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与国舅怔住了,他们拦在百官之前,就想为了自己的家族谋点利益,埋下日后的方便,却不承想这孩子还没有等自己说完就不干了,还说老子不干
你是谁的老子?
皇后可是天下臣民之国母!
但看宋兴的脸色眼神,一点也不像说假话,相反还有怒容。知道其父新死,心里难免不痛快。
宋兴见她的样子。平淡地道:“我是来看我奶奶,接奶奶回庄园,别的事与我无关。”
旁边的禁军统领吕执急忙拱手道:“小王爷!为了南宋国百姓,小王爷不可轻言。”
宋兴对他倒是敬佩,此人忠君爱国,没有半点心思,不曾以权谋私,父亲进宫,唯一肯与他交谈几句;也知道他在父亲帐下当过半年千夫长,为人虽不善权谋,却一片赤诚,父亲对他十分敬重。便道:“旧日先父常对我说,统领仍天下不多君子之一,只是此事太麻烦,远你所想,你还是不开口为宜。”
吕执听他说话,一点也不像个孩子,只有转身向柳国拱手;他受伤颇重,伤口还流血水,七八处之多,虽然不是很深。但毕竟是血肉之躯,此国难之际,未曾敢休息,又有内伤,动一下都痛。说道:“柳将军!”
吕执倒是想柳国能劝说靖王世子的,但一声柳将军,又不知说什么了,只有停下。
柳国只点一下头,什么也没有说。
本来以他们这等外臣进了宫的,倒是托了靖王妃的福气,头一回。靖王妃让禁军领宫女太监四处防卫,以正后宫清誉,也是此等国难之际,日后就不能够了。
柳国等人一点都不想进来,只是担心小少爷有失罢了,要是接淑妃回庄园,这辈子都宁愿不来,见吕执行礼。回礼道:“统领客气了,吾等十三年前已不是南宋的人了,吾等仍靖王府旧人。”
皇后见他如此说,盯着他说道:“将军此言,可曾想过后果?”
柳国微微一笑。道:“柳国身为靖王爷身前第一副将,年长靖王爷五岁;跟着靖王爷征战沙场十二年,死了好多回了,再死一回,无防,死也是靖王旧府的鬼,靖王爷地下,总得有个副将伺候左右,都是做惯的事。挺好的。熟手!”
皇后又怔住了,柳国并不怕自己。
宋兴盯着皇后,眼神凌厉,似有隐隐的杀气。冷冷说道:“皇后,莫吓唬我的下人。倘若早前几日,天下没有人敢动吾父!你已经吓不了我了!最好心里明白!然后,靖王旧日下人,轮不到你来教训!”
皇后见他小小年纪,眼神如此凌厉,不由缩了缩头。
宋兴冷冷道:“我不会当皇帝,你们谁爱当谁就当,皇后要是觉得我们阻碍你了,给我点时间,奶奶好了;我们离开南宋国就是了,请皇后不要阻拦了。谢谢!但你要想拦我,你就错了!”
吕执见他敢威胁皇后,而且语气不容置疑而冷峻。完全不像个小孩子。拱手弯腰问道:“世子为何不愿即皇帝位?”
“非我不愿,也非不能,只是不屑罢了。”宋兴看得起他。平和的说道:“吕统领勿须多言。”
不屑当皇帝。
吕执不好答话,只有拱手。
宋兴不理他们,进去看奶奶。
淑妃一夜之间就老了二十岁了,右上臂肿得很厉害,已经发炎了伸手去摸她的额头;发热很厉害,应该有四十度了。
宋兴让巧儿拿来小刀,把她右臂衣服割开,露出手臂来。问道:“宫里可有清酒?拿点来,还在生个火盘。”心想应该拿瓶酒精出来。
这些急救药物倒是战车中必须的,也没有想到今日能用的事,鬼想到过来当个世子。
――他妈的,什么时代啊?
这个时代的酒都像米汤,很浊;古人说浊酒一杯真是对的,但宫里宫女有的是时间,层层过滤,清酒倒是有。
宫女急忙去取。
宋兴把小刀放到火盘里烤,用清酒洗干净伤口,等小刀红了,冷下来。慢慢的把伤口上的死肉割出来;再用针线像缝衣服一样缝起来。
朱巧儿与柳国的夫人按住淑妃。
奶奶就好像不痛一样,偶尔痛一下,就喃喃的叫一声“誉儿!你来了!”
众人都惊奇,第一次见到这样治伤,吕执更是张了大口;至于皇后,早去招百官商议了,为了赵家谋利益的事,还没有开口就胎死腹中了。
但国难之际,六皇子倒是可以随便使用。只是用六皇子,靖王旧部肯定不干。即使靖王旧部不造反,等北境打进来,赵家满门是没有了,为了赵家满门,又不得不让宋兴当皇帝。
皇后觉得头痛。她与赵典合计一通,未曾想到靖王世子不愿当皇帝。
宋兴洗干净手,用白绢轻轻包好。伸手搭着奶奶的寸关尺,他前生的生物药博士学位虽然是西医的,但对中医也略有涉足,又跟钱老头几年,多少学一点。
把了一会儿脉,从怀里掏出药来,这是抗生素;塑料盒,一边一打共二十四粒,每粒都是独立包装,奶奶老了,又失血过多,强力抗生素恐怕太伤人,这个时候的人还没有耐药性,用点高效的罢了。
当下翻过另一边,打开,拿一粒出来。小心撕开包装,让朱巧儿扶起来。说道:“奶奶!是我!兴儿!”
叫了几声,奶奶迷糊中说:“兴儿……”宋兴把药塞进奶奶口中,说道:“巧儿!你手指长,捅到喉咙下去。”
朱巧儿依言,又喂她点水,将她放下。
望着奶奶的面容,忽然想起苏东坡悼念王朝云:“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心里轻轻一叹,一床夫妻尚如此难受,血脉相连的母子,奶奶心里滴血已久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其中伤痛,也只能经历过才懂,非笔墨所能形容。
众人骇然,世子只是不开口罢了,开口都是才华横溢!虽然不知道苏东坡说的是王朝云,但此时淑妃独子先去,太应景了。
难得的是,随口而出便成绝句,写诗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他们都不知道,世子只是念诗,不是脱口而出创作诗。要是有人随便脱口而出就是妙不可言的诗言,非得旧日唐宋的前人不可。
宋兴沉于伤痛难以自拨,前生未曾感到此等亲情,想来不管是母亲副校长,怀疑生父莫校长还是父亲夏总工程师,他们要是死了,自己老泪都没有一滴。好久才道:“一个钟头开始有效,二个时辰后奶奶会醒过来的。”
说完站了起来。
吕执拱手道:“世子年纪小小,居然医术精湛,只是此等做法,见所未见。”
宋兴道:“统领身上有血水,应该是外伤,我给你一粒药。”见他身强体壮,拿了红色的给他。
吕执急忙多谢,他倒不是如何怕伤口,像他这种高人,受点外伤,还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只是这么小的药,十分古怪,很想见识一下,又是皇子给的,依言吞了一粒强力的。
宋兴肯定不会解释什么胶囊,头孢拉定之类的话;他又不懂。便道:“去休息一下,天亮你自己就知道了,”
靖王妃道:“孩子,你这个……”
“母亲!回去再说好吗?”
靖王妃点点头。
刘公权弯腰拱手道:“世子!此处凶险,我们现在出宫可以吗?”
宋兴道:“暂时没事,天亮奶奶醒来再说,你们怕皇后对我不利。对吧?”
柳国拱手道:“这宫里的人?属下都信不过。”
宋兴坐下来,想了想。说道:“你们担心我知道,大家门外坐着吧;不要乱动,有事问公公们,还是不犯他们罢了,我与母亲在里面。”说完眼神一下子充满杀气。脸色冷漠。说道:“她要敢动,就别怪我了,我把皇宫给炸了。
柳国刘公权没有想到,十二岁的孩子杀气如此之浓。心里都吃了一惊,未曾发觉世子发威也是很吓人的;可能是靖王死了,心里有了怒火。
众人点头出去,小心戒备着。
宋兴望了一下母亲,知道她很多话要问。便道:“来!母亲!坐在这里,我给你看点东西,您以后别问我那些古怪事好吗?”
靖王妃点点头。
宋兴把控制器拿出来,这是六寸的;拿着一下一下拉开,就成了一个大平板了,这种折叠技术;软屏,纸质电池。她当然不懂,见一个小东西变那么大,十分奇怪。
宋兴手动开启前摄像头,一对母子,纤毫无遗就出来了。
“母亲,你看你左眼角还有泪水。”
靖王妃张开口,几乎吓死了;生于此种文明的人,平板电脑是她们想都想不到的天花板。宋兴急忙关了,把平板折了回来放进怀里,伸手去轻拍母亲的后背。
几乎一刻钟过去了。
靖王妃才轻声道:“你带过来的。”
“是的,杀人的,救人的都有。”
靖王妃小声道:“孩子!母亲死后,可以推荐母亲上天吗?”她的眼睛闪着光,脸上全是虔诚;宋兴怔住了,原以为无欲无求的母亲,居然以为自己是神仙,居然有这种要求。
但什么说呢?想了想。说道:“天道不亲,常与善人。我是犯罪下来的,被贬了,我不知道你以前是谁;而孩儿,年纪越大,有些本事渐渐的没有了;所以,我不知道以后记得不记得,如果记得,我一定推荐,你是我的好母亲。”
靖王妃点点头,满脸虔诚。说道:“谢谢!”
宋兴没有办法解释。随口道:“我十二岁,过二年,我也是平常人。”
靖王妃点头道:“知道了,以后母亲不问你,我做善人。”
“父亲母亲都是善人,向来都是。”宋兴道:“母亲靠着椅子睡一下,孩儿也睡一下。”
当下二个靠着椅子坐着睡觉,宫女拿来被子,朱巧儿接过,轻轻的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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