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鱼禅师被眼前的富贵迷惑,一时失了戒备之心,早把胞尸的恐怖抛之脑后。
而陈羽,从进入洞穴至今,时刻戒备,全身肌肉绷得如同弓弦一般,一触即发。
就在乌鱼禅师兴致勃勃劝说陈羽盗墓的时候,陈羽通过禁制的轻微震动,感知到胞尸已察觉到外人侵入,正速度飞快的向他们所在方位赶来。
可如今的乌鱼禅师,被墓中的潜在富贵眯了眼,下意识里忘记了防备。
当一道阴风闪过,胞尸从暗处猛扑而出,乌鱼禅师才被对方掀起的阴风扫到,动作狼狈的避让着胞尸的杀招。
叮铃哐当——
乌鱼禅师与胞尸的杀招擦肩而过,脚下却一个踉跄,重重地摔进了旁侧的瓷器堆里,撞碎了大片的瓷器陶俑。
“哎呦喂!”
乌鱼禅师一声惨叫,动作迅速的从废墟中爬出。
就在这时,胞尸的第二击掠空而来,目标直指乌鱼禅师喉间死穴。
“该死!”
乌鱼禅师见状,连忙掐动法诀,召唤鬼影现身。
刹那间,滚滚鬼气冲天而起,在乌鱼禅师脚下演化出一道深深地裂缝。
“呜呜呜呜——”
凄厉的鬼嚎翻涌而出,一个人形鬼影从深渊之底攀爬而出,站在了乌鱼禅师身后。
与此同时,大股大股地鬼气倾泻而出,在虚空激荡翻涌,如同海潮一般肆虐虚空,狠狠地向胞尸镇压而去。
但这一次,胞尸面对汹涌而来的鬼气潮汐,不退不让,反而更近一步。
一股浓稠似墨的黑色血气冲天而起,气势恢宏,重如山岳,向滚滚鬼气镇压而去。
轰隆!
一声如同巨山崩塌的轰鸣,于瞬间炸响。
血气巨山落下,重重地砸在鬼气潮汐之上,激荡出山崩地裂般的恐怖气势。
墓穴之上的穹顶,被这股浩荡威压一扫,崩落数不清的砖块碎石,隐隐出现崩塌之势。
陈羽脚下踩得青石地砖,也被这股威压横扫,如同鱼鳞一般层层炸起,蹦碎满地碎石碎片。
至于墓室中的那些瓷器、陶俑,仅仅被这股威压的余波扫到,就直接崩碎成灰,连整块的瓷片都没有留下。
而这,不过是胞尸的第一击!
仅仅一击,就有如此恐怖的破坏力!
这也恰恰说明,胞尸的实力比之前更加强悍了!
“是胞尸和旱魃融合了吗!”
陈羽蓦然一惊,下意识抬头,看向了胞尸的眼睛。
只见胞尸硕大的眼眶中,是如同鲜血一般的赤红,那样的红色,不是静止不动的,而是如同岩浆一般灼灼燃烧,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而且,陈羽能够敏锐的感知到,有一股无比精纯的邪灵气息萦绕在墓室之中,是由胞尸体内散发而出的。
这种种迹象,都说明了一个问题……
“胞尸与旱魃已经成功合体了!”
而眼前这个与胞尸外貌相似、邪气更胜之前的存在,就是旱魃的真正本体!
“此时的旱魃,已经是一具真真正正的鬼尸了!想要将其斩杀,无比困难,九死一生!”
陈羽目光深深地看着与乌鱼禅师缠斗的旱魃,神色越加凝重起来。
乌鱼禅师听到陈羽口中所言,心底“咯噔”了一下,连忙大声喊道:
“陈羽,你小子还不过来帮忙!别忘了我在你体内打下的禁制!”
“今天,我乌鱼要是死了,你小子也别想独活!老子一定提前弄死你!”
乌鱼禅师厉声提醒陈羽,免得他趁乱逃跑。
陈羽听到乌鱼禅师的喊话,十分无语的翻了个大白眼。自始至终,陈羽就没有独自逃跑的打算。
毕竟,陈羽此刻最想杀的,不是旱魃,而是乌鱼禅师这个大秃驴!
坏我好事,抢我法宝,辱我尊严,还在我体内打下随时爆炸的禁制!
此罪,不死难平!
陈羽压下心头的森森杀意,脸上却做出一副瑟缩害怕的表情,似乎在害怕乌鱼禅师引爆禁制,颤巍巍地说道:
“乌鱼禅师,从我跟你混的那一天开始,你是我的老大了!我这做小弟的,一切都听老大指挥,怎么可能抛下你开溜呢。”
“您放心,我陈羽今天与你共患难,一起杀旱魃,绝不会做那临阵脱逃的小人!”
陈羽的这番表态,让乌鱼禅师彻底放心。
乌鱼禅师对自己打下的禁制非常自信,就以为陈羽畏惧体内禁制的存在,不敢随意叛逃,只能乖乖地跟在他身侧,更不敢生出一丝一毫的反叛之心。
“你的忠心,我乌鱼都知道的!我尽力拖住旱魃,你小子见机行事!”
乌鱼禅师扫了一眼盛豆粉的小袋子,示意陈羽配合他的动作,寻机洒出豆粉,干扰旱魃的攻击。
但陈羽,本就有坐收渔翁之利的打算,怎么可能真心替乌鱼禅师办事。
在听到乌鱼禅师的大声提醒后,陈羽也不着急马上出手,而是稍微拖延了一段时间,他打算借用旱魃的强横力量,去消耗乌鱼禅师的法力。
就这般,陈羽一边假做关心的大喊大叫,一边围着乌鱼禅师和旱魃上蹿下跳,手里紧紧攥着豆粉袋子,却怎么都不肯洒在旱魃的身上。
“禅师,小心!小心!你一定要小心啊!”
“这旱魃跟胞尸一样,都是鬼尸的一种,弱点都在关节上!”
“快!揍它膝关节、肘关节!挥手一掏,下三路走起!”
“哎呦,乌鱼禅师,您小心点啊!它踹你这一脚,我看着都疼!”
“左勾拳,右勾拳,下勾拳,迎面一拳破它相!”
“乌鱼禅师,您什么时候也成正经人了!快,上黑虎掏心手,断子绝孙脚啊!”
“揍他!嘎嘎揍!不给这小子一点颜色瞧瞧,它不知你乌鱼禅师的大名!”
陈羽嗷嗷地一顿乱喊,毫无章法,十分干扰乌鱼禅师的行动。
乌鱼禅师被陈羽吵得头皮发麻,额间青筋直跳,出招也变得乱七八糟起来。
最终,忍无可忍的乌鱼禅师一声怒吼,大骂道:
“陈羽,我艹你大爷的!你小子到底是哪头的!”
“你是来帮他,还是来帮我的!能不能分清敌友啊!”
陈羽见乌鱼禅师动怒,知道已经到了对方的忍耐底线,也不敢继续捣乱了。
“乌鱼禅师,您这话说的,我当然是站在你这边的!”
“我陈羽办事,您放心,别急别急,我这就出手!”
陈羽说着,也在旱魃和乌鱼禅师交手的瞬息间,找准了一个时机,手中口袋一扬,把所有豆粉抛洒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