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在武氏三姐妹和张善人的真实身世中,他们身上却一尘不染,丝毫没有受到玷污。此时大堂已经乱成一团,剩下的几个衙役被吓得魂飞魄散,四处乱窜,恨不得地上有个洞可以钻进去。众位太子这才发现死神真的降临了,急忙跑到桌旁,躲在不拘道人身后。
武崇慧让弟弟武崇协把张善人带出大堂并加以保护;从金武阳使用“分身术”变出了许多个自己,堵住了公堂的所有出口,不允许任何人放走,谁敢靠近,格杀勿论。
四处逃窜的衙役们无路可逃,不得不乖乖回到大厅。这时他们才真正感受到死亡的恐怖,一个个跪在地上,涕泪横流,指着众位太子向武崇慧求饶:
“求婆婆饶命,我起初也是被逼无奈。其实,真不能怪我。”
“求您放过我吧,上有老下有小,你杀了我,等于要我一家人的命啊!求您饶了我吧!”
“还有那个该死的六病疣子,所有的主意都是他出的,他才是害惨你们的罪魁祸首。”
“你杀了蟒光祖是应该的,为民除害,那天我还暗自高兴呢!也因你救出虎口而感到高兴。就冲这一点,求你饶我一命,求求你,好婆婆。”
这些衙役们七嘴八舌,极尽甜言蜜语之能事,只求武崇慧饶他们一命。这使得武崇慧开始有些动心,也怕误伤无辜,一时下不了手。
然而,就在这些衙役们吵闹不已的时候,公堂上突然刮起了一阵冷飕飕的寒风,只听到一声轻蔑的冷笑,“哼!”只见不拘道人从旁边桌子凌空而起,轻轻落在走廊中间。衙役和县令都吓坏了。心想,朝廷的巡察使难道还会飞?立刻都高兴起来,以为巡察使是自己人,这样他们就有救了。谁知不拘道人看都不看这些人一眼,暗想:“古语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惜,这里快死的人嘴里全是胡言乱语,死也不认错,更不知悔改。”
“对对对!”众位太子从桌子后探出头来,兴奋地喊道,“武崇慧,你死到临头还不认罪?本县令保证饶你不死。”
此时,那些拼命求饶的衙役们也以为不拘道人是来帮他们的,立刻改口,后悔刚才对武崇慧的恳求,并且说出自己的身份,请求众位太子宽恕。
没想到,不拘道人走到第一个衙役面前问道:“你做了那么多坏事,阎王为了让你受罚,让你孤独终老,你怎么会有‘上有老下有小’的说法?”
这个衙役一听,懵了!听到不拘道人话中的意思,立刻明白刚才的话不是针对武崇慧说的,觉得唯一的救命稻草也没了,不禁更加紧张,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不拘道人走到第二个衙役面前问道:“三十里外的老篾匠夫妇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了得到他们家仅有的两块银锭,深夜下毒害死了他们,是谁逼你的?”
第二个衙役慌了:“这事儿没别人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还知道,你假装是老篾匠远房亲戚,替他们办了一场盛大的葬礼,收了一大笔钱。”
第二个衙役一听,捂住耳朵,手指着不拘道人喊了起来:“你不是人,是鬼。这事这么多年都没人知道,只有鬼才知道。”
不拘道人毫不在意,走到第三个衙役面前问道:“你能告诉我,县衙里的衙役中,有多少人上过山去打听武崇慧落脚的地方?”
“你问这个干什么?”第三个衙役反问道。
“是不是只有你一个?为了得到蟒光祖家十五两银子的赏金,你不止一次两次向蟒光祖家的人发誓,只要有机会,一定要把武崇慧砍成碎片,是不是这样?”
“没有,没有十五两,县令大人只给了五两。”第三个衙役不打自招。
“胡说八道。这件事与我没关系。”众位太子在大堂前的大桌子边大声说道,“你再说谎,小心我宰了你。”
“哈哈!”不拘道人继续说,“原来属于你的十两银子被别人贪污了。不过,你承认拿了人家五两银子,也就是承认你想把武崇慧砍成碎片。那么,你刚才说因为武崇慧从虎口逃生而高兴,岂不是口是心非,胡言乱语?”
第三个衙役坐在地上,目瞪口呆,魂飞魄散。
不拘道人又走到第四个衙役面前问道:“最初是谁在六病疣子耳边说,武崇慧的小丫鬟是个绝世佳人,把她献给蟒光祖一定有重赏?”
第四个衙役知道自己今天跑不掉了,便想出一个自救之计,反问不拘道人:“我在六病疣子耳边说的话,你怎么会知道?”不等不拘道人回答,抢先说道,“很明显,除了六病疣子,只有鬼才知道。如果你是鬼,那么‘鬼故事’谁会相信?”说着走到武崇慧身边,武崇慧拔剑架在他脖子上,他连忙跪下哭诉:“婆婆,你杀了我吧,但我说的是真话。我对六病疣子说,武崇慧年纪虽小,但她如此美丽的少女实在可怜,让他心中还存有一丝怜悯,放过你们一家人。”说着举起右手发誓,“我若有一句假话,愿遭天雷劈死,不得善终。”
不拘道人哈哈大笑。他拿出一个小袋子,从袋子里取出一件东西随手放下,一个人倒在大堂地上,揉着屁股喊:“哎呀,痛死我了。”
“六病疣子,站起来。”不拘道人命令道。
六病疣子迷糊了,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四处看了看,看到了众位太子,连忙上前打招呼。谁知众位太子换了一副脸色,看到六病疣子就像见到鬼一样,吓得躲闪不及。六病疣子回头一看,看见了那个“第四个衙役”,顿时兴奋得不得了:“聪明的孩子,你也在这里?”
六病疣子总是称“第四个衙役”为“聪明的孩子”,“聪明的孩子”见六病疣子就在眼前,知道自己谎言被戳穿,就想先下手为强,不让六病疣子开口。只见他猛地跳到六病疣子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吼道:“武崇慧,是你,六病疣子,害死你父母的主谋,我今天来为你们报仇。”
“聪明的孩子”正得意洋洋地想为武崇慧邀功时,却听见六病疣子说话了,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竟然把弟弟杀了。他来不及悲伤和惊愕,还想忍受六病疣子的辱骂:“好小子,你疯了吧!居然想杀我?你这混蛋!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东平湖那么多渔民保护费都给你一个人收了,还不知足吗?这次好了,你亲手杀了你的亲弟弟,真是报应。”
六病疣子一边骂,一边还想动手打,却被先鹤说的人呵斥道:“六摸刻,别捣乱!”
六病疣子看了一眼不拘道人,满脸疑惑地问道:“你是谁?你在叫我?你怎么知道我的俗名?”
“哈哈!你还记得什么是‘俗名’吗?恐怕连你自己的真实名字都忘了?”不拘道人指着身边的武崇慧说,“六摸刻,我再问你,你知道武崇慧是怎么来的吗?”
六病疣子用那只斗鸡眼眨了几下,说:“我不认识这个人。”
“那你看看她长得很漂亮吗?”不拘道人继续问。
六病疣子又用那只斗鸡眼眨了几下,说:“嗯,有点像‘聪明的孩子’的母亲,只是太年轻了,她母亲没那么瘦,也没那么漂亮。”
“聪明的孩子”早就怀疑六病疣子经常没事就往他家跑,没什么好事。今天听这话,心里明白六病疣子原来也是跟母亲约会的,气得差点吐血,忍不住大骂:“你这‘斗鸡眼’,你这老流氓!你卑鄙,你低贱!”
“你母亲才低贱呢?你母亲是个荡妇。我给她一两银子,她就跟了我,以后连银子都不需要。哈哈!”
“闭嘴!”武崇慧实在听不下去了,严厉地喝道,“真不知廉耻的东西!”
六病疣子吓得一愣,盯着武崇慧,突然喊道:“啊!我想起来了,你是教武崇慧武艺的先生。”
看到武崇慧手中举着宝剑,再看看地上几具尸体和到处都是的血迹,六病疣子立刻明白了实际情况,吓得退了好几步,坐在地上,脸色突然变得苍白,说话的声音也变了:“我对武先生一直很尊敬,我没有想要害死他。求武小姐饶命,求婆婆饶命。哦,对了,就是他,‘聪明的孩子’,是他跟我说,把你献给那个老色鬼,会有很大的奖励,因为你太美了。他说你母亲太可惜了,像你母亲一样美丽的人也可以得到很多钱。他那天还亲自追来杀你弟弟,如果不是突然刮起一阵大风把他吹回去,你弟弟早就没命了。还有,还有那个众位太子,县令大人,众位太子让我也杀你弟弟,说是斩草除根。后来你弟弟逃到东平镇,被一个很有钱的木材商救走了,众位太子怕引起更大的麻烦,就没杀成。”
武崇慧早已泪流满面,悲愤交加,一声大叫“啊”,咬牙切齿,双剑齐舞。一瞬间,所有仇人的头颅全都离开了身体,在地上滚来滚去,最后滚到了众位太子脚下,吓得他们睁大了眼睛。
武崇慧收剑坐下,嚎啕大哭。武崇协和金武阳也赶过来,三人抱在一起痛哭。
等到武氏三姐妹哭够之后,不拘道人向武崇慧行礼说:“贫道来自华山仙鹤洞,奉华山掌门步浪道长之命,前来接一百零八个孤儿去华山修道。想必女侠是为了这些孩子而来吧?”
武崇慧惊讶地说:“道长真是无所不知!我们正是沿着孩子们的足迹一路追踪而来。我们原以为他们是被迫做苦力的,原来竟是道长有意点化,真是他们的福分。只是不知现在孩子们在哪里,能否见上一面?”
“当然,当然。”
不拘道人说完,取出一个钱袋,打开袋口,口中念念有词。只见孩子们一个个有序地从袋口出来。一出袋口,孩子们立刻恢复原状,看到山大王武崇慧等人,都兴奋得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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