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三大老师,太子少师、太子少傅、太子少保,合称东宫三少。
师教文,傅教武,少保是保镖。
名义上是这样,实际上三个都是虚衔,算是荣誉称号,除了少保外,前两个没任何实权。
本朝没有太子少傅与太子少保,只有一个太子少师。
当年太子少师季伯昌与当今天子康止戈曾在南地高阳山求学,那时二人便已熟识。
季家在南地极有威望,虽是世家却鲜少有子弟为官,加之诗礼传家可谓道德典范,康止戈极为钦佩。
前朝末期时昏君不理朝政,乱世即现,季伯昌孤身入京,以南地大儒的身份入朝觐见天子。
谁知他到了开朝出班跪下时,开口就是悉数京中十六大恶之罪状,大罪二十一,小罪四十五,前十五人都是前朝的大人物,权贵、皇亲国戚,各衙重臣也有,这第十六人正是前朝天子。
就在龙椅下,百官面前,季伯昌讲前朝天子骂的体无完肤。
后果可想而知,季伯昌被打入天牢,宫中也派遣禁卫前去南地捉拿其他季家人,此事可谓是轰动天下,甚至可以说这次事件也是康止戈举旗造反的导火索之一。
那时士林之中已是怨声载道,无不为季伯昌鸣不平。
之后的事情天下人都知道了,康止戈知晓季伯昌品性,早就在其入京前就派了人去南地将季家人给带去了西关,而接季家人的正是当今的幽王殿下齐怀武。
齐怀武前往南地并非只是为了接季家人,还去了南关以及各地折冲府响应康止戈造反。
值得一提的是,就是那时季伯昌与齐怀武有了交情,并且定了个娃娃亲。
之后一西一南,至少七成军伍都响应康止戈,之后两路大军直逼京城改朝换代,康止戈夺了宫后才将季伯昌从天牢之中放了出来。
之后康止戈登基为帝,便封了季伯昌一个太子少师的官职,虽是虚衔却也是最为清贵。
季伯昌的大名早已传遍天下,天下各地士林以京中为首,京中士林中人又无不以季伯昌为道德榜样,由此可见其名声与影响力,就连天子都是礼让三分敬佩有加。
结果现在马存仁却说仲县贪墨官粮一事与太子少师府有所牵连,知道深浅的老段彻底麻爪了,他甚至觉得还不如与太子有关呢。
与太子有关,低调处理,大不了天子在宫中往死里揍太子,哪怕一天揍八遍都成。
可要是与季伯昌有关的话,那无疑是开朝以来最大的丑闻。
太子少师府的金身不是他们季家人自己打造的,而是宫中、大臣、士林、坊间,天下人为其打造的,金身一旦破了,宫中和天子会最先沦为笑柄。
阿卓将齐烨拉出了监牢,低声道:“要不要先请示宫中?”
“请示什么,这家伙说的是真是假都不知道。”
阿卓摇了摇头,马存仁这种人他还是了解的。
贪墨官粮之事虽大,罪不至死,至少对岚山侯府来说罪不至死,了不地就是夺去了马家人的侯爵之位罢了。
可要是胡乱攀咬还攀咬到太子少师府的身上,一旦查出是假的,别说马家人当不成勋贵了,连人都当不成,出门都容易让天下读书人给活活打死。
齐烨也想到了这一层,挠了挠下巴:“他只是说太子少师府,而非太子少师,会不会太子少师府里其他人干的?”
“若是千真万确,即便不是季伯昌也定季家子弟,是谁都与太子少师府脱不了关系。”
阿卓叹了口气:“季家家风极严,又与寻常府邸不同,人丁稀少,季伯昌老来得子,膝下只有一儿一女,皆是尚未婚娶,先说其女,本统领对其…总之不会是她。”
“不是女儿就是儿子喽,是季元思?”
齐烨面露思索之色:“季元思前些日子带着人围住了我幽王府,吴勘第一时间赶到,而吴勘与仲县贪墨官粮之事有着直接干系,仲县的官员又是当年前朝二皇子晋王提拔的,马家又是前朝晋王的大舔狗,这么算的话应该是对上了。”
段平跟了出来,面露苦笑:“怕是如此了,季府这太子少师府平日里极为节俭,城外只有薄田几亩,府邸又无太多用度,下人更是少的可怜,季元思平日里出入酒楼、花船等地,花销甚大,哪里是朝廷发的俸禄可维持的,更莫说季伯昌老大人也不会将所有俸禄都交给季元思。”
“季伯昌也好,季元思也罢,都是季家人。”
齐烨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去:“抓了季元思,季府丢人宫中跟着丢人,后果都差不多,再者说了,季伯昌是季元思他爹,当爹的哪能不知道儿子是个什么德行,就算不知道,天下人会信吗。”
对于这种事齐烨倒是司空见惯了,有太多太多所谓的道德完人,最终不都是因为子女栽了吗,严于律己,宽以待儿。
正当大家一时没了主意犹豫要不要让阿卓去宫中禀报一声的时候,两个衙役将一只耳吴勘带下来了。
见了齐烨,吴勘破口大骂:“姓齐的你不过是担了个观政郎罢了,胆敢招惹本官,你以为本官…”
声音戛然而止,吴勘突然见到齐烨腰间插着抱刀司腰牌。
甩了甩衣袖,正了正衣衫,吴勘纳头便拜。
“下官吴勘,见过抱刀司司卫大人。”
齐烨乐了,没想到这家伙这么懂的审时度势,说服软就服软。
“倒是个识时务者的家伙。”
齐烨很满意,打了个响指:“那就不打死了,先打残吧。”
段平:“…”
刘旺可不管那事,少爷怎么说他怎么做,顿时冲了出去一脚将吴勘仰面踹倒,随即就是雨点般的大脚丫子,照着脸就是一顿奔。
眨眼间便是血肉模糊,本就少了一只耳的吴勘,可谓是下下被暴击。
齐烨看都没多看一眼,对付这种人完全没必要浪费时间,先打一顿比什么都好使,如果不好使,那就打两顿。
那么有人就要问了,假如打两顿好不好使呢?
答案显而易见,并非是打三顿,而是下手不够重,只要下手够重,通常情况下两顿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