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也是……”
白逸挠了挠头，随即感慨说道：
“有一说一，这两个死掉的家伙，倒是很讲义气，也是法师该有的样子，只是可惜……”
说到这，白逸怯怯地看了陆燕婉一眼，没往下说了。
“觉得我很残忍，人家明明用性命保护师弟，可我还是把人给杀了？”
“这……也不是，毕竟他们先打上门的来，你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你，只是觉得……他有点白死了。”
陆燕婉哼了一声说道，
“他是不值，但这跟我没关系——如果那个紫阳跟他一样刚烈，我其实愿意成全他，像我说的那样，一命换一命。”
白逸闻言，当场愣住。
“那个紫阳……不是先提出牺牲自己的吗，他有什么问题？”
陆燕婉冷哼一声，说出了一个惊人的真相：
紫阳，在最先喊出要牺牲自己的时候，陆燕婉透过花瓣雨对结界的打压，却是感觉到了他在加强结界，并且在暗中蓄力……
“如果他真的想要牺牲自己，就不应该蓄力不发，更不会加强结界的力量——都打算去死了，还把法力浪费在这件事情上，不是很矛盾吗？”
“这……那他为什么要率先提出，牺牲自己，让紫明先走呢？”
白逸疑惑地看着陆燕婉。
陆燕婉保持微笑，不说话。
“啊，我明白了！”
白逸深吸了一口气，叫起来：
“他是在套路紫明！”
“他率先提出牺牲自己……是想让紫明感动，然后脑子一热——反而会主动牺牲！”
陆燕婉微微点头，说道：“其实很简单，如果真的想牺牲自己，救下对方，直接去做就好了，干嘛还要说出来。”
“可是……如果紫明也一样呢，我是说，在紫阳率先说出牺牲自己之后，紫阳如果不搭腔呢？”
陆燕婉笑道：
“别忘了，两人是师兄弟，紫阳对他，有着足够的了解，他知道当自己提出之后，紫明一定会抢在前头。”
白逸愣住了，有点失神地望着前方。
“这人的心机，也太可怕了……他们是相处很多年的师兄弟啊，我从紫明的记忆中得知，他们平时感情非常好的……”
“就像我跟老大……如果遇到这种情况，我肯定毫不犹豫让自己去死……”
“那只能说，人跟人，是不一样的。”
“生死面前，会暴露很多人性的丑恶。”
陆燕婉耸了耸肩，
“这种事情，我见得多了。”
所以，她才没有成全紫明，而放过紫阳。
她不想看到这种人阴谋得逞。
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陆燕婉说道：“还有什么话，赶紧说，我要去调息了。”
之前的战斗中，她最终虽然逆转局面，完美地反杀了两个人，但自己的修为也差不多耗光了。
而且在使用“幻灵花海”之前，面对两人使用神通围攻，她其实也受了不轻的伤。
“你之前的神通……是叫幻灵花海？”
白逸看着她，问了出一早就想问的那个问题：
“那个谁说这是黎山老母的手段，是真的吗？”
陆燕婉吐出嘴里的瓜子皮，幽幽地吐出两个字：
“没错。”
白逸呆住。
“黎山老母……不是传说中的神仙吗，难道她……是存在的吗？”
白逸原本对法界的知识所知不多，也是一路下来，吸收了不少法师的记忆，这才知道了许多人和事。
陆燕婉瞪了他一眼，
“阐教大罗金仙，你以为呢？”
“凡人以为是假的，那是因为……他们是凡人啊。”
“黎山老母……是神仙？”
“那要看你对神仙的定义是什么了。”
陆燕婉摆了摆手，
“对于圣母，你我没有资格在背后讨论，这个话题打住吧。”
白逸“哦”了一声，还眼巴巴地看着她，说道：
“那你跟老——应该叫圣母是吧？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虽然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彼此也是绝对信任的人，但关于陆燕婉的来历，白逸其实知道的不多。
不光是他，就算是陈羽，也只是知道她是一只千年僵尸而已。
“不告诉你。”
“这……你都说一半了，还藏着有什么意思啊！”
“那等老三回来，我一并告诉你们，免得到时候又要重说一遍。”
“可以长话短说，先告诉我一点嘛！”
“滚一边去，我要去洗个澡，然后去调息了！”
陆燕婉起身朝卫生间走去。
看着白逸急得抓耳挠腮的模样，她内心觉得很好玩。
白逸这孩子，虽然吸收了很多人的记忆，懂得许多事情，但他有一点，却是从未改变：纯真。
像个孩子一样——他本来就是孩子，心里想的什么，全写在脸上。
来到卫生间，陆燕婉正在给浴缸放水，突然发现白逸跟了上来，冲她腼腆地笑着。
“那个，你不是打架很累吗，我给你按摩一下吧……”
“你还会这个？”陆燕婉眉头皱起来。
“会的啊，我吸收的那些记忆之中，就有按摩手法，比扬州师傅还专业……”
白逸热情地邀请她在浴缸边沿坐下，开始给她按摩脖子。
还真的挺舒服……
随着按摩的进行，陆燕婉也是放松下来，进入了享受之中。
白逸的嘴角，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他闭上眼睛……
“砰！”
感觉自己的神识，仿佛被大锤用力砸了一下，白逸眼冒金星地向后跌倒在地上。
陆燕婉站起来，斜睨着他，冷冷地说道：
“还想跟老娘玩这套，你怕不是活腻了！”
“我我我就是试试……”
白逸从地上爬起来，红着脸跑出了卫生间。
——方才，他趁着给陆燕婉按摩的工夫，悄悄释放精神力，想要入侵她的神识，获取她的记忆。
其目的很单纯，就是想弄明白她的身世来历。
哪里想到，他的这点伎俩，早被陆燕婉看穿了，在被入侵的一刻，她突然运用元神之力，给他重重地来了一下……
“这孩子……”
陆燕婉摇头笑了笑。
等浴缸放满水，她脱衣躺了进去，一边泡澡，一边回想着之前战斗的经过。
“还是……太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