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决定,先把几个可疑的人关起来,再去禀告赵大人。上次的棍棒之刑是为了让人钻进去,棍棒之刑吃完了,掏心挖肺的一辈子都忘不了,这记忆至今还让他感到恐惧。
带头怒气冲冲地走来,说道:“这些人的样子可疑,把他们全都抓起来。”身后一群差役听了他的命令,抽出腰间的佩剑向五人围攻过来。令狐立刻变了脸色,拔出腰间佩剑挡在四人身前。
身后的差役也纷纷抽出了剑。双方对峙,张弓拔剑,气氛异常紧张。在这紧急关头,身穿官服的赵郎骑着高大的马,带着几名侍卫飞奔而来。带头这才放心,命令手下收起佩剑。接下来的事情,就看来者如何了。
赵郎飞驰而至,潇洒地下马。被关押的五人同样穿着狼皮大氅,令狐看向其中身材最高的那个,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一看,让令狐惊讶不已。披着狼皮大氅的俊美高大的男子,不正是曾经熟悉的老朋友令狐吗?一贯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令狐?令狐顺着目光看到了那身红袍的英武男子,也认出了他,心中一沉,但脸上没有显露出来,先拱手作揖道:“多日不见,赵大人可好?”
赵郎很快收回了惊讶的表情,露出居高临下的微笑:“原来是令狐吗?我还以为你在西凉已经死了!”令狐是废太子身边的一把刀,走到哪里带去哪里。如果不是死在西凉,废太子也不会有那样的结局。赵郎真心认为令狐已经死在外面了。
赵郎一向严厉,令狐也习惯了他的讽刺和挑衅,说道:“托大人的福,两位姑娘救了我,令狐才得以从死亡中归来。”赵郎又从头到尾将令狐审视了一遍,令狐一如既往地简短回答,身上找不到什么破绽。赵郎丢下令狐,走向前面说起了救了令狐的云裳。
云裳穿着朴素的淡绿色衣裙,看起来文静恬淡,白色的狼皮大氅衬得她更加温柔,一看就是个愿意做好事的好姑娘。另一个年纪相仿的姑娘,穿着一件过腰的红色短裙,披着蓬松的毛皮大氅,显得更加活泼。
十七八岁的卫知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令狐,一直低头自言自语,令狐侧耳细听,只捕捉到了几句模糊不清的话:“八根柱子……一块石头……”赵郎走到卫知身旁,笑着问:“是你救了令狐吗?”卫知配合地在心里不停地计算这座城池的重量、木材和石料的数量,一时没反应过来,云裳不得不上前道歉说:“大人见谅,小女子有些愚钝,没能听懂这些话,请大人原谅。”
赵郎这时仔细打量,反而惊异起来,这个姑娘的面容与王府初儿小姐很相似,只是气质上高了十万八千里,初儿总是带着卑微顺从的样子,眼前这个人自然大方,也是个好女儿。初儿相比之下显得万万不如,一眼就看不出来。赵郎大度地笑了笑,转向令狐道:“这位姑娘救了你,你倒是要恩将仇报,把她骗到这里来?”赵郎指着低着头的云裳笑着说。令狐顺势收起了剑,看了看围在一起的差役,赵郎挥挥手,一些识时务的人散开了。令狐低声说道:“大人有所不知,两位姑娘救了我,却因此受到牵连,一场大火烧毁了她们的家,我听说王爷在这里避难,所以带着救命恩人前来求助。”
来求王爷?嗯,这个目的不错。现在避难王爷最缺的就是像花儿一样的姑娘。正好送上门来,真是羊入虎口。
也许猜到这两位救命恩人的下场,赵郎宽宏大量地拍了拍令狐的肩膀:“这样也好,你们主仆二人总算有个依靠。你们肯定还不知道王府在哪里,本官派一个人给你们指路。”令狐点头致谢,赵郎从自己的侍卫中选了一个,领路前行。
一个连主人都保护不了的奴才,还有脸回来吗?就像废太子一样,丢了那么大的脸,还有脸活下来吗?真是一个鼻孔出气。看着几人远去的背影,赵郎眯起眼睛,轻笑了一声,不停地说着什么。远远地看着云裳婀娜的身影,在两名侍女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踏上了马车。卫知则双手轻轻撑着,迅速跳上马车,屁股对着车厢爬了进去。普通人家的姐妹们什么时候都是这样,面对大姐总是严格些,一举一动都符合闺阁小姐的身份;而年龄较小的小妹总是被宠溺着,随性一些也是常有的事。马车的声响越来越远,赵郎看着消失在视线中的马车,不禁暧昧地笑了起来。令狐失踪这么久,竟然循着河水的恶臭找到了避难处,并且为了赎罪献上了两位美丽的姑娘,真是一条忠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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