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目前下马了很多军工项目，大部分都是搞了很多年的。虽然说经费是一方面，可更多的是技术基础太差，无法满足设计要求。”

　　李光叹了口气。

　　作为国防七子的长子，哈工大跟部队的项目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自然清楚大量军工下马的内情。

　　“是啊，正因为明白基础太差，所以国家才要搞改革开放，有钱了才能提升基础，才能提高配套。否则，没钱支撑项目研究不说，配套的问题也得不到解决。”

　　牛德木点头说道。

　　“这也是为什么红星所一直缺人的原因。不搞大项目总成，就不会了解配套差多少。就说咱们的坦克项目吧，有着巴羊跟埃及的投资，经费问题得到了解决，可配套这块就差太多了。火控系统、装甲防护、动力总成、大口径火炮……而这些又对材料提出了要求，材料却又对配方跟生产工艺提出了要求……”

　　杨威解释着。

　　牛德木跟李光两人很认同杨威的话。

　　到了坦克样车车间，两人看到红星所居然已经完成了大部分的工作，各个项目都是处于测试改进阶段了。

　　“上反稳像式火控系统更先进，对于光学设备、光敏元件、计算机处理速度等要求都很高，下反是因为技术基础不足而做出的妥协。即使如此，我们也仅仅是解决了拥有的问题……”

　　在火控系统试验车间，祝老总向两人介绍了红星所稳像式火控系统的具体研究进展。

　　“既然咱们已经研究成功，那617那边还引进更落后的干什么？不是浪费经费么？”

　　牛德木自言自语地说道。

　　稳像式火控系统肯定比引进的火控系统要先进。

　　不是浪费经费嘛！

　　“校长，也不能说是浪费经费。国外的已经使用了很多年，技术成熟，引进后直接就可以使用，咱们的火控系统在实验平台上虽然没问题，可整合到坦克上，还不知道需要改进多少。另外呢，咱们算是直接跳过了第二代火控系统，基础终究是不足的。”

　　杨威接过了牛德木的话头。

　　在617厂引进马可尼公司的二代火控系统时，红星所的火控系统才刚开始立项。

　　谁能想要红星所进度这么快？

　　牛德木看了杨威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从火控研究室出来后，杨威带着两人又去了装甲研究室，看到研究室陈列着多款复合装甲跟爆破反应，两人更是问了不少的问题。

　　“你们的进度，超乎我们预料太多了。原本还以为，怎么也得四五年才能到这程度。”

　　了解了红星所坦克项目详细情况后，牛德木感慨不已。

　　“咱们是直接以WZ-122项目成果为基础开始搞的呢。不过，设计是否有问题，还有那些需要改进，也是不清楚的。咱们在设计上，做出了不少的妥协。只要发动机能赶上进度，样车很快就能进行行驶测试、火力测试……”

　　接下来，杨威又带着两人参观了防空导弹跟战机相关项目。

　　除了前卫-1单兵防空导弹已经成功，中近程防空导弹跟战机项目，由于刚启动不长时间，倒也没有多少东西。

　　最后杨威带着两人到了单兵装备陈列室。

　　“不错！非常不错！你小子把学校里的一些构想都变成了实物，不仅填补了国内的空白，也提升了国防安全。”

　　李光不清楚杨威在学校时搞了多少，却知道杨威利用所有时间都在搞相关的东西。

　　甚至很多时候还找学校老师、教授帮忙解决问题。

　　要不然，红星所的单兵装备陈列室里面不会有这么多产品。

　　“那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这里面的一切，都有很多咱们学校的老师、同学参与。而在这边，也是红星所无数同志一起努力才有的。”

　　杨威并没有把一切都认为是自己的功劳。

　　不管是谁，能力再强，也没法一个人独自完成这一切。

　　“红星所后面的用人需求会越来越高对吧？”

　　牛德木问杨威。

　　杨威尴尬地点头，“随着项目推进，用人需求会越来越大。尤其是国内找不到合适的配套单位，就得咱们自己搞……红星所这么多项目组，也就是这么来的。”

　　“每年10%的毕业生数量，对你们的需求来说不多，可对其他用人单位来说，就有些多了。大家都缺人……”

　　牛校长说的时候，一直都盯着杨威，观察着他的神态。

　　李光也清楚，这事情终究要达成一致的。

　　“校长，咱们去我办公室谈吧。”

　　几人到了杨威办公室，叶婉清把茶泡上后就退出去了，并没有留在里面。

　　“杨威，你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吧。”

　　见杨威办公室里就三人，了解杨威的李光清楚，杨威肯定是有什么不好当着太多人说的事情要说。

　　“学校能帮的，肯定会帮的。”

　　牛德木也如此表态。

　　“既然这样，我就说了。目前全国所有单位都缺人是事实，可在大部分单位，都是要看资历的。红星所这边呢，因为我的存在，加上西南局局长陈志强跟所长梁昊的支持，又是新单位，所有人员都是从全国调配过来的……”

　　杨威一边说，一边看着两人。

　　对于李光，他是了解的，说这些没有问题。

　　可牛德木如何的想法，杨威并不清楚。

　　这话，要是传出去，杨威怕是会得罪更多单位领导。

　　他是在试探牛德木。

　　没办法，按照杨威的设想，后续跟哈工大的合作，实在是太重要了。

　　红星所很多项目，如果交给哈工大相关专业或是教授研究，进度会更快的。

　　要不然，哈工大如何成为国防七子的长子？

　　倒不是说其他涉及国防科技的单位不行，西工大、首都航空航天、首都理工等其他的学校，杨威不熟悉不是？

　　不熟悉，别说影响对方，怕是连合作，人家都不一定能瞧得上。

　　“你是不是太悲观了一些？”

　　牛德木哭笑不得。

　　哪里想到杨威会说这样的话。

　　李光看着杨威，神色平静，也不知道心中想着什么。

　　“校长，我这说的是事实。当初李老师还问过我为什么要选择红星所，我没有回答。现在的一切，就是答案。我们学校培养的学生，在学校的时候就会参与到科研项目中……可毕业后分到其他单位呢？有多少是在科研岗位上？”

　　杨威的话，让两人的神色都有些尴尬了。

　　确实。

　　目前全国缺人的不只是科研单位。

　　政府部门、企事业单位人才缺口更大。

　　于是，被分配出去的人员，很多并不是留在科研岗位，而是进入了管理岗位。

　　即使分在科研岗位的，也因为刚毕业，在一开始不会直接参与到重要的科研项目中，更不要说核心岗位。

　　“我们项目太多，光靠着自己不行。找其他的科研单位合作，进度等都不可控。中午接待你们没有喝酒，是因为前两天陈志强局长跟梁昊所长去北方局要273毫米火箭炮的技术资料跟技术人员，被那边要求一杯白酒一个人，两个都喝进了医院，我直接下达了红星所的禁酒令……”

　　“还有这样的事情？”

　　李光皱起了眉头，倒不是不相信杨威。

　　而是觉得这样的事情难以接受。

　　人才都是国家的，大家都是属于国家的单位，人员调动很正常。

　　牛德木则是看了两眼杨威，一面惊讶杨威对红星所的影响力，一面觉得杨威还是有些太过理想化。

　　搞技术的人，不会有那么多弯弯绕。

　　怕是不晓得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也正是因为缺人，他们才不得不为了十多个有经验的技术人员把自己喝进医院。咱们学校大部分专业都是军工相关，不相关的也是基础配套相关。而平时，因为经费的问题，即使有心想要研究一些项目也没办法，要不然就是因为缺钱而导致项目进展缓慢……”

　　两人直点头。

　　哈工大要是不缺钱，很多前沿科技项目都会加大投入。

　　要不然，也不至于就因为太钢打了200万，外加上后面每年有分红，就由牛德木这校长亲自来找杨威。

　　“所以，红星所完全可以跟学校建立更深入的合作。我们的一些核心项目交由学校帮忙研究，红星所提供经费。这有两个好处，整合红星所的资金优势以及学校的技术优势，另外就是让优秀学生参与到这些项目中，等他们毕业后，直接进入红星所，承担更重要的研究工作。”

　　“这就是你要那么多优秀毕业生的原因？在学校就为分配给你们的人积累经验？”

　　李光笑着看向杨威。

　　这小子的算盘打得够精明的。

　　真按照他说的去培养，受益的是三方：哈工大技术研发实力会更强、红星所不仅解决人才不足导致科研缓慢的困境，更是能获得拥有经验的科研人才、学生在学校就已经积累了科研经验。

　　“这也是合作的条件？”

　　牛校长变得认真起来。

　　他的问题跟李光差不多，可意思完全不同。

　　“可以看成是条件。如果学校愿意合作，红星所会根据项目向学校提交委托开发技术项目。初期可以保证，每年投入不低于1500万的科研经费。”

　　“啥？1500万？”

　　两人听到1500万的科研经费，都是一脸震惊地看着杨威。

　　知道红星所有钱，可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啊。

　　这可是人均工资三四十的年代。

　　1500万，是多么惊天的一笔巨款。

　　“那啥，杨威，能不能问下，红星所有多少经费？”

　　李光愣了好一阵，才皱着眉头问杨威。

　　“也不多，目前账户上就躺着4亿多点……”

　　“多少？”

　　牛校长顿时就惊得站了起来。

　　自主立项，独立经营，自负盈亏，这么赚钱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