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打了有十几个回合,柳青就撑不住了,这时候,他找到机会,用了一招佛门法术——那法术极强,而且是奔着两败俱伤去的,不过,虽然他选择的时机很好,但知许其实是有机会躲开的。
“但她没躲,大概是对自己的实力有足够自信,选咋了硬碰硬,结果没想到那法术很有伪装性,在爆发的瞬间,才真正产生了可怕的威力,柳青的境界本就在知许之上,这种硬碰硬的消耗,没什么技巧可言,因此,知许被他重伤。
“而柳青本人,也因为施展超过自己境界的法术,遭到反噬——两人都受了重伤,无法再战,因此才被宣布平局。”
“这……”
陈羽当场愣住。
想了想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柳青还是挺厉害的,他应该是算准了,那种情况下,知许会选择和他硬刚,并且能将法术伪装起来,让知许上钩,这也算是一种战术。”
天海真人笑道:“你说的对,倘若只是这样的话,那打成平手也属正常,问题在于……柳青是茅山弟子,而他使用的那一招,却是佛门法术。”
陈羽起先没听懂,过了一会儿,才明白他这话里的意思,“你是说,他这一招,是惠生禅师教的?”
——惠生禅师,当然是佛门弟子。
天海真人点头说道:“这一招十分玄妙,只要使用得当,拼着自己脏腑重伤,即便是面对段位高出自己的对手,也有机会玉石俱焚……当时柳青还没有拜惠生为师,惠生传授这一招,很显然是为了他与知许这场战斗——以备不时之需。”
“明白了,所以惠生禅师才不怕柳青打输,对吧。”
“没错,按照他的预想,最差也是平手——当然,他大概也没想到,柳青真的被逼到要用这一招来求平局。 ”
天海真人喝了口茶,接着说:
“柳青这一招使出来,我们看见之后,都知道怎么回事,虽然没人说什么,但对惠生禅师来说,也是挺打脸的。最打脸的是,知许当时还不同意平局,虽然重伤在身,但还是站起来,要继续打。
“惠生禅师强行中止了决斗, 理由是以两人的状况,再打下去的话,很可能有人要彻底废掉,这是斗法,不是生死之战,他这理由倒也没问题。
“不过,知许的伤明明比柳青要重,但当时那种情况,我们谁都看的出,如果再打下去,柳青必输……因为他的斗志已经崩溃了,用你们年轻人的话说,心态炸了。
“为了让知许罢战,惠生禅师当众宣布,两人可以不用他了,他决定更改自己定下的规矩,将两人都收到自己门下,成为神谕院的学员……但是你猜怎么着,知许拒绝了。”
“她拒绝了?”
“是的,本来惠生禅师提出这个条件时,我们都以为知许会接受,毕竟能够成为惠生禅师的亲传弟子,绝对前途无量,就算她对当官没兴趣,一心修炼,在惠生禅师门下,也可以学到很多东西,谁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拒绝。
陈羽暗暗吸了口气,说道:“我知道。她是一个骄傲的人,当初她刚和我师父见面时,两人打了好久,她一开始不是我师父的对手。
“我师父要收她为弟子,她说,这天下没人有资格做她的师父,因此我师父也只勉强做了她的师兄。”
天海真人愣了愣,说道:“这个我不好评价,不过,她的确很不同寻常。我接着说吧……
“当时她这么说之后,惠生禅师也愣住了,问她要什么,她说只要和柳青公平决斗,既然惠生禅师出手阻拦,那她也退一步,愿意让他养好伤,再打一场……如果柳青不敢再打,只要认输就行。
“那种情况下,柳青只好咬牙答应了,于是知许离开了。”
“我们也离开了神谕院,说来好笑,当时我们这些掌门,全都放下身段,去跟知许接触,向她许诺,只要她愿意加入自己的门派,需要什么,随便她挑。”
“这……她既然拒绝了惠生禅师,如果拜入你们门下,你们不怕惠生禅师不爽吗?”
“肯定会不爽,那又怎么样,如果是一般天才,那也罢了,但知许能打赢柳青——柳青可是被誉为百年一遇的天才,如果能够得到知许,将其培养起来,成为绝顶强者,这在整个公会,都是最强大的资本,谁不动心?
“只可惜知许谁都不理,一个人离开了。他跟柳青的二番战,定在三个月之后,我们这些观众,原本满怀期待,结果到时间之后,惠生禅师并没有邀请我们观战,甚至我们都不知道这一战到底打没打,反正知许从此之后消失了。”
陈羽眉头皱了起来,这一番战后面发生的事情,的确是自己不知道的,当下想了想,说道:“有没有可能,惠生禅师为了确保柳青能打赢,提前使了什么手段?”
“这不太可能。”
天海真人说道,
“惠生禅师不是这样的人,他最多在那几个月里,努力训练柳青,柳青的境界本来就超过知许,如果有惠生禅师这样的顶级强者给他特训,短时间内,提升是非常大的,至于那一战的结果……就不得而知了。”
“你们后来没问过吗?”
天海真人摇头说:“这种事情当事人不提,我们怎么好问,反正柳青顺利进入神谕院,不过,如果他跟知许真的打了二番战,那八成是没有打赢,最多也就是平局。”
陈羽心中一动,忙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在进入神谕院之后,柳青便下山历练去了,有两年才回去,我听人说,这两年之间,他基本没跟什么人接触,而且性格大变,看上去很消沉。
“这肯定是两人第一次战斗,他的道心直接被打崩了,因此才发奋起来,去人间历练……这么说起来,他能有今天的成就,还要感谢知许。”
陈羽对柳青并不关心,沉吟片刻,说道:“那以你看,知许去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