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离开了郭家的卧室之后,又来到了荀家的议事大厅。
此刻在议事大厅中,已经坐满了荀氏家族的主要成员。
荀彧的父亲荀绲、叔父荀爽,在议事厅中间分左右而坐。荀彧的三兄荀衍、四兄荀谌,还有几个荀彧的晚辈。荀氏家族才华出众的几人,都聚集在了这议事厅中。
看到荀攸进来,荀彧的父亲荀绲语气嘶哑的问道:“怎么样公达,郭嘉怎么说?”
荀攸脸色沉重的对上面的荀绲和荀爽说道:“两位伯公,根据奉孝的说辞。在结合叔母等人的说辞,高博在洛阳并没有亏待过叔父。”
“那我儿为何会绝食而亡?”荀彧的父亲荀绲问道。
“唉,仲慈。有些话我本不想说,但事已至此,我不得不说了。文若从小接受我们的观念,对汉室无比的牵挂。
他心存汉室,却在被篡汉逆贼高博以我们荀家作为威胁,不得不在他手下做事。我甚至可以想象他在这样的环境下办公,内心是如何的煎熬,又是如何的度日如年啊。
最后,高博的所作所为跟他的理念不断的冲突,他也不得不一点点的放低对高博的要求。直到高博登基称帝,成了压垮文若的最后一根稻草。
从文若给高博留下的遗书就可以看出,文若在高博登机的那几天,内心又是如何的煎熬。这才……唉,仲慈节哀吧!”
“是啊,父亲!文若已经去了,你可不能再出什么事了。”荀衍起身担忧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说道。
“文若写给高博小儿的遗书在哪里?”
荀绲整个身体都躺在椅子上,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语气沙哑透着一股迟暮的对自己的四儿子说道。
荀谌闻言立马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正是荀彧留给高博的那封遗书。高博在郭嘉送荀彧棺木回来的时候,顺便也把这封遗书也带了回来。
荀谌双手捧着遗书,恭恭敬敬的递到自己的父亲面前,用无比担忧的语气说道:“父亲,文若的遗书在此!”
荀绲颤抖着双手接过这份遗书,然后缓缓的从里面把信抽了出来。一边充满柔情地看着自己儿子的绝笔字,嘴里一边念着信上的内容:
“太师本兴义兵,以匡正汉室。虽勋庸崇著,犹秉忠贞之节。君子爱人以德,不宜如此。呵呵呵,嘿嘿嘿,哈哈哈!”
“父亲,你怎么了?”
“仲慈,你可不要吓我呀!”
听到众人关切的问候,荀绲随意的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儿,然后扫视了一眼议事厅中的家人们。
最后把目光聚集在荀彧的绝笔信上,嘴里喃喃自语道:“好孩子,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呀!呜呜呜!”
荀绲说了最后,不由悲从心来,呜呜的哭了出来。对于长辈而言,世间最大的悲伤,最大的痛苦,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仲慈又何出此言?”
“若不是我在文若小的时候,每时每刻都在教导他要心存汉室,心存天下。要让我们颍川荀氏,成为汝南袁氏、弘农杨氏那样的顶尖世家。
若不是我从小就对它寄以厚望,给了他那么大的压力和重担,文若也不会想不开,在汉室这一棵树上吊死。”荀绲哭泣道。
“唉,死者已矣,仲慈还需要节哀顺变呀!”
“是啊,父亲!文若去了,你还有我们呢!还有三哥和我啊。”荀谌上前搀扶着自己的父亲说道。
“唉,荀衍、荀谌,你们送仲慈回去休息吧!”荀爽叹气道。
“诺!”
荀衍、荀谌同时应了一声,就一左一右的搀扶着荀绲回卧室休息去了。
议事厅中还剩着数位荀氏家族的人,他们并没有离开议事厅,而是一脸沉重的望着上面的荀爽。
他们都是荀氏家族的杰出之辈,知道接下来荀爽会说一些家族发展之事。
荀爽沉默了一下,这才开口说道:“诸位都是我荀氏家族的人杰,事关家族今后的存亡,今天在此诸位就畅所欲言,说说自己的看法。
我就先起个头,诸位如何看待如今的天下大事?”
随着荀爽沉重的语气,让议事厅中的众人又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都不愿意第一个出来分析天下大事。
荀爽见状直接点名,而且是直接点到议事厅中辈份最小的荀攸。
“公达,你才智过人,谋略超众,就由你先来说一说。”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