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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真.龙颜震怒

纨绔世子不好当 菲硕莫薯 2365 2024-10-28 20:00

  康骁、阿卓二人身份特殊,无需殿外禁卫或是太监通报,一前一后进了养仪殿。

  太子在前,抱刀司统领在后,后者到了门槛儿时特意止住了脚步让太子先入,这是规矩,也是礼节。

  虽然二人都不是很在乎这种事,就连天子都不在乎,可殿外很多禁卫、太监与宫女,规矩,总该是要有的。

  养仪殿中,天子面色阴沉的吓人,就连身旁站着的内侍文德也是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

  事实上这也是天子传太子入宫的原因,早在小半个时辰前他就知道此事了。

  也是巧了,前两天天子从阿卓那讹了不少钱,中午刚散朝,好不容易阔气一次的天子就让文德出宫去钱庄换点小额银票,正好将之前欠的宫中嫔妃那些账给平一平,这都十来年了,不能总赖着。

  再一个是晚上天子去哪个嫔妃的宫殿中就寝,都以为这老家伙又要借钱。

  中午那时候文德刚到南市,就听闻了京兆府外聚集了一群百姓,深怕出事所以就去看了一眼,因此才得知了季元思状告马存仁之事。

  文德眼尖,本来人群都散去了,他见到季元思一副呼朋引伴的模样,就让随从跟了上去,他则是先回到宫中告知天子。

  随从几乎目睹了整件事,第一时间跑回来禀告了文德,文德又告知了天子,天子又第一时间召唤太子。

  二人刚进入养仪殿,没等走两步,天子声如洪钟。

  “上尊王,下循道,是为士也,国朝以礼待士,朕亦如此,国朝择才养士,纳贤入朝、任良主衙,上报君,下效民,此为士也,此为国士之报,是朕之心愿,天下心愿。”

  天子缓缓抬起头,没有看康骁,而是望向阿卓。

  “京中读书人,尚未科举提名,本就算不得士,可天下人无不敬读书人,重读书人,如今京中之士先有围于王府之外,后有围于侯府之外,无不是大打出手,这便是士,这便是读书人,京中的士,京中的读书人。”

  “啪”的一声,天子一巴掌拍在御案上:“朝廷重士,而非是叫他们仗着读了四书五经便可目无国法!”

  文德下意识说道:“陛下息…”

  天子低吼打断:“与你何干,住口!”

  文德一缩脖子,咱家就是走个形式,你冲我喊个屁。

  “朕怒,本应是怒,怒在一群所谓的读书人目无国法,将朝廷勋贵府邸当做那来去自由的南市,幽王是朕封下的,齐烨再是不堪也是王府世子,岚山侯虽是宵小之辈,可他再是魍魉鬼魅,亦是国朝勋贵!”

  太子见到老爹也不给自己赐座,自顾自的上旁边拿了个绣墩,坐下后想了想,又拿一个,然后冲着阿卓招了招手,示意过来坐下。

  阿卓根本不上这恶当,全当没看见。

  “读书人无法无天,朕却不怒了。”

  天子缓缓站起身,背着手一步一步走向阿卓:“因与齐烨所做之事比起来,这又算得上什么,朕戎马半生,沙场纵横,打的最多的便是乱民,乱军,你说,朕的亲军统领卓将军你来与朕说说,何为乱民。”

  阿卓低下了头:“陛下征讨乱民,十之八九是被心怀不轨之人裹挟,并非是民生乱意。”

  “不错,前朝的所谓乱民不过是为了一口吃食罢了,不乱也要乱,若是天下太平谁又会乱,今日这齐烨却让朕涨了见识,乱臣贼子裹挟百姓,为之乱民,齐烨高明,连朕都不得不赞叹一声高明,他裹挟的,是读书人,裹挟读书人。”

  天子突然抬高音量,怒吼道:“你来告诉朕,这齐烨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阿卓依旧低着头:“岚山侯马岐山,咎由自取。”

  “好一个咎由自取,这么说你是早就知晓了齐烨如何打算,不但知晓了,还任由他胡来?”

  阿卓刚要说其实齐烨也被季渃嫣蒙在了鼓里,太子突然开了口。

  康骁先是苦笑了一声,随即摇头说道:“看吧,之前儿臣都说过多少次了,齐将军是何等的人物,岂会真的生了个草包一样的饭桶,京中纨绔子弟不知凡几,为何偏偏只有他有着如此大的恶名声,就说此子极有城府,背负恶名,八成是有意为之,如何,如何如何,儿臣说对了吧。”

  “住口!”

  康止戈低吼道:“朕与齐怀武相交时你他娘的还骑在门槛儿上摩蛋玩,朕还要你提醒吗,你若是如此聪慧,为何没有料到齐烨行事会如此乖张!”

  康骁反倒是不乐意了,梗着脖子叫道:“父皇你哪来的狗脸…不是,您哪来的龙颜教训儿臣,儿臣都上书了,朝堂上一呼百应,本应叫齐烨离京前去西关与齐将军父子团聚,还不是您突然寻了儿臣变了卦,现在倒怪上儿臣了。”

  天子还真没办法反驳,想了想,一脚踹了过去:“昨日你阿爷托梦于朕,说你年关祭祖时寻阿爷诉苦说朕的坏话,是也不是!”

  太子身手极为矫健,加之了解老爹脾性早有准备,屁股都没动地方,连人带绣墩后移三寸,鼻尖正好与鞋底子擦过。

  阿卓不由赞了一声:“好俊的身手!”

  太子呵呵一笑,冲着阿卓拱了拱手:“表舅儿夸赞。”

  天子气的鼻子都歪了,干嘛呢,玩呢,当老子不存在呢?

  阿卓又低下了头,康骁则是站起身,脸上闪过一丝凝重,似乎正在天人交战,最终咬了咬牙,有了决定。

  “父皇。”康骁正色道:“儿臣有一句不知当讲不当讲。”

  “那你就别讲了。”

  “好,那儿臣可就说了,别人家的府邸,长辈哪个不是给儿孙一些礼钱,您倒好,非但不给还扣了我东宫的俸禄,这他娘的不是倒反天罡吗,不怪儿臣祭祖时向阿爷告发您。”

  康止戈鼻子都气歪了,一时都不知该骂些什么了,下意识回过头看向文德:“看看,看看这狗东西还有一丝人子的模样吗!”

  文德双眼望着天花板,装没看见,长记性了。

  “一国储君,堂堂太子,哪里有一丝一毫太子的样子,混账,混账透顶。”

  气呼呼的康止戈走回到了御案后,一口将杯中茶水抽干,狠狠放下茶杯。

  “齐烨此子行事太过乖张,说是无法无天也不为过,岚山侯有罪,罪不可恕,却轮到齐烨用如此手段将其置于死地!”

  这是实话,也是天子生气的点。

  当皇帝的,统治者,最怕就是“民意”,被裹挟的民意。

  今天可以让一群读书人跑到侯府外挨打,叫一位侯爷成了过街老鼠,那么明日呢,后日呢,此风不可长,断然不能姑息。

  这种手段可以用,但是只能天子用,至少是听天子话的人来用,用来有益于宫中或是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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