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城外查案,裴府初见,裴喜君的画中人!
当魏明追到寺庙郊外时,正好遇到苏无名和吕凌风两人在争吵。
苏无名指责吕凌风身为金吾卫中郎将,没有好好侍奉天子,巡察长安却在这里破坏尸体的原始状态,干扰破案调查。
吕凌风则反唇相讥,说苏无名整天挂着狄公弟子的名头,让狄公丢脸。
“两位真有雅兴,不去验尸探查,反而斗嘴。”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寺门口传来。
苏、吕二人回头:“师弟(魏明)?”
魏明走上前寒暄道:“分别多年,师兄还好吗?”
苏无名点头笑道:“好,好,师兄一直很好!”
吕凌风傲慢地冷笑:“如果破不了案,恐怕也没那么好!”
魏明拱手道:“阁下是金吾卫中郎将吕凌风吧?魏某有礼。”
吕凌风对苏无名不满,出于嫉妒和羡慕,不明白为什么狄公认可苏无名,也不愿接受他,认为推断案件的能力自己并不比苏无名差,论出身更是高出苏无名无数倍。
但面对同样是狄公弟子的魏明,吕凌风却没有丝毫不快,放下世家大族的姿态,拱手行礼。
“范阳吕凌风拜见魏兄,早闻魏兄诗书画四绝独步天下,今日白天一篇登科诗,令在下万分佩服,不说其他,仅诗词一道,魏兄便足以与我叔祖卢照麟公比肩。”
“卢兄客气了,魏某不敢当。”
寒暄过后,进入正题。
苏无名问道:“师弟为何而来?”
“我,御史台监察御史,有维护刑狱秩序的权力,奉命督办此案。”
苏无名笑道:“难道师弟专为办案而来,重现当年恩师风采?”
魏明笑笑不语。
苏无名继续验尸,老仆苏谦在一旁记录。
苏无名一边验尸,一边有教导之意,向魏明和吕凌风解释。
当把面向下方的女尸翻过来时。
在场众人皆惊。
苏无名惊呼:“方相!”
魏明点头:“方相本是恩主王前殿大将军,后被传说演变成墓葬区开路神,按大唐礼制,四品以上官员才能使用方相,平民百姓不可专用。”
苏无名和吕凌风看向魏明:“师弟学识渊博。”
魏明摆手:“平日闲暇时,多读些杂书。”
苏无名凝重地说:“死去的女人是新嫁娘,带着方相面具,面部被人用刀割伤,与人面合为一体,凶手手段残忍诡异。”
吕凌风愤怒地一拍长枪:“贼人可恶,等我查明真相,一定要将凶手正法!”
魏明走上前,虚晃一掌,如同驱赶蚊蝇。
见魏明走近,苏无名有意考问:“师弟,你如何看待此事?”
魏明想了想,答道:“寺庙人多复杂,凶手必不会在此动手。”
“所以这里不是第一现场,只是一个抛尸地点。”
“凶手重视远抛近埋,因此可以推测,第一现场不会太远。”
“死者必穿喜服,自然是在出嫁途中遇害。”
“我骑马来时,从官道到寺庙,不过五里。”
“我认为,五里之内,一定能找到第一现场,从而确认死者身份。”
“当然,明天早上,可以去参军府查看今天新娘的名单,也可以得知死者身份。”
“尽早探查线索,保护第一现场,或许能得到更多有用的情报,以便尽快破案!”
魏明简明扼要地分析,让苏无名和吕凌风都为之震惊。
第一现场?
远抛近埋?
这些新颖的观点让两人有些惊讶。
仔细琢磨后,觉得非常有道理。
吕凌风立刻下令,让手下金吾卫在官道和寺庙之间寻找魏明所说的第一个发现尸体的现场。
果然不久,有一甲士前来报告,找到了损坏的马车和一匹浑身血汗的马。
马车内还有婚书文书。
“死者是豆家的新娘,今天出嫁,新郎姓宋,在明德门外十五里村子里。”
“马车到这里时,被凶手抢走。”
吕凌风看了眼婚书文书,惊讶地看着魏明,称赞道:“魏兄不愧是狄公高徒,吕凌风佩服。”
随后话锋一转:“不像某些人,只会夸夸其谈,有名无实。”
苏无名:“......”
魏明微微一笑,指着马道:“马身下的血汗,我觉得最好查一下,看是否有人动过手脚。”
“此外,豆家新娘出嫁不可能没有随从,也值得查一查。”
“去吧,查案吧,我先回去了。”
“今晚礼部尚书裴坚邀请,不能不去。”
苏无名愣住:“裴尚书也请了你?”
“还请了?看来师兄你也收到了裴尚书的请帖。”魏明笑道。
苏无名看着现场,尤其是看到一匹浑身血汗的马,就知道今晚不能去裴府。
“麻烦师弟替我向裴尚书致歉,今晚恐怕去不了了。”
“去吧,容易说。”
与两人告别后,魏明翻身骑马,迅速离去。
苏无名笑眯眯地说:“吕将军觉得我这位师弟如何?”
吕凌风看着潇洒离去的身影说:“才华出众,聪明绝顶,胆识更胜常人!”
“才华出众,聪明绝顶,我赞同,但胆识更胜常人又怎么说?”苏无名疑惑道。
“在寺庙里,当你翻出豆家新娘尸体时,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只有他淡然处之,仿佛早就知道一样。”
“如果不是他刚中状元,整天都在处理御史台任职事宜,我都怀疑他是凶手!”
......
裴府。
“敬酒,老夫先敬你一杯,一是祝贺贤侄高中,二是希望贤侄日后能振兴魏公之名。”
“万万不可。”魏明摆手谦虚道,“今天初任御史台,全靠裴世伯提携,要说敬酒,也是魏明敬裴世伯一杯。”
坐在左首的长安县令原来说:“裴尚书和魏御史是老朋友?”
坐在右首的参军府管户,凡婚丧嫁娶档案都经过他的手,因此对两人的关系有所了解:“河东裴氏与钜鹿魏氏世代交好,互为姻亲。”
“以前魏征玄成娶妻,正是河东裴氏之女,后来魏御史祖父魏叔麟,以及魏恩等人的妻子,都出自裴氏。”
裴坚点点头:“不错,要说起来,魏明贤侄还得叫我一声姑父。”
“不过我家裴氏族人也娶了不少钜鹿魏家的女儿,所以两家算是世交。”
“好了,不提这些,喝酒喝酒!”
四人举杯。
突然,一位年轻女子破门而入。
“父亲!”
“我就要嫁给魏郎!”
众人回头一看,是一个今年二十八岁的少女。
魏明只见那少女,身材出众,腰身纤细。
少女身穿轻薄云纱,头发梳成仙女髻。
柳眉杏眼,鼻梁小巧,红唇微翘,显得清纯而豪迈。
透露出活泼可爱。
但现在,少女满脸焦急和悲伤,语气却十分坚决,让人爱怜。
“整天关着我也无用……”
少女发出抗议声,忽然戛然而止。
瞪大眼睛,掩住嘴巴。
“咔嚓”一声,手中一幅画掉在地上。
画轴滚落展开。
是一幅人物肖像画。
那画技精细,非同寻常。
在大唐,能画出这种水平的人寥寥无几。
因为这画技,来自后世!
至于画中人,不是魏明又是谁?!
少女眼中泛红,泪珠晶莹,轻轻咬着嘴唇,委屈而又思念地说:“魏郎!”
“我终于等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