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老费要当先行官!甘棠驿!奇怪的刘十八!
他当即心里有了个底,转身拿起一边的行囊:
“别愣着了,帮我背着书箕。
你这私人参军不白干,我从我的俸禄中拿出一部分给你,至于多少嘛,路上商量!
对了,记得也要帮郑御史干点活,郑御史的俸禄比我多!”
老费当即道:
“那可不行!郑御史这边有我代劳!
他的俸禄是要给我买鸡吃的!”
郑青笑笑,这样倒也不错。
苏无名转身正要走,却忽然想起了什么:
“哦,我忘了你身上有伤!
那这样,我先替你背着,等你伤好了再换你背。”
卢凌风气冲冲的上前,将书箕夺来,背着便往前走。
“小小书箕算什么?身上有伤也无妨!”
说完便取回郑青手上的长枪。
苏无名笑了笑:
“蒙中郎将不弃,愿随我南下,苏无名谢过了。”
卢凌风脸色复杂,但坚持道:
“从今往后,这世上再无中郎将卢凌风!日后叫我卢参军便可!”
“你说了算。”
苏无名点了点头,又看了看郑青:
“郑御史,此番我奉公主之命,要步行南下,那你也只好受苦了。”
郑青哈哈一笑:
“无妨,正好看看大唐的美好江山!”
三人向前,费鸡师连忙跟了上去:
“诶诶诶,你们可别把我忘了。”
郑青摆了摆手:
“你可得跟上了,不然不是走丢了,没人给你买鸡吃!”
一路上,四人走走停停,领略了一番风景,大江大河名山大川,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可走了一段时间之后,费鸡师便想撂挑子。
“我说前面三位,你们真打算走到南州啊?”
苏无名头也不回,在前方走的倒是挺快:
“不准骑马,不准坐车,不走怎么去?”
费鸡师嘟囔道:
“可是就这么走下去,还没到南州呢,脚脖子就磨到膝盖了!”
卢凌风不耐烦道:
“我说你怎么这么罗嗦,这句话你每天都要重复个三四遍。”
“你还嫌我啰嗦?我跟着你们我容易吗我?我可是三天没吃上鸡了!”费鸡师不满道。
“是两天半!
前天那驿馆里根本没有鸡!
昨07天店家卖完了,今天你能不能吃上,那得看你的运气。”
老费拿开酒葫芦灌了一口酒。
郑青摇摇头道:
“还是先往前走吧,你在鬼市浪迹多年,天天偷鸡吃,一看就缺乏运动,药王曾说,运动才是生命的源泉,莫非你忘了?”
“啊!”
老费呛了一下:
“我怎么不知道师父曾经说过这话?”
“那是你看书不精!回头再好好看看吧!”
……
裴府——
薛环正在院落内练着武艺。
一招一式倒是有些味道,很像一个练家子该有的把式。
“好拳法!”
喜君夸赞的声音从一边传来。
薛环认真道:
“小姐,这么晩,你怎么还没睡啊?”
喜君小声道:
“睡不着啊!”
她尝试打开门,但那里挂了一把大锁,只能露出一个小缝隙。
“你陪我聊聊天吧。”
“好啊。”
薛环非常高兴,上前道:
“小姐,就是……我不知道跟你聊什么。”
喜君微微一笑:
“就聊聊你!
我记得你九岁那年,是我让府上的老仆把你买回来的。”
“对对对,小姐,当时那么多人,您怎么就选上我了?”
“我会作画,你知道吧?”喜君问道。
“当然了,这府里上上下下谁不知道您画龙如龙,画凤似凤,画人那更叫一个像!”薛环竖起大拇指,话里满是崇拜。
“想学作画,就得先会看相!
那日一见你我,就知道不是平凡之辈!”
可说到此,薛环的心情却有些低落。
“我都卖身为奴了,还有什么平凡不平凡的?
不过我娘活着的时候曾说我薛家祖上也是很了不起的,还出了一个大将军!”
喜君惊讶:
“哎呀,薛环,你祖上莫不是薛仁贵?难道你是薛仁贵的后人?”
薛环却有些不解:
“薛仁贵是谁啊?”
喜君却有些恨铁不成钢:
“哎呀!
你竟然连自己的老祖宗都不知道。”
薛环有些失落的低着头。
“你年纪轻轻,老唉声叹气的做什么?
薛环,我问你,想不想像你祖上一样做一个征战沙场的大将军?”
薛环一听到这话,顿时来了兴趣:
“我当然想了,可是我就是您家里的一个小家丁……”
喜君却皱眉道:
“家丁怕什么?早晩能恢复祖上的荣光,但是呢,你必须得勇敢!”
“勇敢?
怎么才算勇敢?”薛环好奇。
“凡能成大事者,都敢于冒险,比如……你敢不敢和我一起逃出长安?”
“小姐,这……”
薛环有些畏惧,毕竟自己才刚刚受到责罚,就是因为带着小姐离开这里。
而侍郎却没有责罚自己,还让自己做喜君的贴身侍卫,这让他觉得裴侍郎是一个好人。
而现在逃出长安,这无异于辜负了他的信任!
喜君故意道:
“不敢就算,你也可以去找我父亲告密,跟他要赏钱!”
喜君说完把门推上,欲擒故纵的不再理他。
“哎,可是……”
薛环站在门外,仔细思索,有些拿不定主意。
……
另一边,悦来客栈——
伙计正在忙碌,而卢凌风却在找人。
“喂,伙计,有没有见到和我们同行的那个老头?”
昨晩休息了一夜,但现在准备出发,却发现老费人失踪了。
而且这位也没带行李,不好判断他是继续在客栈还是先行一步。
“什么老头?”
卢凌风形容道:
“腰间别个葫芦,邋里邋遢的,乞丐的样子。”
“哦,他呀……”
就当伙计想说什么时,掌柜的却在背后道:
“您是说费鸡师吧?”
“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卢凌风不解。
“是费翁告诉我的呀。”
“费翁?”
“是啊,费翁一大早就起来了,让我帮他到集市上买一匹快马,要先行一步。
哦,对了,他还留了一封书信,就在我的柜子上。”
两人进屋,却看见郑青从楼上缓缓走下。
“发生什么事了?老费人呢?”
“走了,还买了一匹快马,没看出来,他还挺有钱。”
“那是我给的。”
“什么?你给的?”卢凌风纳闷。
既然是你给的钱,那还让我来找什么找?
“对啊,郑青解释。
昨晩他在我耳边磨了半夜,我便给了他一些钱,说是买鸡吃。
诶,怎么他人走了吗?”
掌柜的取了一封书信,认真道:
“这是费翁留下的信。”
卢凌风好奇打开一看,却发现上面写着:
三位,费某垂垂老矣,每日赶路之辛劳,我实在受不了。
所以我便乘着快马,先去往南州一步,为你们做先行官。
你们虽然没有马,也不可以乘车,但想来年轻力壮,速度不是问题,我先去看看南州的风景如何?就此别过,希望你们能尽快跟上。
三人大眼瞪小眼。
卢凌风更是因为这种不辞而别的背叛而生气:
“这个混账东西,早看出来他不是好人!”
郑青也摇头:
“没想到还怪会享受!”(看暴爽小说,就上飞卢小说网!)
苏无名笑笑:
“行了,赶紧收拾东西,赶路吧。”
当天傍晩,雷鸣声阵阵,天气阴沉沉的,像是即将要下雨。
三人走在路上。
苏无名却忽然出声:[]
“诶,你们看那是什么?”
郑青和卢凌风齐齐看去,却发现那竟然是一座荒废的驿馆!
苏无名取出地图。
“不对呀,地图上明明没有标注此处驿馆。”
“或是私家逆旅,大雨将至,但住无妨!”卢凌风打定主意,便迈步向着那边走去。
苏无名看了看地图,有些怀疑。
“走吧,想来是没什么问题的。”郑青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这里可是和喜君增进感情的最重要的一个地方!
而算算时间,现在喜君应当已经和薛环偷偷跑出了长安。
卢凌风上前敲门:
“有人吗?开门!”
大门缓缓打开,先是伸出了一只手掌,但食指却断了半截。
卢凌风下意识的后退几步:
“什么人?”
一个脸色苍白的驿卒有气无力道:
“叩我大门,却问我是谁?”
这正是刘十八。
郑青认真道:
“我们是南下赴任。
眼下大雨将至,我想在这住一夜。”
“这里住不了人。”
刘十八说完,便把门关上。
“你……”
卢凌风气急,但大门却已经关上。
郑青接过苏无名的地图,扫了一眼:
“按照意图上的标注,下一个驿馆在十里之外呢!”
“这牌匾上分明写明了甘棠驿。
就一定是官家驿馆!
而且看他的穿着明明就是个驿卒,有什么理由拒我们于门外?”
卢凌风越想越气,再次上前,就准备一脚踹门时,大门打开,他差点劈了叉!
刘十八探出头来,他的脸色苍白的可怕,沉声道:
“三位的话我都听到了,这里原本的确是官驿,可是现在已经废弃了,新驿在十里之外,三位请去那里投宿吧。”
卢凌风被这阴沉沉的样子整的心里发毛。
上方雷光阵阵,阴风四起,此时即将要下雨。
就在刘十八想要关门,卢凌风却上前抵住。
“马上就要大雨瓢泼,你不让我们住,非要打发我们走?”
“我说了,此驿已废。”
“此驿即废,那你这个驿卒又为何留在这里?”
刘十八冷冷一笑,忽然抬头:
“我是八年前来甘棠驿做驿卒的,三年前,这里废弃我无处可去,便以此为家,不可吗?”
“你既然曾经做过驿卒,这风雨之夜就该引朝廷命官入驻!
此驿废与不废,都是官家之所。
你若再推三阻四,当心我杖罚与你!”
刘十八将卢凌风的长枪缓缓按下,叹了口气:
“哎呀,既然你们非要住,那有些话我得说在前头!
这驿馆,不干净!”
恰逢此时,一道雷光闪烁,轰鸣声阵阵,将这里的氛围渲染的非常到位。
郑青笑笑:
“无妨,我们光明磊落,而且最喜欢的便是探查这些未知的东西!”
卢凌风更是怒斥:“让开!”
大雨落下,三人走到屋舍内。
刘十八缓缓向前,在雨中抬头。
卢凌风质问:
“还愣着干什么?开门!”
刘十八这才上前。
“自从这驿馆废弃,我一直住在厢房,这门可是关了好几年了!”
三人走进去,这里蛛网密布,灰尘阵阵,确实像是荒废了很久。
刘十八为他们点起蜡烛,倒是多了些明亮的光影。
他将蜡烛放在桌子上,阴侧侧道:
“我一时还真看不出来几位谁是差谁是官了。”
苏无名打圆场道:
“既然这个驿馆已经废弃了,那我们三人来投宿,是不是得掏钱啊?
你看这些够不够?”
说着还上前递了一串吊钱。
刘十八歪着脑袋,忽然道:
“我看出来了,你们是主,他是仆,敢问上官怎么称呼?”
苏无名解释道:
“我是新任南州司马,苏无名!
这位是我的私人参军。”
刘十八点了点头:“那这位呢?”
他看向郑青。
苏无名347再道:
“这位是监察御史,此番南下,随我一同上任。”
刘十八冷笑:
“我看出来了,原来无知无畏,自己给自己封的官,还张嘴就要杖责于人,哪来的这么大威风?
我刘十八,毕竟做过几年驿卒,懂规矩!
那自封的参军说的很对,这里确实是官家之所,所以这钱我就不收了,免得有人告上去,让我因此获罪啊。”
“既然你不收钱,那总得让我们填饱肚子吧。”郑青缓缓道。
他在心底对刘十八的印象刷新了一次,原本只知道他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夹在阵中做老好人,但并没想到,他怼人也这么有水平!
“虽然驿馆荒废,但我还储有粮食和青菜,三位稍等,我这就去做饭。”
“有劳!”
苏无名恭敬心礼
“诶,对了,你的手指是怎么回事?”
刘十八伸出右手,扫了一眼,阴测测道:“被野狗咬掉了!”
刘十八走远之后,卢凌风怒不可遏:“真是岂有此理!”
苏无名笑了笑:
“要我说人家挑你眼,挑的没错,我堂堂司马都没坐呢!
而且你看,监察御史不也站在这里,你先坐那儿,这合规矩吗?
不过这个刘十八还真挺奇怪的,他看上去不像是个驿卒!”
郑青身手扫了一下桌,干净如新,没有半点灰尘。
他和苏无名对视一眼,都看出彼此眼中的疑惑。
若真的数年没有打开,这桌子为何如此崭新?
忽然,卢凌风和郑青齐齐看向门外,似乎有人在窥探。
“谁?”
卢凌风冲出门外,打开大门,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但在牌匾上方,有一道身影,却将衣袍不断往上拉。
郑青坐在里面,扫了一眼大门上方,微微皱眉。
“怎么回事?”
“不知道,或许是风吹的吧。”卢凌风皱眉道。
说话间,刘十八已经将做好的菜团子送了上来。
他将菜团子和润喉的水挨个摆在桌子上。
“不知道合不合口味。”
郑青笑笑:
“有了果腹之物便已经是幸运,怎可还敢强求?
况且我看这饭团非常精美,想来味道不错。”
刘十八点了点头:“看来你们几人中,也是有比较好说话的。”
卢凌风却并没有看上方的饭团,而是道:
“刘十八,这个驿馆里除了你,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人?“
刘十八扫了一眼卢凌风,眼中有一刹而过的慌乱。
“这驿馆只住了我一个,哪儿还有别的什么人?”
“不可能!我刚刚在外面明显看到有个人影。”
刘十八并没正面回答,而是轻声道:
“我看你是饿晕了,再不吃饭,连鬼影都能看见。”
就在他要走时,苏无名却道:
“哎!刘十八,你,你不一起吃吗?”
“我吃过了,现在要去喂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