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特么的找老子！现在已经欠两百多万了，还特么的继续生产，梁昊，你说老子从哪里去搞经费？难道去卖皮眼儿？收起你的铺盖卷儿，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

　　陈志强一脸愤怒地骂着又背着铺盖卷儿来他办公室外打地铺的梁昊。

　　此刻。

　　陈主任想杀人。

　　“领导，我也不想啊……您之前不是特别叮嘱我，必须无条件配合杨威同志嘛。这也是杨威同志的意思，您看，电报在这呢……”

　　梁昊陪着笑脸，再次从兜里把杨威拍来的电报掏出来。

　　恭敬地双手呈给陈志强。

　　“少特么的那话来挤兑老子！老子让你无条件配合，是在他合理的要求上！”

　　陈志强咆哮着。

　　杀人的冲动，快要压制不住了。

　　“领导，我觉得杨总的要求很合理。西南边境的自卫反击战已经打响，弹药消耗肯定不会小的。咱们提供的63改的子弹不缺，可火箭筒、狙击榴弹、枪榴弹等，部队储备并不多……”

　　梁昊依然满脸笑容地解释。

　　“部队储备不多管老子球事啊！还有其他的弹药不是？前面已经从银行贷款了200万，甚至第一批订单的钱都砸进去了……”

　　陈志强此刻显然已经被逼急了。

　　要不然，在部队后勤系统工作几十年，不可能说出如此不负责任的话。

　　无他。

　　西南所从杨威来了后，日子是好过了一些。

　　至少红星所的人不会再来天天缠着他要项目，要经费给干部职工发工资。

　　可现在日子好过的是红星所啊！

　　西南所下属一大堆因为削减了生产计划的军工厂日子过不下去了。

　　之前杨威从雄鹰师拿回超过500万的生产计划，陈志强心情老愉快了。

　　可没想到，还没愉快多久。

　　云爆火箭弹的威力不如单兵云爆弹，结果两万多的订单只剩下2000多发，杨威却依然要求把两万多发都给生产了，同时，单兵火箭弹、枪榴弹等，依然在满负荷生产。

　　没有订单，没有资金。

　　红星所不少的科研项目消耗经费也多，自身没什么钱。

　　就只能西南局先行垫付。

　　工钱什么的可以先拖欠着，可各种生产原材料、配套厂能源成本什么的先得结算啊。

　　“领导，您不是说，要充分相信杨总嘛。他肯定会带回来订单的！”

　　“他如何带回来？部队什么情况，你不知道？赶紧滚！你就是把这地板睡穿，我也搞不来钱啊！其他单位拿不到项目，没有经费，早就不满了……”

　　陈志强咆哮着。

　　梁昊没有再继续坚持。

　　而是默默地抱着铺盖卷儿，走到门口的走廊，就在地上铺了起来。

　　看到他这样，梁昊一脸阴沉，也没理会他。

　　起身就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

　　特么的！

　　一要钱，就搞这样的事情。

　　不就是耍无赖么。

　　说得自己不会一样。

　　······

　　林晓东请杨威的宵夜，还是非常丰盛的。

　　两瓶江津老白干，一份午餐肉罐头、一份红烧牛肉罐头、一份炒鸡蛋、一碟油炸花生米，还有一份炒野菜。

　　荤素搭配。

　　在这物质匮乏，一切都得凭票供应的年代，也算是丰盛了。

　　林晓东却很少动筷子。

　　边境地区道路崎岖，交通不便，后勤供应得优先弹药等，各种物质供应同样不方便。

　　杨威到了这边的一段时间，即使跟着雄鹰师的师部机关吃，也很少见到荤腥。

　　不过比起前线士兵只能啃761压缩饼干，好多了。

　　杨威本不愿意来吃这顿鸿门宴的。

　　架不住林晓东的热情。

　　“林主任啊，你也知道咱们所的情况，几个月前工资都发不起……虽然部队给了一批订单，可多余的费用，都投入到新产品的研发中了……就这两万多发云爆火箭弹以及多出来的几百具火箭筒，我们就已经垫付了200万……”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林晓东一直都没提让杨威先生产的事情。

　　杨威被他灌了半斤白酒，红着脸，主动开口了。

　　“西南局本来就穷，旗下大部分军工厂这几年被削减订单，连工资都发不起……之前的200万，还是陈主任求爷爷告奶奶从银行贷款来的……”

　　这事情，他真的很无奈。

　　说完，又把军绿色的搪瓷盅端起，喝了一口辛辣的白酒。

　　“滋~”

　　辛辣的白酒入喉，杨威满是苦涩。

　　现在，比不得他原本那种部队有钱，科研系统根本就不需要为项目研发经费发愁，只管搞考研的时代。

　　没有订单，没有任务计划，上级就不会拨款。

　　没钱，根本没法生产。

　　要不然，杨威也不会跑到前线来，在冠鹰旅没有展现出强大的战斗力的时候，他愿意主动让工厂再尽量地赶制一批。

　　可展现出强大战斗力，部队还不给订单。

　　部队这就是耍流氓了。

　　再生产下去，要破产的。

　　“师长已经去军部了。”

　　林晓东默默地短期装酒的搪瓷盅，跟杨威碰了一下，同样“滋”了一口，才幽幽地说道，“真不能先生产？”

　　“847厂那边，等着我们云爆战斗部的后续经费；5023厂已经没钱购买原材料了；宏光厂连生产熟料凉鞋的材料能用上的也用了，仓库空了；167陵川厂本来就严重亏损，欠着几个月的工资，现在库存材料也没了……”

　　杨威红着眼睛看着林晓东。

　　不是他不愿意。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当然，他也可以去忽悠这些厂的上游厂家，等到说服了那些厂家同意赊欠，黄花菜都凉了。

　　火力强劲，对敌人伤害更大。

　　也能让己方部队减少更多伤亡。

　　“林主任，您告诉我，在这样的情况下，如何生产？而部队手里是有经费的！”

　　林晓东默然。

　　他很清楚。

　　既然开战了，各种物资准备充分，自然也会根据战场需求来给一部分紧急采购的作战物质。

　　······

　　“说说，咱们军部是有金矿，还是能自己印钱？这样的消耗，哪支部队承受得起？”

　　看着文斌，顾守庆拍着之前就得到的冠鹰旅弹药消耗清单，满脸怒气地质问文斌。

　　“今天一天，全军消耗弹药都没有你这几个营多！你还好意思来要弹药？”

　　“首长，我们这几个营，担任的是主攻任务……”

　　文斌不满地提醒首长。

　　主攻部队嘛，弹药消耗肯定是很大的。

　　“主攻任务？你们的子弹为什么没有消耗多少？其他主攻部队弹药消耗为什么没有这么大？3个火箭炮营，一打就是5轮啊！5轮！”

　　顾守庆痛心疾首拍着清单。

　　一个军长，不会心痛6000多发火箭弹。

　　关键是雄鹰师这种用法。

　　仅仅打击两个阵地，每个阵地直接砸出去3000发炮弹。

　　如此败家的打法，必须在苗头上就遏制。

　　不然以后其他部队都这么打，怎么办？

　　顾守庆痛心疾首地拍着消耗清单数落文斌，其他的军部首长依然各忙各的。

　　全军负责的战线很长。

　　事情很多。

　　“首长，这批火箭弹不是普通的战斗部，而是以云爆弹作为战斗部，需要密集使用才能产生作用……”

　　文斌即使被批评，也没有什么不满。

　　耐心地解释着。

　　军部首长们是不了解云爆弹的。

　　“啥玩意儿？这东西密集覆盖，然后阵地上守军就被全歼了？”

　　一旁的参谋长乔智渊被文斌的解释吸引了注意力。

　　雄鹰师进攻推进很快，军部是知道的。

　　叫文斌来，也是为了了解情况。

　　甲种山地步兵师战斗力军部是了解的。

　　可也不认为雄鹰师的战斗力能这么快就能攻下如此多的阵地，甚至算是歼灭了316A师。

　　整个东西战线上，雄鹰师的战绩，也是一骑绝尘。

　　“参谋长，咱们冠鹰旅是探索军改的试点单位，虽然组建不久，连旅部都由师部替代，不过都是全新的装备，全新的打法……”

　　来之前，文斌就已经想好应对之策。

　　弹药消耗确实大。

　　战斗力也是无法让人拒绝的。

　　而且，还得趁着这次机会，多让军部向军区甚至国防部要经费，投入到冠鹰旅这支部队中。

　　杨威提供的建设方案中，冠鹰旅将来可不再只是靠着两条腿走路的山地步兵，而是配备装甲车、直升机、军用越野车等装备，拥有超强机动力的部队。

　　同时，火力配置上，榴弹炮、火箭炮、武装直升机、单兵反坦克导弹、各型迫击炮、轻重机枪等，都得配备上。

　　反正杨威的描述，这样的火力配置，才能勉强让文斌对这支部队有点信心。

　　到那时候，消耗的可不是眼前这点了。

　　“消耗虽然大，可战斗力确实超越了普通部队太多。”

　　听完后，乔智渊认真地想了想，对着顾守庆说道。

　　“我的乔参谋长啊！你觉得，咱们一个军，能支撑起么？”

　　顾守庆痛心疾首。

　　他想的是全军。

　　而不只是一个旅。

　　特么的！

　　要是全军这样搭配……

　　别说军区首长，怕是国防部的首长都要提着枪来把他给干掉。

　　“咱们军支撑不起，军区可以支撑嘛。国防部不是提出了军改么？削减规模，还得提升战斗力。总不能咱们削减了规模还用原来的武器装备不是？”

　　乔智渊笑着看向顾守庆。

　　“首长！火力才是王道啊！光靠着炮兵，是不行的，在凶猛的炮火，也没法直接把敌人全部消灭，尤其是阵地战……”

　　“屁！你不是说云爆火箭弹可以让整个阵地的敌人被全歼么？”

　　顾首长不乐意了。

　　刚说完，就后悔了。

　　之前还在说冠鹰旅弹药消耗太大。

　　这话一出口，不就是认同了弹药消耗大是可以接受的嘛。

　　“对！火力才是王道，不管是炮兵还是步兵。都得强劲的火力才行……”

　　乔智渊很欣慰地看了一眼文斌。

　　文斌同志不错。

　　懂得火力才是王道，未来可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