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首长只需要亲自去我们的训练场看看就知道了。”

　　贺志刚看着秦博韬脸上的怀疑神色，开口说道。

　　听到这话，秦博韬嘴角略微动了动，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对着贺志刚下达了逐客令：“有空的时候，我会去的！你这一天任务也重，累了一天，早点回去休息吧！”

　　“首长，咱们特种部队跟之前可完全不同了，天天就盼着您来指导工作呢！”

　　贺志刚并不死心。

　　结果，被秦博韬狠狠地瞪了一眼，最终只能讪笑着告辞离开。

　　“首长，咱们担心没用，陈志强去京城，肯定是为了出口许可的，上面要是同意了，咱们也阻止不了；上面要是不同意，咱们支持也没用。让上面的首长们去头痛吧。”

　　见秦博韬脸色难看，贺云峰急忙帮着儿子转移话题，虽然整个过程贺志刚都没有跟他说一句话，父子终究还是父子，也没有什么矛盾，唯独就是贺志刚很多东西都对贺云峰保密而已。

　　秦博韬为什么不愿意去特种部队？

　　特种部队的训练，太消耗经费了。

　　生活是普通部队的数倍不说，训练消耗的弹药更是让大佬们头痛。

　　只要去了部队视察，贺志刚等人就会各种哭穷，甚至用实际行动证明他们特种部队的穷：比如，高强度的训练后部队只能喝稀饭吃泡菜；为了节省经费，所有队员都穿着补丁重补丁的作训服；为了练枪法什么的，直接枪口吊砖头练瞄准，然后告诉首长，特种部队需要快速反应能力……

　　反正是怎么看起来穷，就怎么让首长看。

　　最终，首长不批点弹药或是给点经费什么的，都走不了……

　　现在整个军区，就没有哪个首长愿意去特种部队驻地的。

　　“也是。不过，杨威这次又出售一些什么给巴羊，咱们也得关注着。”

　　秦博韬默默地叹了口气。

　　不再言语。

　　见这场景，贺云峰也起身告辞离开。

　　从秦博韬办公室出来，刚下楼，就看到贺志刚叼着烟，在外面等着自己，贺云峰走上前去：“你们那边不是训练任务重？”

　　“训练任务是重，可训练进入了新阶段，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爸，你找顾军长帮忙想个办法呗，给我们调集几架直升机……”

　　贺云峰听到直升机，嘴角抽搐了几下。

　　全军才多少直升机？

　　蓉城军区数量更是少得可怜。

　　“即使有了直升机，也没有经费飞起来！”

　　贺云峰没好气地瞪了贺志刚一眼，“这事情，先放放，你们可以先训练别的科目。”

　　说完，就快步向着前面等着他的吉普车走去。

　　却被贺志刚给拉着了，“爹！爹！再商量一下呗，别说搞几架，搞个两三架也行啊，咱们是特种部队，需要快速突击，撤离……”

　　却没想到，贺云峰这老头子，一把打开贺志刚拉他的手，一脚把贺志刚给踹出老远。

　　贺志刚没想到老头子会如此对他，一不留神，接连往后退了十多步，还是没有稳住，坐在了地上。

　　贺云峰趁此机会快步到了前面已经发动的吉普车上。

　　“赶紧开车！”

　　贺云峰催促着神色怪异的司机赶紧开车。

　　“轰~”

　　一脚油门，吉普车就蹿了出去。

　　刚爬起来准备追上去的贺志刚见到吉普车直接跑了，气得大腿都快拍断了：“老头子，你躲着没用，我找你不行，就得回去找我妈，让我妈收拾你！”

　　“嘎吱~”

　　吉普车停了下来。

　　随后，缓慢地倒了过来。

　　“小子，你皮痒了是吧？”

　　贺云峰的脸色在昏暗的路灯下，都能看到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仿佛要吃人。

　　“只要搞来直升机，您就是一天揍我一顿都行！之前我要学医，你不同意，非得让我进军校……平时说我不努力，不进步，现在我追求进步了，你却不支持了！”

　　尼玛！

　　这是支持不支持追求进步的事情么？

　　特么的！

　　要支持，不仅是经费，哪怕豁出这张老脸，也难以要来啊。

　　部队直升机本来就不多。

　　从车窗探出半个身子的贺云峰差点暴走，可看着一脸无赖样子的贺志刚，一点办法都没有。

　　“之前就解释了，咱们整个军区都没有几架直升机，平时你们训练，偶尔调过来用一下还行，可要给你们配备，基本没有可能……”

　　“我不管！反正你得支持我。”

　　贺志刚见拿捏住了老头子，更是把无赖进行到底。

　　要是再年轻一点，他都不介意撒泼打滚。

　　“你找我没用，那啥，顾家丫头不是一直都想进你们特种部队嘛……”

　　贺云峰被自己儿子搞得没脾气了，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他直接让自己儿子去通过顾若晨找军长顾守庆要，“只要军长同意了，咱们军的直升机，调集三架给特种部队，应该没什么问题。”

　　听到贺云峰的话，贺志刚眼神顿时亮了起来。

　　“我会找顾若晨的，老头，如果你不帮忙，我就回去找我妈……”

　　“得，只要顾军长同意，我绝对不反对，赶紧滚吧，老子不想看到你！”

　　说完，就吩咐司机开车。

　　“现在时间不早了，看来，只能等明天再去找顾若晨……”

　　看着吉普离去，一直到车尾灯都消失，贺志刚才无奈地苦笑。

　　以前，他从来都不想靠着自己爹去争取什么。

　　甚至很多时候，有机会提拔，都放弃了，就怕别人说是因为他爹的原因，所以，贺志刚成为了雄鹰师这支西南地区最为精锐部队的侦察营营长。

　　可现在不行了。

　　特种部队对于各种装备需求大，弹药消耗高，甚至伙食费等，也高，作为这支部队的指挥官，贺志刚也没法推给别人，只能变成曾经他自己讨厌的人，动用各种关系，就为了能尽可能地让特种部队早日达到杨威所说的那种程度。

　　······

　　“杨，这防空导弹的技术真的不卖？”

　　火车上，由于涉及到国际友人，也许是为了防止车上的乘客意外闯入这节车厢，惊了国际友人，也许是因为别的什么，毕竟现在才刚开始改革开放，外国人在国内少见，所以穆里塔跟杨威几人，直接占据了一节软卧车厢。

　　车厢两头，有保密局刘强安排的人员守着，不让里面的人到其他车厢，也不让其他车厢的人过来。

　　杨威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却也非常理解。

　　从上车开始，穆里塔就在询问杨威是否可以如同120毫米火箭筒等，向他们出售生产技术。

　　看着一脸急切的穆里塔，杨威默叹了口气，再次摇头：“将军，您知道的，这是华夏目前最先进的单兵防空导弹，按照目前测试出来的真实性能，在国际上，也算是一流的……上级是否会批准出口，尚未可知。更不要说出售生产技术了！”

　　这一点，杨威不解释，穆里塔其实也清楚。

　　哪怕巴羊跟华夏之间的关系非常友好。

　　国与国，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恒的友谊。

　　“咱们可是有着深厚的友谊！”

　　“这跟友谊没有关系啊！如果贵方真的急需，我想我们上级会大力支持的。可现在……”

　　杨威笑着摇头。

　　拉倒吧！

　　再深厚的友谊，也比不上国防安全跟国家利益。

　　火箭筒这玩意儿，国际上到处都是，技术也不是很复杂，很多国家的工业基础都能生产，杨威从来都没想过靠着这玩意儿大规模出口赚取大量利润。

　　只是为了打开国际军火市场的大门而已。

　　而防空导弹，谁会那么傻，卖生产线？

　　“还有，将军，即使我们愿意出售生产技术给贵方，以贵方的工业基础跟科技基础，需要投入多少才能建立完善的配套呢？从半导体材料到计算机，再到光敏元件、高能材料等等……”

　　“……”

　　穆里塔沉默了。

　　杨威说的是事实。

　　随着120毫米反坦克火箭筒生产线的建设，巴羊方面才发现，即使之前几十年已经建设了一批基础的工业，可要想完成整个火箭筒的配套，也非常困难。

　　前期几年时间内，基本上都只能从华夏进口核心零部件，他们组装。

　　连发射筒的生产制造，他们现在都无法生产出来！

　　“真不出口技术？”

　　在穆里塔回到自己的软卧包厢休息后，梁昊询问杨威，“陈主任不是去找上级搞出口许可了么？”

　　作为红星所的最高负责人，梁昊很清楚，目前的前卫-1型防空导弹，并没有到达杨威的设计要求，展现出来的性能也只达到了设计要求的70%左右。

　　明显就是为了出口而搞出来的。

　　以他对杨威的了解，连技术出口，快速回收研发经费，然后投入到升级型号的研发中去，才是王道。

　　一点点卖跟直接卖技术，得到的资金，差距非常大。

　　“为什么要出口？这里面，68000芯片在世界前列，而我们采用的高纯度锑化铟制导技术，也算是遥遥领先国际了……这玩意儿一旦出现在战场上，您觉得是毛熊会因为看不上而不研究，还是霉国人瞧不上？”

　　杨威反问着梁昊。

　　“既然这样，你还卖？”

　　梁昊更是不理解了。

　　既然技术先进，保留在自己手里，那不才是最安全，最保密的么？

　　“只要实战效果好，全世界有能力研发的，怕是都会通过各种手段搞到，分析里面的技术……这对我们国防安全好像没有多少的好处吧？”

　　“对，理论上如此。可如果咱们不卖这，还能卖什么？没有经费，如何研发更先进的？不说别的，就目前，如果无法获得新的研发经费，仅仅是达到设计指标，需要多长时间？”

　　杨威的话，再一次让梁昊沉默。

　　经费！

　　整个华夏所有的军工科研单位，无一不缺。

　　研发出了更先进的，落后一些的，卖出去回收经费，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