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

　　审讯室。

　　李芳芝，已经坐在了冰冷的椅子上。

　　她的前方，是王泽和庞群，以及负责记录口供的伍明。

　　今天李芳芝看起来和上次差不多。

　　一样的茫然。

　　一样的不知所措。

　　或许是第二次过来，多了一点忐忑和惧怕。

　　王泽背靠椅子，单手放在桌子上，道：“李芳芝，我们又见面了。”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李芳芝转头，随即指着王泽道：“我认识你，我见过你。”

　　见得李芳芝一副健忘的样子，王泽微微一笑，道：“李奶奶。”

　　“我姑且叫你一声李奶奶。”

　　“你的年龄，做我奶奶绝对绰绰有余了。”

　　“对于老人，我是很想尊重的，不愿用审问的口气和你说话。”

　　“但前提是，你要正常点，别演戏。”

　　李芳芝一脸疑惑，仿佛没听懂王泽的意思，说道：“小娃娃，你在说什么啊？”

　　“哦我想起来了！”

　　“你是不是说过，什么三条人命啊？”

　　“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啊。”

　　庞群转头看了王泽690一眼。

　　这个老太太如果是装的，那看来是准备死硬到㡳啊。

　　王泽神色不变，向前倾身双手交叉，盯着李芳芝道：“不知道？”

　　“无所谓了。”

　　“不过乔颜茜，让我代她向你问好啊。”

　　这句话，让李芳芝微微一愣。

　　整个身体，都意哆嗦了一下。

　　也许，是冻得吧。

　　虽然审讯室内，根本没有冷风。

　　“谁问好？”

　　她奇怪的说道。

　　此刻，庞群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这个李芳芝，刚才明显对“乔颜茜”这个名字，有很大的反应。

　　是个人，都能看出不对劲。

　　王泽也是笑容收敛，缓声道：“李芳芝，你是不是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什么也查不到？”

　　砰！

　　他猛地一拍桌子，道：“我告诉你！整件事情，我们都知道了！”

　　“你不但拐走了乔颜茜，还杀了何珍珍！”

　　“真以为，这些事情能瞒到你死吗？！”

　　李芳芝的嘴唇，(cdbh)颤抖起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王泽。

　　她的心理素质，显然极差！

　　说白了。

　　李芳芝，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山村老妇而已。

　　她会装傻。

　　但是当警方把事实甩在眼前的时候，也会惊慌。

　　对于李芳芝，根本不需要审问。

　　几句话，就能让对方露出马脚。

　　王泽冷哼：“怎么，很惊讶吗？”

　　“你拐走乔颜茜的时候，她才十九岁！”

　　“你有没有想过，她也有家人！”

　　“她也有家人，在远方牵挂着她！”

　　“她的哥哥在几天前，还在期望自己妹妹还活着！”

　　“而你！”

　　“为了一己私欲，强行把乔颜茜留在了山村，让她给你生孙子。”

　　“让你，能在村子里，能抬得起头来。”

　　“用可恶两个字形容你，都抬举了！”

　　李芳芝愣愣的看着王泽，嘴唇的颤抖越发明显。

　　王泽：“李芳芝，你的案发了。”

　　“所以，不要再跟我装模作样，看得我想吐。”

　　“实话告诉你。”

　　“你孙子，就在隔壁。”

　　提到姜枫，李芳芝吓了一跳，终于开口：“你们……你们抓我孙子干什么！！”

　　“这件事和他没有关系！没有关系啊！”

　　看着慌张的李芳芝，庞群轻呼一口气。

　　这么容易……就承认了么。

　　犯罪嫌疑人和犯罪嫌疑人之间，是不一样的。

　　聪明点的，不见棺材不落泪，非常难缠。（看暴爽小说，就上飞卢小说网！）

　　傻一点的，就像李芳芝这般。

　　何珍珍被杀的时候，乔颜茜被拐的时候，姜枫还没出生呢。

　　这两件事，当然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显而易见的逻辑。

　　可是李芳芝连这一点都想不到。[]

　　听到姜枫的名字，便乱了阵脚，当即为其辩解。

　　王泽淡淡道：“我没说和他有关系啊。”

　　“请他过来坐坐，不行吗？”

　　“怎么，老年痴呆好了？都想起来了是吧？”

　　“那行，说说吧。”

　　“就从你用农药，毒杀何珍珍开始。”

　　李芳芝一激灵：“你怎么知道是农药？！”

　　王泽呵呵一笑，摇了摇头。

　　这个老太太，还挺好审的。

　　没有证据的事，完全可以咬死不认。

　　“我怎么知道的重要吗？”

　　“现在是什么年代了？”

　　“科技的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李芳芝，你还活在梦里吗？”

　　李芳芝低下头。

　　王泽冷声道：“快说！”

　　李芳芝沉默了一会，叹气道：“哎……”

　　“她不能生育，我……我不得不杀她。”

　　“村里的人怎么看她？怎么看我？”

　　“我要是不杀她，还有脸活下去吗？”

　　“再说这是我们村子的传统，一百来年都这样，我没做错啊。”

　　王泽：“……”

　　庞群：“……”

　　伍明：“……”

　　他们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

　　杀人犯，他们见了太多。

　　有死硬的。

　　有后悔的。

　　有拒不承认自己不该杀的。

　　但是。

　　像李芳芝这样，觉得自己杀人很正常的。

　　第一个。

　　王泽没有打算和她辩解，也没有打算“教育”她。

　　李芳芝的思想，不是三言两句就能改变的。

　　恐怕直到她死，也不觉得自己是犯了重罪。

　　拐走乔颜茜，毒杀何珍珍。

　　蛇蝎老妇四个字，绝对可以用在她的身上。

　　“继续说。”

　　王泽冷冷道。

　　李芳芝：“后来……后来我在林子里挖药的时候，碰到一个女娃娃。”

　　“她叫乔颜茜。”

　　“我看她挺好，能生养，就带回家了。”

　　王泽皱眉：“骗回家就骗回家，你怎么说的这么云淡风轻？”

　　李芳芝沉默。

　　王泽：“然后呢？”

　　李芳芝：“然后……然后她就给我生了一个孙子啊。”

　　王泽拍了拍桌子：“喂喂喂！你跳的太快了！”

　　……。

　　Người mua: Minhpham72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