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目前还未能理解，她露出了为何要撕裂成两部分、进入潜意识空间、为何又回到这里的意识，但我感觉她的猜测肯定没错。

　　毕竟是超级学霸，在纸张腐蚀的情况下，仍然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推测出原因。

　　林楠点点头，同意道：“我也是这么觉得！”

　　因为如果秦诗的第二人格不属于秦诗，那么为什么秦诗在回到潜意识空间后，会出现在秦诗老爷爷那里？

　　要知道，秦诗之所以进入潜意识空间，正是为了寻找对她来说非常重要的一样东西。

　　记忆已经不仅仅是记忆，而是刻印在意识中的本能。

　　就像眼前这位老妇人，她已经没有了意识和记忆，只是一个纯粹的精神体。

　　但她仍然重复着舀水的动作，说明这个动作已经成为她的本能。

　　各种！

　　舀水……

　　舀水只是日常生活经验罢了，就像洗衣服做饭一样，虽然每天都在重复，但绝不会深刻到这种程度。

　　为什么舀水会成为她的本能？

　　如果老妇人是秦诗的母亲……

　　林楠眼睛一亮，感觉她的猜测仿佛抓住了一道灵光。

　　凌流恋也反应过来，提醒道：“这口井有问题！”

　　“我也这么认为！”

　　两人相视一笑，然后上前一步，一起探头看向井里。

　　然而一看之下，两人立刻呆住了。

　　……

　　“奶奶！呜呜……奶奶！”

　　阴冷的井水里，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不停地蹬着水，努力将头伸出水面，对着井边大声呼喊。

　　“咕噜咕噜……”

　　小女孩年纪太小，最多只有五六岁，看起来根本不会游泳，完全依靠本能不让自己的身体下沉。

　　随着老妇人每一次张嘴大喊，冰冷的井水顺势灌入她的鼻腔和口腔。

　　顺着小女孩的目光看去，只见井口附近，似乎模糊地站着一个人。

　　“奶奶！”

　　小女孩还在呼喊，声音撕心裂肺……

　　……

　　过了很久，林楠缓缓收回目光。

　　转头看向凌流恋，苦笑问道：“你看到那是什么了吗？”

　　凌流恋没有回答，而是看着旁边，那个不停重复着舀水动作的老妇人，复杂地说道：“人间太苦，不值得！”

　　是啊！

　　人间太苦，不值得！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林楠终于明白，老妇人为何要把舀水变成本能。

　　也终于明白，秦诗为何露出意识被撕裂，更加明白，老妇人放入潜意识空间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叹了口气，凌流恋站起身，摇头笑道：“走吧，回去吧！”

　　“不找了吗？”

　　林楠笑着问。

　　凌流恋笑道：“不找了！”

　　“好！回去！”

　　“等等！”

　　凌流恋的笑容僵住了，疑惑道：“对，我安全从那出来了吗？”

　　林楠：???

　　TM，你设定的安全出口，你问我？

　　见她表情不像作假，林楠皱眉道：“你确定不是在逗我？”

　　“问题不大，让我仔细想想！”

　　凌流恋摆摆手，陷入沉思。

　　过了一会儿……

　　林楠叹了口气，无奈道：“凌姐，还没设定好安全出口吗？”

　　一边，凌流恋盘膝坐在井边，撇嘴道：“你别催我，快点！”

　　TM……

　　就知道老妇人靠不住。

　　林楠玩着前方一座百米高的大山。

　　百米高的大山，像积木一样，在他的意念下违反物理常识，不断变化形状。

　　一会儿变成一个S，一会儿变成一个B……

　　并不是他感到厌倦，而是潜意识空间中，根本感受不到时间流逝。

　　在这里，时间没有任何意义。

　　他无法计算过去了多久，所以只能用这种方法，测试自己心理暗示是否还存在。

　　一旦心理暗示消失，那么纸张就会直接侵蚀他们的意识。

　　到时候就麻烦了。

　　他现在祈祷，希望凌流恋能尽快想起安全出口。

　　凌流恋沉思了一会儿，痛苦地说道：“在进去之前，我没告诉你我的安全出口是什么吗？”

　　“你傻了吗？这和梦境不同，安全出口只能自己知道！”

　　林楠提醒道：“你的安全出口，是名词还是动词？是植物、动物，还是食物？是人名还是地名？”

　　“我记得好像是……”

　　“轰！”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两人回头望去，只见前方那座被林楠变成宫殿的大山轰然倒塌。

　　一瞬间，碎石四溅，尘土飞扬。

　　见到这一幕，林楠大惊失色，急忙道：“心理暗示消失了！”

　　不用他提醒，凌流恋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

　　在山崩的瞬间，无数混乱的想法突然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纸张开始侵蚀他们！

　　凌流恋皱眉道：“我记得好像和一种动物有关，是一条狗的名字！”

　　狗的名字？

　　林楠试着提醒道：“旺财？大白？小黑？豆豆？大黄？”

　　凌流恋立刻不耐烦起来，皱眉道：“你觉得我会取这么LOW的名字？”

　　林楠无奈道：“现在别纠结LOW不LOW，赶紧想！”

　　“我这不是在想吗！你别催我，越催我越乱！”

　　凌流恋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有些烦躁地站起来。

　　然而老妇人却忘记了自己坐在井边，也忘记了心理暗示消失后，外界也随之消失。

　　老妇人一脚踏空，整个人瞬间跌入井中，慌乱中顺手拉了一下林楠。

　　“妈的……”

　　林楠刚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便与凌流恋一同跌入井中。

　　“扑通！”

　　“扑通！”

　　连续两声落水的声音响起，随后这个小村庄再次恢复了平静。

　　老妇人似乎视而不见，依旧不断地重复着舀水的动作……

　　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她的动作似乎并非在舀水。

　　人间太苦。

　　有时失去比拥有更好，比如记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