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在金陵降落时，已经是下午六点多。等遥琪和陆路拿好行李出来，上了欧阳之的车后，已经七点了。
“姐，麻烦你跑一趟，吃过晚饭了吗？”
“我随便吃了一点，晚上本来吃得就不多，你们呢？饿了吗？要不要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没事，不用管我们，在飞机上吃过了，现在不饿。”陆路晚上吃得也不多，虽然飞机上的饭不好吃，但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能吃饱就行了。
“好吧，那先送陆路回去，你把定位发给我。”
遥琪把陆路家的定位发给欧阳之，欧阳之一脚油门就出发了。
把陆路送回家后，因为车上没有外人，遥琪赶紧把她在机场听到的消息告诉了欧阳之。
“你听说了吗？五十家公司！难怪那天在机场看见何倩在接陈武团，这个方锦程这是想寻死吗？”
欧阳之听后也是震惊不已，把车停在路边。“你看见他们了？什么时候？”
“那天你送我去高速公路的时候，我后来去机场的时候，看到他们俩在门口上了一辆车。”
“你知道方锦程和陈武团吗？”
“都知道！这陈武团，原来是涂郡的手下，我见过；方锦程更是不用说，锦程实业在金陵也算是个有名的企业，我在各种场合见过他多次。”
遥琪点点头，“原来如此……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随随便便让别人惹祸吧？”
“当然不行，这事我来处理，你别管了。至于你的同学，叫什么？吴桐？对吧？你借机提醒他们一下，不要继续参与这件事，其他银行短时间内我也管不过来，至少这边的事情，我要把住关卡，无论如何我们的营业部都不能出现这种业务！”
欧阳之的能力是有的，但按照方锦程的计划，这样分散客户，又不知道企业名称的情况下，还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解决。“对了，你说的那个和方锦程一起打高尔夫的财务科长是谁？”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吴桐没提过他的名字。”
“没关系，我可以让他查一查哪个科室的人去成都出差，这个应该比较容易调查，这种单位出去办事也要报备。”
果然，欧阳之想要找他哥哥帮忙，这种中层干部，敢大胆和企业家一起去打高尔夫，并且与银行员工发生不正当关系，为这些欺诈贷款开绿灯，哪个领导会轻易放过！
“对！好好查一查！这些都是败类！”遥琪表示支持，“对了，老涂，他们头等舱里有没有聊过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估计是玩累了，两个人刚上飞机就开始睡觉，整个过程几乎没说什么话，但有一句话，让我挺感兴趣的。”
“哦？是什么话？”
“方锦程满嘴都是，准备诈骗贷款的五十家公司，都注册在一个园区里，是几年前他在宁江区与其他公司合作的一个产业园！”
遥琪一听立刻反应过来，“太好了！查一下哪个园区是以他的名义注册的，这样岂不是可以一举拿下！”
“你还是太简单了，方锦程准备这个计划多年，怎么会让自己名字出现在里面？肯定是有人代劳的。”以涂郡对方锦程的了解，这种不留痕迹的事情，他肯定不会亲自参与。
“也是……”遥琪沉思了一会儿，“不过没关系，目标范围缩小了！回头找个机会，利用你的优势，我们想办法查出是哪个园区，这样就行了！”
“嗯！我也这么想，回头过几天再找吴桐聊聊，看看能不能套出点消息。”
几人商议好后续计划后，随意找了地方吃了点东西，欧阳之将遥琪送到合成神美苑小区门口，遥琪下车抽了根烟，把空间留给了涂郡和欧阳之。尽管欧阳之听不到涂郡说话，但两人手舞足蹈地交流，勉强也能沟通，遥琪看着车里的两个人，露出慈祥的笑容。
车里两人聊了近半个小时，涂郡竟然主动下车，遥琪急忙上前询问：“你没事吧？还没被逼干吧？”
“滚一边去！”涂郡装作要踢他，“虽然还没到被迫下线的地步，但也差不多了，看来状态不错的情况下，大概能撑一个小时。”
说完，涂郡自己回到遥琪的身体里休息。
“能啊，老涂！你越来越耐用了！这次升级很成功！”
涂郡不在意地笑了笑，遥琪又调侃了几句。
第二天一大早，遥琪和沈碧文赶到商场给陈云买些礼物，然后又去了饭店，忙活到中午。
“陈姐，好久不见，一切都好吗？”
陈云一进门，遥琪立刻上前打招呼。
“很好，你也很好吧？”陈云一身白色衣服，与遥琪寒暄一番后，看向沈碧文，“这位是你女朋友吧，真漂亮，你很有福气啊！”
“陈姐好，我是沈碧文，上次生意多亏您的帮助，一直想找机会感谢您，今天终于见到您本人，您看起来比遥琪年轻多了！”
沈碧文说话还算得体，知道面对像陈云这样的中年女性，夸年轻比夸美貌更让人高兴。
“小沈真会说话，像我这种中年妇女，跟年轻人没什么关系！”
陈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很高兴。
“陈姐，我们坐下边吃边聊吧。”遥琪赶紧招呼入座。
今天遥琪选的是一个普通的大众餐厅，档次相当，但口味也不错。为了方便起见，还特意定了一个小包间。
“小沈，明城医院毕竟不像你以前工作的公立医院，感觉怎么样？适应吗？”
陈云坐下后，首先关心的是沈碧文的工作情况。
“谢谢陈姐关心，很好，刚开始确实有点不适应，风格差异比较大，但核心宗旨都是治病救人，慢慢就好了。”
陈云点点头，“你现在资历不够，工作经验也不多，还是得多花时间学习，提升职称，以后如果有机会升职，我倒是可以帮你留意一下。”
沈碧文闻言连忙举杯致谢，“谢谢陈姐！您说得对，我最近也在读书，争取尽快提升职称。”
“私立医院要注意服务质量，病人满意度非常重要，尤其是VIP病房的病人，虽然做的是假病人，但毕竟是私立医院，服务工作很重要，人家选择私立医院，就是花钱买服务。”
“是的，我之前负责的就是VIP病房，确实与公立医院有不小的差距，我会努力学习。”
遥琪这时接过话头，“我有一位客户，是秦合高科的董事长，前不久住院，恰好是由文文照顾的，他对文文非常满意。”
“秦合高科？梁朝军的老东家？”
显然，陈云认识梁朝军，毕竟他也是涂郡的朋友，在他结婚时，梁朝军也参加了婚礼。
“对，他是梁董的。”
“那你可要好好照顾，秦国鸿可是明城医院的股东啊！”
“什么？！”遥琪瞪大眼睛看着陈云，“秦董是明城医院的股东？”
“可以这么说，就是这样，明城医院是外资投资的，股东是一家境外基金，而这家基金的发起人和大股东是外国企业，当时想在金陵建医院，就吸纳了一些金陵本地企业的资金，成立了这家投资基金，这其中就有秦国鸿的一部分。”
建立医院也是陈云在金陵时的事，尤其是外资投资，持有《医疗机构执业许可证》每年都要检查，所以她对明城医院的情况非常清楚。
“原来我服务的是股东啊……”沈碧文也很感慨，幸好自己的服务态度还不错，否则得罪股东，日子恐怕不会好过。
“有这层关系，你以后工作要更加认真，回头我再找个机会和秦董聊聊，也算是上面有人罩着了！”遥琪认为自己与秦合高科的关系还不错，秦董应该会给面子。
“你呀，不要总是攀关系，打铁还需自身硬，这种关系要用到关键时刻，人家的脸面才会给你，但这东西就像信用额度一样，用多了就没额度了。”陈云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多年，在政府部门工作，她的忠告非常重要。
“陈姐说的是，目前我没有需要找人帮忙的地方，先把手头的工作做好再说。”
沈碧文倒是相对冷静一些，主要是不想麻烦遥琪，她已经帮了不少忙。
几个人吃到一半，沈碧文去洗手间，陈云突然拉了拉遥琪，“遥琪，你有没有觉得这房间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什么？不对劲？”
遥琪下意识地看向涂郡的方向。
“就是那里！你是不是也有这种感觉？”
陈云神情紧张地看着遥琪。
“呃……什么也没有啊……那边有什么？”
遥琪尽力掩饰自己的惊慌。
“你看，我们没开空调，门也关着，我挂在衣架上的外套怎么动了？”
遥琪深吸一口气，看向涂郡，“大哥，你动作能不能小一点？”
“我……我只是刚才没控制好……”
涂郡也觉得很委屈，看到陈云，情绪有些波动，结果一个不小心，气息混乱，导致旁边的衣物动了一下。
“那你控制一下！再控制一下！要是被发现，你怎么解释？”
遥琪既紧张又委屈。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遥琪假装四处看了看，又去别的地方检查了一下，“陈姐，没问题吧？你是不是看错了？”
“我不知道……主要是一种感觉，说不出，上次在涂郡家门口告别时，我也有一种类似的感觉。”
陈云努力回忆那天的情景，“说出来可能有点封建迷信，但我真的有种奇妙的感觉，好像涂郡就在我的身边……”
“陈姐……你别吓我啊，我胆子小，你是不是太敏感了……”
“我也不想这样，但每次只要你在场，我都会有这种感觉，你每天住在合成神美苑，会不会是涂郡的鬼魂不散！你是不是沾染了什么？”
陈云的想象力也很丰富，但她的猜测其实离真相不远。
遥琪苦笑一声，“姐，‘鬼魂不散’这个词……好像不是什么好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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