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祖辉咳了一下，一口血溢了出来，对年子枫说道：“不要看，司令。我觉得······身子······有些冷。”

　　年子枫看着卜祖辉胸前的血迹，说道：“我看看。”

　　卜祖辉用力抓住年子枫的手，说道：“我是军人，我知道，我的伤势。”

　　侯军也纵马过来，下了马，跑到卜祖辉跟前，说道：“卜团长，怎么样？”

　　黄昏，山上，梁宽仁和陶大川等人看着战场。

　　陶大川担心地说道：“不知道卜团长他怎么样了。”

　　梁宽仁说道：“我也不知道。”艰难地喘口气，“我希望他没事。”

　　陶大川看着梁宽仁，说道：“副司令，你怎么了？”

　　梁宽仁说道：“没有什么。”

　　陶大川对梁宽仁说道：“我看看。”

　　梁宽仁拒绝地说道：“不用看。”

　　陶大川坚决弟弟说道：“副司令，必须看。”

　　梁宽仁说道：“好。”解开扣子，“你拿一些酒精来。”

　　陶大川看着梁宽仁胸口下面乌青的脚印，说道：“司令踢的那一脚？”

　　梁宽仁说道：“司令是急了。不许说出去，这是命令。”

　　陶大川说道：“是。”

　　梁宽仁说道：“命令王泰和葛培山、赵富贵等人，穷寇莫追。天快黑了，立即找地方休息。”

　　黄昏，路上，卜祖辉和侯军、年子枫等人在一起。

　　卜祖辉依旧躺在地上。

　　侯军和年子枫很紧张地看着。

　　卜祖辉艰难地说道：“我没事的，政委。”

　　这时，那日勒和严繁等人过来。

　　那日勒看着一些人，有些紧张，到了跟前跳下马，对年子枫立正说道：“报告。”

　　严繁下了马，对旁边抹着眼泪的战士说道：“卜团长呢？”

　　战士指了一下人群中间说道：“在那里。”

　　那日勒有些奇怪地看看年子枫，因为年子枫并没有理他。

　　侯军对那日勒说道：“你就不要讲究了。”

　　严繁拉了一下那日勒。

　　那日勒看着严繁，严繁的脸色很难看。

　　那日勒走过去，低声对严繁说道：“什么事情，这么严肃？”

　　严繁并没有回答，只是看了那日勒一眼。

　　那日勒猛地一愣，说道：“团长？”连忙分开人，看到躺在地上的卜祖辉，“团长，你这是怎么了？”看到卜祖辉的伤口，“你受伤了？”

　　卜祖辉说道：“不要紧。”

　　那日勒看着血迹，眼泪流了下来，说道：“团长。”

　　卜祖辉伸手想替那日勒抹去眼泪，说道：“别哭，你不是······说过······蒙古汉子······没有眼泪？”手却碰到了那日勒的脸，然后无力地垂落下来。

　　那日勒说道：“是。”用袖子擦了一下眼泪，但是，泪水还是涌了下来。

　　侯军背过身去，用手擦了一下眼睛。

　　卜祖辉抓住年子枫的手，说道：“司令，我一生······之中最······佩服的······就是······杨再兴将军。”口中溢出鲜血，“而且，战死沙场······是军人的······荣耀。”

　　年子枫看了一下卜祖辉，说道：“好。”伸手抱起卜祖辉，把卜祖辉放在他自己的战马上。

　　卜祖辉一上战马，精神大震，跨马踩蹬，同时拔出战刀，做出冲锋状，大喊一声说道：“‘恨未能再杀敌而’。”便即一动不动。

　　年子枫沉默一下，静静地看着卜祖辉，然后拿下帽子，大声宣布道：“自即日起，那日勒同志为骑兵团团长。”

　　侯军看着双目圆睁，刀指苍穹，似冲锋陷阵的卜祖辉一眼，说道：“司令，卜团长还是团长，要不······那日勒团长为代理团长？”

　　那日勒也说道：“可是司令，我们现在骑兵团有团长。”

　　年子枫大声对那日勒厉声说道：“这是命令。你可以从蒙古——你的家乡那里招兵买马，够一个师，你就是师长。现在，我宣布，骑兵团全部撤退。”见无人动，便对那日勒，“那日勒，执行命令。”

　　那日勒不情愿地说道：“是。”

　　年子枫说道：“把卜团长安葬在别处，待日后就安葬在他刚才冲锋陷阵的地方。”

　　侯军惊讶地说道：“团长他······牺牲了？”

　　那日勒看看卜祖辉，说道：“团长他······他不是好好的？”

　　年子枫说道：“撤。”指了一下正不断过来的骑兵团的战士们，“集合骑兵团，立即撤离这里。”

　　那日勒说道：“是。”对卜祖辉，“团长。”

　　卜祖辉一动不动。

　　那日勒说道：“团长？”推了一下卜祖辉，卜祖辉从马上摔了下来，姿势不变，依旧保持着冲锋陷阵的样子，依旧是双目圆睁。

　　那日勒大嚎一声，说道：“团长！”

　　年子枫说道：“把你们团长扶上马，撤。”

　　严繁则是立正敬礼。

　　傍晚，肖有恩指挥部，肖有恩和后参谋长看着沙盘地图。

　　肖有恩说道：“不知道今天春城八路军怎么样了？”

　　后参谋长看着地图，兴奋地说道：“我们接到报告，年子枫他们大获全胜。”

　　肖有恩说道：“这么厉害？”

　　后参谋长说道：“是。我们在皇协军里面的内线报告，今天小鬼子吃了大亏。”

　　肖有恩想了一下，说道：“皇协军也上前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