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帅卡莲溃败之后，东征军不出意外的陷入了骚乱之中。

　　然后，明帝国的将领率领大军，狠狠地痛打落水狗。

　　将本就军心尽失的东征军，打了个半残。

　　顺带着，明帝国大军将战俘营里的伤兵，全部带了回去，也算是给贞德减少了一些麻烦。

　　或许是出于对这位善良的圣女的回报，也有可能是赤鸢仙人吩咐过什么，明帝国放过了东征军的伤员，只是将东征军彻底驱赶出去几百里，便鸣金收兵了。

　　可是，即便明帝国没有穷追不舍。

　　东征军这一次的损失，依然十分惨痛。

　　伤亡者超过百分之五十，剩下来的，就算没有受伤，也遭受了巨大的打击。

　　奥托带领着这支残兵败将，来到了伏尔加河的下游。

　　这里的气候十分寒冷，而东征军又忙着逃命，丢下了大部分的粮草辎重。

　　此时，就连棉衣都没有剩下多少。

　　只有最精锐的部队，和女武神们，才有保暖的衣物。

　　剩下的人，就只能就地取材，点起篝火取暖。

　　可这么做，也只是稍稍延缓局势罢了。

　　大军渡河的时候，不少人都被冰冷的河水伤到了元气。

　　就连奥托，都一直在打喷嚏。

　　那些伤员就更别说了，一个个冷得嘴唇发紫，浑身都在颤抖。

　　就算有篝火，情况也没有好上多少。

　　本就在战争中受了伤，现在又着了凉，等到第二天还得赶路.........

　　可想而知，到底有多么折腾人。

　　可以说，这些伤员最终能活着回到柯洛丝藤的，不会超过十分之一。

　　大多数人，都要死在这片异国他乡之中。

　　亦或者死在回家的路上。

　　夜幕降临。

　　伤势较轻的卡莲率先醒来，她像是做了噩梦，明明身处如此寒冷的地方，背后却依旧冒出了一身冷汗。

　　“求求您，放过贞德！”

　　这是卡莲醒来后的第一句话。

　　等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战场上之后，很是干脆地愣在了原地。

　　是谁救了我？

　　贞德呢？

　　贞德在哪里？

　　“是我救了你。”

　　耳边响起熟悉又讨厌的声音，卡莲向燃烧着的篝火看去，看见了奥托那张极为阴沉的脸。

　　“至于贞德，她也没什么事。”

　　奥托说道。

　　“是吗？那就好，那就好..............”

　　卡莲低下头，脑海中反复想起战场上，贞德被赤鸢仙人踩在脚下的那一幕。

　　赤鸢仙人如同梦魇一般，在卡莲心中不断浮现。

　　迟钝的回忆，潮水似的袭来。

　　卡莲后怕不已，浑身都在颤抖。

　　泪水更是像掉了线的珍珠一下，不停往下坠落。

　　这位从来不怕痛，也不怕流血的战士，在挚爱之人遭遇危险的时候，却落了下泪。

　　卡莲捂着脸，无声地哭泣。

　　她不敢去想，如果今天奥托迟来一步的话，会发生什么。

　　自己会死，贞德也会死..............

　　奥托没有嘲讽卡莲，因为他也在后怕。

　　虽然赤鸢仙人放了自己和贞德一码，但这种命运被他人所掌控，是生是死只在他人一念之间的糟糕体验，还是牢牢印在了奥托的心中。

　　他痛恨自己的无力。

　　痛恨自己的自大！

　　奥托曾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了，强大到可以为贞德遮风挡雨，保驾护航。

　　可现实却狠狠扇了他一巴掌，并且，嘲弄地告诉他――

　　你就是个屁！

　　你只是个连自己心爱之人都保护不了的废物罢了！

　　两人各有心事，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过了好久，一直呆呆地望着篝火的奥托，才终于有了点动静。

　　“贞德她............她在营地里养伤，埃莉诺在照顾她。我想去看看贞德，但是埃莉诺不同意。”

　　奥托说着不明所以的话，卡莲静静地倾听着。

　　“如你所见，我们失败了，东征军也战败了。现在，正在逃亡的旅途中。”

　　“卡莲，我不知道我能带回多少人，会有很多人死去。或许................我们从一开始，就不该发动这场战争。贞德是对的，她总是对的。”

　　“你知道吗？我的梦想又一次破灭了，我在战争开始之前，就已经在幻想婚礼当天贞德会有多么美丽，可结果如你所见..............我又一次失败了，我总是失败。”

　　“仔细想想，其实我好想从来没有真正成功过。黑死病的时候也是如此，明明已经研制出了可以治疗患者的特效药。但是，搞到最后，竟然是贞德在用自己的血救人。”

　　“这一次，也是如此。我志得意满，踌躇满志地奔赴战场。结果，还是失败了。我的人生，尽是失败..............我，是个失败者。”

　　奥托的语气十分平静，他低着头，卡莲看不清他的脸。

　　但卡莲知道，奥托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

　　他肯定还有话要说。

　　果不其然，在短暂emo过后。

　　奥托豁然抬起头，眼神中满是接近于疯狂的偏执！

　　他赌咒发誓一般地说道：“卡莲，我不想再失败了！”

　　“...................”

　　沉默片刻，卡莲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人体实验！”

　　奥托死死盯着卡莲的双眼，说道：“那个仙人有多强你也已经见识过了，我需要力量，你也是如此！卡莲，你愿意帮我吗？”

　　如果卡莲不愿意，奥托就会立马出手，趁着卡莲虚弱的时候，将她杀死！

　　对此，卡莲心知肚明。

　　卡斯兰娜以守护民众为天职。

　　是站在人民面前的防线！

　　这是卡莲的父亲，弗朗西斯・卡斯兰娜告诉她的。

　　一直以来，卡莲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可问题是，我连心爱之人都无法守护，又如何去守护民众呢？

　　在我心中，贞德更重要！

　　于是，卡莲做出了选择。

　　为了贞德，有些东西，是可以暂时抛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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