束了,唐文忠走出会场,给张恪清打了个电话。
“恪清,这次爸帮不到你了,林建秋和魏得来已经做出决定,估计这两天就会向上推荐你,我拦不住了。”
“再等等吧,等你干几年副省长,我再帮你想想办法,实在不行就跳出中安省,到部委来锻炼几年。”
唐文忠有些失落,张恪清的能力他是看在眼里的,而且因为是普通人家出身,身上没有那些二代的坏毛病,也不贪财,不好色。
明明可以有更好的未来,但此时他却帮不上忙。
他在退休前,能想办法把张恪清运作到部委来,可到时候再想去下面锻炼也更难,而且这样同样会被耽搁好几年。
但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张恪清握着手机:“爸,没事儿,副省长可是实职的副省级干部,我这虽然没有创造最年轻的历史,但也超出了绝大部分同志。”
“我相信只要我认真工作,未来就还有机会。”
他还年轻,这是他的资本,耽误几年也有机会在仕途上比岳父走的更远。
再说也有不少干部是厚积薄发的,四十多岁的时候才只是副厅,之后一路跟开了挂似的,几年就往上走一个台阶,最终走上高位的。
挂了电话,唐文忠还是有些唏嘘,更多的是无奈。
就在此时,他的手机又响了,一个陌生号码,但还是接了起来。
“喂?文忠同志吗,我是苏立业啊。”
唐文忠瞬间反应过来,这是南河省委书记苏立业。
“立业同志,你好你好,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这是想从他们部里要一些政策和资金扶持?
苏立业爽朗的笑声传出来:“我听说今天你跟林建秋、魏得来聊了一会儿,似乎不太愉快?是关于恪清同志的事情吧?”
“这件事,我或许能帮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