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儿,笙儿,醒醒,快醒醒.......”睡梦中,我听见阿娘的声音,身体像铅块一样重。
动弹不了,我艰难的睁开眼睛,阿娘就伏在我身边,鬓边散落着些许白发。现下正低着头拭泪。
抬头见我醒了,笑了起来,“笙儿,可有什么地方不适?昨夜你突然晕倒,把我们都吓坏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我挪动了一下身子,浑身的酸痛,这种感觉不知道从何而来。
我勉强笑笑,对阿娘说“我没事的,可能是最近习武太累,阿娘不用担心,我休息一下便好。”
“你可别是想偷懒故意装成这样的吧?”门外传来二姐不怀好意的嘲讽。
“夏儿,你说什么呢?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弟弟呢?他都这样了,你怎么能说他装呢?”阿娘站起身来,数落着二姐。
二姐只是笑着没再说什么,走到我床边坐下开口说道“尹莫笙,你别是真的中了什么魔怔吧?还是说....那个梦的缘故?今早我出门的时候,发现咱府上的大门上画了一个奇怪的图案,我触碰它,却消失了。”二姐说话的语气非常严肃,跟平时俨然换了一个人一样,
阿娘听后,赶紧询问到“夏儿,你可记得那图案的模样,且画下来我看看。”
不一会儿,二姐画出了那个图案,那是一个非常复杂的图像,呈圆形,外观有很多曲形的小符号,再内一环是S形状,第三环是一些我不认识的符号。
圆的第四环是一条线,特别粗,就好像虫子一样。这个虫子有触角,非常多脚,像蜈蚣,
但是不是蜈蚣,因为这个虫非常的粗。阿娘拿到这副画之后愣了许久。二姐喊了好一会,阿娘终于缓过神来。
我开口询问到“阿娘,这个图案您见过吗?”阿娘摇了摇头,神情严肃,我从未见过她这一副生气的模样。
“笙儿,既然醒了就好好休息,不要再想这些杂事,或许就是哪个小毛孩乱涂乱画呢,别想太多了,夏儿,,这些天让你弟弟好好休息,别拉他去习武了,你爹那边我会去说的。娘还有事,就不陪你们了。”
说完,阿娘朝门口走去,在门口顿了顿脚,又回头看了一眼我们。
笑了笑,关上房门,我们只听见越来越远的脚步声。
(宫中)
“禀国主,尹夫人求见”软塌上,一男子躺卧着,一手撑着头,一手拿着书卷。纤长白皙的手指不停敲打着书的背面。
闻声,放下书,黝黑的眸子,一双眼睛好似邪魅的狐狸眼,尽显媚态。一对剑眉好像墨染浸的黑。穿着一袭红衣,腰系玉带。乌黑的头发慵懒的散落在胸前,只是粗略的挽起几缕头发在后面用一支玉簪固定住。
他的皮肤很白,就是因为皮肤白,所以他的五官非常鲜明,尤其是那双红唇,几乎像涂满胭脂般红润。但他相貌虽美,却没有一点女气。
尤其是那双眼睛,骄傲且自信。这就是当今禁国的国主――北堂墨。
微微张嘴,用浓厚且充满磁性的声音说道“�眩�稀客呀,让她进来。”
北堂墨站了起来,身高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他整了整衣衫,走到案桌边,坐了下来。北堂墨一见到我娘就立马起身相迎,在我印象里,他们兄妹感情很好。
这个国主舅舅也对我们很好。我娘出生时还没有禁国,
隋朝初期时,那时北家不是很有财权,但是日子过的还不错。听说当时发生了一场人间大浩劫,生灵涂炭。
那时候的朝廷因为难民太多,不愿接纳,嗤之以鼻。
北堂墨找到了一处僻静之地,在外面布下结界。自此有了禁国。
“怎么今日得空到我这来坐坐?你成亲都十几年了吧,这十几年间若不是我传召,你是不是连我的几个外甥外甥女都不想让我见?你对你哥哥是不是太残忍了嗯?,未染?”北堂墨来回踱步。戏谑般说着这些话。
北未染是我娘的名字。人如名,未染半分尘世俗气,气质清新脱俗。
“哥哥才是,为什么对我那么残忍呢?你做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笙儿才多大,你对一个孩子下手,你还当他是你外甥吗?”说完,北未染凌厉的双眼一直盯着北堂墨。
神色愤恨。北堂墨不以为然,坐到案桌边,
不慌不忙的说道“我何时对笙儿动手了?怎么?当将军夫人是不是当久了,忘了自己的身份。这样对你哥哥大吼大叫。”
北未染别过脸去,不再看北堂墨,走向窗边。看向外面数不尽的台阶。
这是一座位于高处的宫殿,北堂墨命人在殿门外修了九十九阶台阶,每一阶相隔半尺长。他想让来朝拜的人每日攀爬这九十九阶,喻示差一步即可圆满,可是这最后一阶,就是第一百阶,他命人修筑在自己的宫门口,有很多来求事之人都没能跨过这第一百阶。
他的宫殿没有名字,没有妃嫔。宫殿初建的时候,大臣都把自己的女儿往宫里送,不料北堂墨遣散了所有女子,起初有大臣质疑,没有妃嫔就没有子嗣,没有子嗣如何延续。
北堂墨二话不说命妖祝当场将那大臣杀了。自此没人再敢提纳妃之事。
许久,北未染才开口说道“你能不能...放过笙儿?”
“我说过了,我没动他。”北堂墨淡淡的说完,手撑着头,靠在案桌上,歪着头看着眼前这个有些许沧桑的妹妹。
“你没动他?你在将军府的大门上画的那个符文,别人看不懂,我可看懂了。北堂墨,你和那个不人不鬼的东西都在盘算什么我可是清楚得很。墓儿刚满月的时候,我宴请宾客,别人抱着他不哭不吵的,唯独你抱了一会儿,这个孩子哭闹不止。连续好几天高烧不退,大夫都说险些丧命了。你猜怎么着,我在他的左手臂上发现一个奇怪的符文,很淡,但是我还是看到了。我是一个母亲,我和我的孩子连着心呐...在场的只有你懂妖术,你有气冲我撒,何苦为难我刚出世的孩子..........”说完北未染掩面哭了起来,抽泣着,这么多年的不满都在顷刻间就要爆发
北堂墨皱紧眉头,端正自己的坐姿,眼神变得空洞,深邃的眸子里藏着无尽的孤独.....“未染,那么久远的事情何必再提,哥哥是有错,当时听信小人言,才犯了大错。可我不会一个错犯两次,你若信我,现在就回去。你若不信,我下一道诏书,不追究你的责任,你杀了我便是。”北堂墨面无表情的说出这番话,北未染停止了哭泣。
兄妹俩对视了好久。“什么时候开始,你称呼我全名了?又是什么时候开始,你开始不再对我说你生活里琐碎的小事。我的妹妹啊,我们才是最亲的人,什么时候开始,你,把我当外人了?”
说完,北堂墨的眉头又紧了些。
“报,大国师回来了。”一个气喘吁吁的侍从打断了屋内两人的沉思。北堂墨没有说话,像是默许似的,那侍从只点了点头便退下了。不一会儿,妖祝带着一个人出现在北未染的视野。
只见跟在妖祝背后那人手脚被铁链拷着,那不是普通的铁链,是一条写满符文的链子。被拷着的人,浑身上下衣服破烂不堪。身上有许多伤口。
头上隐约还有虫子在爬。北未染的角度只能看见半边脸,那人脸上已经没有一寸肌肤是好的了。脸上布满黑斑。浑身散发着恶臭。
北未染捂住口鼻。她怕自己再闻下去会昏厥。北堂墨看见眼前的人目光瞬时变得凶狠。
起身一脚朝妖祝踹了过去,语气发狠的说道“狗东西,没点眼力见吗?没见到你小主子在这吗?你身后的是个什么东西?把这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儿带进这道门坎,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是吗?”
妖祝倒在地上,因手上牵着束缚后面那人的铁链,连同他一起摔了下去。
妖祝赶紧跪好,一边扣头一边说道“国主勿恼,我立即将此人带下去,不知郡主殿下在这,还请殿下见谅。”
北未染想转过头不看眼前的人,就在眼神经过此人手臂处时,北未染停住目光。似乎是被吓到一样,呆呆的看着那人手背上那个图案。那个和将军府门上一模一样的图案。就刻画在那人手背上,不止手背上,手臂上,脚踝上都有那个图案。
北未染慌了神,转头看向自己的哥哥。那人也在看着自己,眼神里满是怜惜,还有.....失望。
北堂墨看着出神的妹妹,又转头对妖祝说道“既然带来了,那便说说,你身后这条狗,昨夜是不是对将军府下手了?我真后悔当初没能杀了你,留你一条狗命到现在,你竟然动到我妹妹头上去了,你有几条狗命够抵你犯的错的,嗯?告诉我,冷戚。”
妖祝身后的人微微抬起了头,面目狰狞,北未染这才看清全脸。
此人脸上全是大大小小的黑斑。看着可怖。五官尤为突出,非常瘦,脸部颧骨突出,眼眶凹陷,眼球周围都是血丝。颈部就只能看到一张皮一样。瘦的不成样子了。
此人用非常诡异骇人的声音大笑几声。听得北未染心头发凉。不由得后退几步。北堂墨似是看出自家妹妹有些害怕。给了妖祝一个眼神。那人被妖祝连拖带拽带走了。
妖祝走后,北堂墨随手一挥,地上残留下的污渍就不见了。他又坐回案桌边,手上熟练地泡着茶,
说着“不过来坐坐?”
北未染坐下,刚想开口,北堂墨先开口说道“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疑问,我都会告诉你,但是现在,你先喝口茶,定定神。”北未染表情复杂,太多疑问积压在心里。话到嘴边却都被咽了回去。
北未染端起茶杯,北堂墨此时也开始叙述那段往事,“墓儿刚出世的时候,天象显现七星连珠,,我这里也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他叫冷戚,他告诉我,墓儿是‘封月谷’一直在等的人。据他所说,封月谷来到禁国之后,他们谷主因病死了。死之前告诉手下的人,七星连珠之日,有一子降临华贵之地。他让手下人找到这个孩子,继承自己的谷主之位。起初我并不相信他,后来,这个人给了我一样东西。一个玉佩。那是咱们北家的玉佩。封月谷谷主北容天,是咱爹的弟弟,失踪了很久,没想到竟然他就是封月谷谷主。”
北堂墨把玉佩递给北未染。
继续说道,“冷戚说,北容天告诉他,七星连珠之日,只要是有北家血缘的孩子降生在华贵之地,一定要找到那个孩子,并且烙印上月灵之印,就是你在将军府门上,冷戚手上看到的那个印记。我信了他的话,所以当天我......我抱着墓儿的时候,给他烙上了那个印记。可是听说他一直哭闹不止,高烧不退。我找来了冷戚,百般酷刑下他才告诉我实情。原来,这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北容天是生病了,但是没死。封月谷一直被视为魔谷。他北容天带着谷中人练习妖法巫蛊之术。不知道从哪听说的。只要是七星连珠之日出生的婴儿,有北家血脉的,在满月的时候在两人手上烙印上相同的月灵之印,强大的一方便可吸食另一方身上的灵气,便能大病初愈。”
“这是什么道理?难道咱么北家人的血是灵丹妙药吗?这种不入流的骗局你也信吗?”北未染激动的站起身来,愤恨的看着北堂墨。
北堂墨沉思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你忘了娘是什么人吗?”
北未染愣住了,很快回过神来。北堂墨继续说道“我在墓儿身上烙下此印回宫之后,冷戚突然告别说要回去准备北容天的后事。我让妖祝跟着他,却发现他去了将军府。满月宴的第二天,听说墓儿高烧不退,妖祝告诉我冷戚在将军府外呆了一夜。他被妖祝带回来之后,我对他行了刑,他才说出一切。念在北容天在我们小时候对我们的恩情,我放了冷戚。也在我和他身上烙下月灵之印,一直吸取他身上的灵气,直到他变成现在这样。”说完,北堂墨露出手臂上的月灵之印。
已经快消失了。北未染这才仔细看清这印的模样,原来那中间很粗的那个像虫子一样的东西是月亮,可能是尹安夏画出来的缘故。原身的月灵之印看起来还挺好看。
北未染问道:“既然你都可以结印,为什么不是你,而要选择一个刚出世不久的孩子?”
北堂墨看了看窗外,天空骤变,很多乌云聚到一起,顷刻间,大雨倾盆。
像是预料到什么一样,北堂墨伸出手接住了瘫倒在地的北未染。又看了看怀里的北未染,
怜惜的说道:“哥哥会为你处理好一切,现在,好好睡吧。”
说罢,将北未染安置在软塌上,盖好了被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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