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乌斯藏法王噶玛七世活佛德引席巴要对几十个交不起租税的农奴实行酷刑。以往凡是受到法王德引席巴酷刑的人结局都是非死即残,因此,这些农奴害怕极了。这时,有一个汉人农奴晨广烈主动站出来,要求用他一个人的命来换几十个农奴免受酷刑。
德引席巴说:“你已完成了你家的租税,我不惩罚你。你为什么要来替他们顶罪?”
晨广烈回答道:“我受法王信任,担任他们的担保人,他们没有交得起租,我有责任,应该替他们顶罪。他们都是因为风雨不顺,农田欠收,才交不起租税。如果法王开恩,惩罚我一人,能给他们机会,留给他们健康的身体,有力气回家耕种,那么,来年大家一定还得起所欠的租税。”
在场的明朝大员乌斯藏卫指挥使梁羽裳看见晨广烈,不由得想起了昨晚遇到的一件奇事。那是黄昏过后,梁羽裳像往常一样,收拾完刚刚审阅过的卷宗,准备就寝,可是,突然平地刮起一阵风来,把桌上的卷宗全部吹落到地上,还整整齐齐地叠着,桌上只留下一份有关农奴的简报。梁羽裳环顾四周寻找风的来源,却发现房间的门窗全部关着,觉得这风来得蹊跷,心里不免一颤,但是,其他也看不出什么异样的情况,他就把卷宗拾起来重新放回原处。
可是,梁羽裳刚刚走到床边,又是一阵风吹来,又把桌上的卷宗全部吹落到地上,还是整整齐齐地叠着,桌上仍然只留下一份有关农奴的简报。
这样连续了三次,梁羽裳感觉不对劲了,就拿起桌上的简报认真看起来。原来写的是关于农奴因天灾失收,亏欠法王租税的事,没有什么特别的内容,就往旁边一放,再弯下腰去捡地上的卷宗。而这时他却发现地上全是图画,其他卷宗不见了。而且每份图画上都画着一个人正在一步步攀登珠穆朗玛峰的情景,最后一张上画的是这人登上峰顶双臂高高举起,欢呼胜利的样子。
梁羽裳回想到这儿时,不觉大吃一惊,原来昨晚画上登上珠峰的那人,正是这个晨广烈。
“大胆晨广烈,你这是想笼络人心,挑战我的权威,将来好带领他们起来造反啊!来人啊,把这个不识好歹的狂徒拉出去砍了。”德引席巴大声喝道。
“慢!”梁羽裳喊道,“法王息怒。晨广烈以命相换,何来‘笼络人心’?他人都死了,哪有‘将来’?又如何还能‘起兵造反’呢?所以,法王在这方面不必担心,反倒是要考虑如果杀了他,法王少了一个耕种的能手,再也没人能带领乡亲们耕种,明年岂不又要欠收了?所以,依我看,法王暂时把对他们的惩罚记下来,让他们感激你的恩德,将功赎罪,回家好好劳动,明年加倍缴纳租税,岂不两全其美?”
法王德引席巴无话可说,只好放走了晨广烈和那些农奴,但他心里却憋着一肚子气。他对梁羽裳说:“珠峰之高,高不可攀。”
梁羽裳明白德引席巴的意思。他是说,乌斯藏是个至高无上的地方。言外之意是在提醒梁羽裳,这里是法王的天下,是法王说了算。这明摆着是对梁羽裳的做法有意见,于是,梁羽裳接过话茬说:“我曾经听说,珠峰之上有神鸟焉。其形如龙,一飞冲天。还曾听说有神人登上了高峰之巅。”
“神鸟也好,神人也罢,皆非凡夫俗子。我佛教徒弟有神力相助,方可到达顶峰,岂是凡人所能企及?”德引席巴不屑地说。
梁羽裳听出了其中的意思,说的是梁羽裳是凡人,他自己才是神一级的人物。能登上珠峰之巅的只有法王这样的佛教信徒才能做到,于是,他接着德引席巴的话说道:“不知法王是否愿意与我打个赌,我与法王分别选择一人,让他们去攀登珠峰,看谁能第一个登顶?”
“哈哈哈!梁指挥使也能选出登峰之人?不妨说来听听?”
“我就选晨广烈。”梁羽裳不假思索地答道。
德引席巴一听又是哈哈大笑。他说:“一个只配耕地交租,整天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奴隶,到不了半山腰就会被山风吹落,被大雪淹没,葬身山坳之中。”
“晨广烈刚才本来就是已经死过一回的人了,不妨让他一试,如何?”梁羽裳说。
“这倒也有趣。一试无妨。”德引席巴非常得意地说,“那我就让蒲巴甲哈噻与他比一比。”
蒲巴甲哈噻原是一个普通的僧侣,连名字都没有。他比其他任何僧侣都身强力壮,确实是个登山的高手。经常为德引席巴到山中去摘取雪莲花等珍贵的药材。由于最好的雪莲花都是生长在险峻的悬崖峭壁上,很难采摘到,而每次很多人与蒲巴甲哈噻一起上山,最后都葬身山谷,只有蒲巴甲哈噻一人能带着美丽的雪莲花安全归来,因此,德引席巴认为他不是一个普通僧侣,而是佛祖派到自己身边的保护神,所以德引席巴给他赐名叫做“蒲巴甲哈噻”,称他为珠峰上飞翔着的雄鹰。
第二天一大早,蒲巴甲哈噻带了两个随从和晨广烈一起,各自背上自己的行装出发了。晨广烈与蒲巴甲哈噻原本互不相识,两人由于身份悬殊,刚开始蒲巴甲哈噻对晨广烈并不友好。当然,晨广烈并不巴结他,而且对他也没有什么好感。蒲巴甲哈噻的两个随从是他的奴隶,他们对主人唯唯诺诺,不敢与晨广烈说一句话。大家就这样一声不响地走了一段平坦的山路。
一个多时辰以后,他们正式进山了。一开始山路就十分陡峭,许多地方需要互相帮忙,彼此借力才能轻松地登上去。这时的蒲巴甲哈噻对晨广烈突然态度大变,显得特别关心,他在随从的帮助下上了高坡后,主动叫随从伸手帮助晨广烈上坡。不一会儿,两人就有说有笑,似乎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了。
其实,蒲巴甲哈噻并不是十分健谈的人,晨广烈从他的谈话中发现他有很多话说得都十分谨慎,好像生怕别人知道了他的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于是,两人就随便说说笑笑,也不去深究话中的意思。
晨广烈感到他们走得太慢了,可是,他是个有恩必报的人,不忍心丢下蒲巴甲哈噻他们独自一人先走。接下来的山路上,他对蒲巴甲哈噻像对待主人一样照顾得非常周到,连蒲巴甲哈噻的两个随从都感到望尘莫及。为此,两个随从还连连遭到蒲巴甲哈噻的责骂和毒打。这让晨广烈进入两难的境地,同时也对蒲巴甲哈噻有了不太好的印象,他对蒲巴甲哈噻表面上的友好有所戒备。他在心里提醒自己,要小心提防着点!
果然,进入高山雪地后,山路更加难走。两个随从一不小心陷进了雪坑,掉到了悬崖下,幸好被峭壁上的一棵树托住才没有掉下去,晨广烈急忙用绳子一头固定在石头上,另一头束在自己腰间,下去救人。
蒲巴甲哈噻见三人都悬挂在悬崖上,便在上面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十分恐怖。
晨广烈听到笑声,突然发现自己犯了大错,连忙顺着绳索向上爬,可是,还是晚了一步,他拴在石头上的绳头已经被蒲巴甲哈噻解开,抓在手上,正慢慢地把晨广烈往悬崖下放,最后,他一松手,晨广烈带着绳索飞快下坠,很快也被那颗大树托住了。
可是,生长在崖壁上的大树如何承受得了三个人的重量?再加上晨广烈腰间的那根又粗又长的绳索比一个人还重,正在将晨广烈往下拉。
眼看大树就要被连根拔起,晨广烈对两个随从说:“实在对不起,我救不了你们了。”说完,便松开手,连人带绳一起掉下了悬崖。
两个随从见此情景嚎啕大哭。他们知道,晨广烈为了救他们俩,不顾个人安危,身陷险境,却被蒲巴甲哈噻加害;又为了保住大树,不惜牺牲自己也要保住他们俩的性命。
可是,两个随从还没有来得及擦干眼泪,一块巨大的雪球滚落下来砸在他们的身上和树上,于是,两个随从、大树和雪球一起坠落崖底去了。
蒲巴甲哈噻断定他们三人无一生还了,就独自一人到南山坡上找到了一个孤零零的小木屋住下。第二天,老牧人回家后,蒲巴甲哈噻假装自己摔成了重伤的样子,请求老人收留他几天,等他伤养好了就走。
善良的老牧人就给他喂饭熬药,把他伺候得好好的。几天后,老牧人发现蒲巴甲哈噻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有受伤,欺骗了他,便非常生气地把他赶出了木屋,可老牧人怎么也不会想到,那天夜里,蒲巴甲哈噻返回木屋把他杀了,并且一把火将老人和木屋一起烧成了灰烬。
几天后,蒲巴甲哈噻回到了布达拉宫,德引席巴带领所有僧侣和大小官员来到广场隆重地迎接了他。蒲巴甲哈噻声泪俱下地讲述了他历经艰险、吃尽苦头成功登山的经过,还非常遗憾地说,虽然因为天气恶劣没有能够到达珠峰之巅,但是也是达到了“人类所能到达的最高点了”。
卫指挥使梁羽裳听着听着觉得蒲巴甲哈噻的话漏洞百出,便问他有关晨广烈和他那两个随从的情况。
蒲巴甲哈噻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编了一套瞎话,说他们仨进山以后就没有与晨广烈一起走,还说晨广烈自恃强壮,自己一个人上山,把他们仨远远地甩在后面而不顾,后来在山腰上,他们看到了晨广烈的尸体。而他的两个随从在半山腰被大风吹下了悬崖,已经粉身碎骨了。
“蒲巴甲哈噻,你一派胡言!”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来自空中。人们抬头看时,发现一条飞龙停在广场上空,上面坐着四人。他们是晨广烈、蒲巴甲哈噻的两个随从和很久以前跟蒲巴甲哈噻一同去山中采药的僧侣波德。
原来,晨广烈和两个随从掉下悬崖后,落到了崖底的湖水里,一条蓝色的巨龙从水底上来将他们接住,露出水面后,巨龙又像一只巨鸟一样展开双翅一飞冲天,不一会儿就将三人送到了山中的一个小村庄里。此时,巨龙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小男孩。三人吓了一跳,以为他们遇到了妖怪。
小男孩也不解释,就找来僧侣波德。
波德跟晨广烈他们讲述了自己八年前在那个悬崖上采到雪莲花后,蒲巴甲哈噻抢走雪莲花,却顺手把他推下悬崖,是蓝龙把他救起来送到这个村庄的故事。晨广烈和两个随从才如梦方醒,对他们和波德能大难不死感慨万千,连忙跪下,感谢蓝龙的救命之恩。
十一看书天天乐!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
(活动时间:10月1日到10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