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极限剑道
“叮叮……” 剑气不断刺破空气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飘如游云,矫若惊龙。
对于张小石来说,这八个字或许比任何词汇都更能形容剑真风的剑法。剑真风的剑法造诣显然比他的手脚功夫还要高深许多,而张小石竟然轻视了这一点,没有料到剑真风会留下一手。
今天,张小石因为斩杀了四位先天高手,再加上又有一次血气被强力真气击散,心情难免有些得意,道心灵智不免被蒙上了一点尘埃。这也是因为他太久没有与高手对决了,所以在再次经历生死之时,血气上涌,反而没有干扰他的意念,使得张小石最终失去了一点理智,立刻陷入了危机。
血气是一把双刃剑,你越是感到危险,它反而越能保护你;你越是感到无忧无虑,它却会割破你的手指。它是锋利的武器,既能害人,也能伤己。
不过,这还不算是无法治愈的危险。只是让张小石失去了先机而已,让他感到痛苦的是身边三个没有任何动作的先天武者,更加不动声色,张小石更是觉得无法应对剑真风的剑法,尤其是那位凶悍的先天武者,竟然是一个道士,虽然境界不高,只有开光后期,但是一位先天三层开光后期的道士,足以让张小石头疼。
张小石对他的感觉很特别,好像他和自己有很多相似之处,又似乎完全不同。原本一位开光后期的道士,在张小石面前,就像是一个未成年的少年,没有什么威胁,但这个“少年”却有着很多神秘之处,让张小石不得不防。
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张小石绞尽脑汁也没想明白。
不过,张小石没有时间去考虑其他事情了,在他面前,还有更多的危机需要解决。
……
身形狭长,光滑,月华如水般的清辉闪烁,虽然并不耀眼,但却在眼中留下一串清量的残影,让人难以分辨。
握剑的手,白皙而有力,修长而沉稳,如同一根木桩。
握剑的心,稳定如山。
在张小石陷入重围的严重时刻,一直表现得非常平静的剑真风终于将他深藏不露的锋芒显露出来。
正是剑走轻,刀走黑。轻是指灵活便利,在交手时可以干净利落地躲避对手的攻击,称为走轻。软剑本身轻、短、细、薄,并不像其他重型武器那样容易硬抗,只能靠灵活避开刀剑,靠缝隙切割。
剑真风在这方面尤为出色。
面对剑尖快速刺来的剑,张小石清亮的眼睛不停地收缩,越来越小,一道精光从他的瞳孔中透出。
剑真风,一定要死,否则今晚想要全身而退,只怕也是痴人说梦。张小石暗暗下定决心。
别人看剑真风的剑,是从外表观察,而身临其境的张小石,则是用“心”去看剑真风的剑,他与别人看剑的角度不同。
张小石身为道士,所以学识广博,对各种派别的术法都有所了解。当然,他也感谢第四军中的无数高手,没有他们,张小石不会有如此好的机遇去学习这么多招式和功法。
张小石还记得第四军中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对他说过:“剑法,以神为精,神若不聚,则剑不成法。以心为骨,心若不坚,则法无章。轻重明微随心,用手不如用锋,用锋不如用方向与气息,气合于心,则手腕轻虚,锋藏沉静,神运而出。出剑,太迟则滞而不锐,太快则病而不骨,横挥旁管则肉多而慢,直削则干而明显。指、忆、神会,心动则手随,圆而守中,方而内大,粗而有锐,细而有壮,大而不余,短而不缺。至高深之境,与湖自然,不知因何而然。”
(注:这位高手不幸早逝,战场上牺牲,未能看到张小石统一第四军后的成就。)
现在,剑真风的境界虽然还未达到“与湖自然,不知因何而然”,但已经不远了,至少已经开始有了些许神韵,如果再进一步,今晚的结果也许就不是现在的样子了。
因此,张小石必须先杀死剑真风,才能在重围中脱身。
张小石眯起眼睛,用力向前迈出一步,气势引导之下,立刻引起了另外三位的反应。张小石这一举动,让剑真风进入了另外三位最强打击点,他们不得不有所行动。
只有智谋险境,才能脱身取得先机。张小石双手同时拍向剑真风的剑身,又是要以力破巧,一力降十会。
有金钟罩护体,加上护体真气,张小石的双手不亚于一对铁手,不怕剑真风那柄精铁软剑。
“啪。”
一声脆响,张小石的手拍在了剑真风的剑身上,但柔软的剑并没有完全被张小石的铁手推开,张小石的力量如同打在水面上,大部分力量都被剑身波动推开,剩下的一小部分力量却被剑真风借力反弹,传到了剑尖,使得剑尖更快地指向张小石的咽喉。
此时,三位在一旁的先天武者也同时出手,这样的机会怎能放过?三人同时暗自思忖。
“砰!”
一声巨响从张小石脚下突然响起,紧接着,漫天尘土弥漫开来,所有人都暂时看不清对方,包括张小石。
原来,张小石在失去先机之前,为了挽回劣势,主动引诱另外三位先天武者出手。刚才他向前迈出的那一脚,就是为了欺骗所有人,让他们以为他决意拼命,其实张小石暗中将一口先天真气凝聚在脚下,在众人即将出手却未出手的那一刻,通过足三阳经脉引发脚下的先天真气,导致漫天尘土弥漫,这才趁机逃脱。
所有人的气息也不由得一滞。
这时还不逃,更待何时?
张小石一个翻身,像猛禽一样向后飞去。
然而,那柄精铁软剑却像是虫子钻进骨头一样紧追不舍,离张小石背心不到五寸。
尘土飞扬,三位先天武者并未慌乱,而是迅速做出正确选择。
赵真雷是因为拼命,所以不顾一切扑上前去;凶悍的武者经验丰富,几乎只停顿了半秒,便反应过来张小石这次扩大声势的行为不合常理,一定是想撤退,所以他也没有停下继续追赶张小石;而单脚道士不同,他是一位统筹指挥的领导者,为了配合阵型,不敢有丝毫停留,跟着凶悍的武者一起冲向张小石的方向。
这时可以清楚地看出他们的身手高低。赵真雷连停顿一下都没有就扑向张小石,凶悍的武者和单脚道士似乎慢了半步,但并没有落后,反而隐隐领先。
所以,赵真雷是他们中最弱的一个。
最前面自然是剑真风,因为他最先出手,如果不是张小石有金钟罩护体,刚才剑真风就能在张小石身上刺出几个透明的洞,不过只看他背后青衫破碎几处,每处都露出深深的白印,似乎就要流血的样子,就知道张小石也不好受,虽然没有受伤,但皮肉之苦是避免不了的。
这些都是剑气留下的杰作,恐怕还会有剑气继续刺入,只是张小石擅长隐忍,旁人无法得知罢了。
剑真风的软剑直刺而来,距离张小石的背心只有五寸。
五人如流星般跳跃,各自施展自己的轻功,很快跳出了岭南道观议事厅的地盘,紧接着又快速追出了岭南道观。张小石原本就有些迷糊的方向感,现在被追逐之下更是迷失了方向,只是一味地向前飞奔,没有任何其他想法,只想先摆脱剑真风的剑。
然而,后面的人暗自叫苦,首先,这样毫无目标地乱跑很容易闯入别人的地盘。其次,因为张小石不顾一切地乱冲,反而让单脚道士等人无法确定他的方向,无法提前拦截,再次,谁也不敢保证张小石是否有什么埋伏,理论上应该没有,但万一呢,只要有一丝可能,他们都会落入险境。
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转眼间,张小石又翻过一堵高墙,来到一座不知名字的大院里,只见院中还有一棵两人环抱的大树,枝叶繁茂,秋意浓郁,而这棵树竟然依然保持着满树的绿意,在月光下也不知道是什么树种,在深秋时节还能保持如此多的绿色。
看着在风中摇曳的树枝,张小石心中微微一动,接着身形向树上跃去,脚尖一点树枝,仿佛又要腾空而起。
后面的四人没有过多思考,也跟着张小石的身影紧追不舍。
张小石突然转身,脸上闪过一抹红光,神秘地微笑,似乎阴谋得逞,左手现出拈花之势,轻轻拾起剑真风的剑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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