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黑暗笼罩大地的尽头而来,步入迷雾开始被暖阳色的灯光刺破,我看到她面带笑容缓缓向我走来。
梦与镜交汇之处,我将跑入你怀中。
我走过去拍了拍门,门缓缓打开。
我走入,四处环顾寻找值班的工作人员。
突然身后传来大声的质问,喊道“谁啊!来干嘛的?!”
我转过身看到一位面部畸形,向我走来的步伐都一点一点的蹒跚佝偻老人。
他一边骂一边向我这边疾步过来,我将一直握在手上的纸摊开,朝向他,将把手上所有的钱给他。
他盯着纸看了好久,接着又朝我看看,皱着眉头叹了口气,那个背在他的一声声叹气中显得更加弯曲。大爷边走边缓缓开口:“成为哑巴可不是我们这的人能够享受到的,你一直都是哑巴吗?”
他朝我看过来,我点了点头,低着头继续默默跟在他后面。
年迈爱唠叨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向我絮絮叨叨的说着成为哑巴真好啊,我们这里哑巴虽然也会碰到过几次,但无非就是神经失了智,或是痛苦无法愤泻而自残的。
我的精神渐渐不再状态了,他的话也慢慢的离远了起来。感觉有沉重的墙搁在中间,朦朦胧胧,有声却什么也听不见。
直到他带我来到雅图斯那被块破布所包裹起来的尸体旁边,大声喊我,我才回过神。
昔日的朋友躺在我的面前,没有了声息。
我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感觉就像我们在桥下的第一次见面一样。你可能不记得了,但我还清晰的记得,那个时候我初来乍到,不是很懂规矩的我被闹事的一群人打劫。
我本想破罐子破摔的时候,你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护着我前面。一个劲的讨好他们,帮我说了很多好话,为此还挨了他们两拳。
我们明明都不认识,你却冲出来护着我。
“像你这种装扮,虽然是有点贴近我们这里的闹市区,但还是能看出你不是这里人。要不是为了你那答谢费,我才不救你呢。”
但你直到现在也没收下我的钱不是吗?
我轻轻的掀开盖着她的白布,恶臭味弥漫开来,刺激着我的五官。她紧闭着双眼,没有任何表情,金色的头发也是一团糟,干瘪潮湿的发丝贴在肿胀的脸颊上。
我和身边的老人比比手势,让他给我们一些独处的时间。他明白我的意思,默默退到不远的地方,但也是还是能够监视着我们。
我也能够理解,最近闹市区这边出现了一些伪装成这些自杀者的亲属。趁管理员不注意割下这些身体上比较好的肉,然后低价卖给肉铺,零成本高利润。
我跪坐在地上,从米黄色的帆布袋中掏出小梳子,把雅图斯扶起来,让她靠在我的左肩上。肿胀已经分不清五官的脸颊,刷刷的往下掉下肉碎。
我轻轻梳着她的头发,可即使是如此轻微的力量也让她的头发连接着她的头皮大把大把的脱落。
她生前最为珍惜的就是这一头长发,把它保养的最好。她对自己这长发最为自豪,耗费大量的时间去保养。
她喜欢来自远方的风吹起她的长发,她认为这样自己就和外面的人一样,在此刻。
我把鲜艳的红裙给她穿上,明明是这么鲜活明艳的人却穿着一身白裙死去。你还不如跳楼自杀,起码死亡是绚丽的,我抓着那廉价的白裙,轻轻一撕便破裂,“起码能够把你这身染成红色”。
连死都这么懦弱,你确实说对了一点,你的确不配活下去。
你以为我们会因为你的死亡痛哭流涕,悲伤不已,你以为你救下的那些人会挂念着你,但其实那些人根本就不会记得你,甚至今天只有我一个来。
你以为你的死亡会有价值?不,一点价值都没有!
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去死。你的死亡甚至在这个世界上掀不起一丝的风,没有价值的东西是不配死的,你根本都不配去死。
你知道吗,他们甚至在为你的死亡欢呼雀跃。他们怎么敢的,他们怎么能这么做。
不过现在一切都迟了,我只能伏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再见,我的朋友。”
最后的告别结束,我招呼大爷过来。我冲他打打手势,然后指了指焚化炉,沉重的点了点头。
他明白我的意思,将雅图斯抱上推车,我在他们身后跟随着。
到焚化炉的距离本就不远,我真希望时间的齿轮能就此停下,然后给我同雅图斯更多的告别机会,一天,两天,或是几个月。即使她已经不能说话了,即使她已经死了,我仍旧希望能够和她再多呆一会。
时间流逝如沙漏,我们终将来到了焚化炉旁。我看着她躺着的推车渐渐升高,直至她到达焚化炉倾倒的入口。
大爷冲我看了看,示意要倒进去了。
我点了点头,她就这么掉进了焚化炉里。如此屈辱,即使死,竟还是以这种耻辱的方式被焚烧。
听着里面火焰在里面迸溅,我看见了熊熊大火紧紧的包裹着她的身体,与她缠绵悱恻,带她在光明中起舞。
大火先将她的红色连衣裙燃烧殆尽,头发丝快速的蜷缩成一卷。那惨白的肌肤,细致的血管,脆弱的器官,疏松的骨骼,早已死亡的心脏,一切的一切都将化为余烬。
我抱着只剩下四斤的她回家。
我小心翼翼的抱着她,穿过那不断向我们涌过来的人群。他们每个人仿佛都有一种随时吞噬我的力量。
他们面目憎恶,呐喊着对世界的不公,对面容丑陋人的鄙夷,对肤色的歧视,对死亡的轻屑。
在这里,每个人都找到了真我。
可这并不是她期望长眠的故土,即使死,我也不会把她留在这种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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