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捷报传来,震撼的孙权
雨帘淡淡,随风歪斜。
淅沥落地,打在孙权顺滑的蓑衣上。
他的视线自营地,望向樊城。
弥漫的雾气,笼罩着一片区域。
大军缄默地返行,踏过湿泥,面色刚毅。
沉寂凌乱的脚步,响彻这片雨雾里。
苍茫天幕之下,孙权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樊城。
他静默地骑在马背上回望,心有遗憾。
春天的第一波攻势,在雨水降下之时,暂且停下了。
士卒可以忍受刀剑加身的疼痛,可以说是为了杀伐而生。
但他们无法容忍湿漉漉的状态下廝杀,总觉得有所羁绊。
因此攻城时,都竭力避开恶劣的天气。
春雨,润物无声。
算不上恶劣,但容易让人染病。
如今的时代,生病极其容易死亡。
感冒、发烧都算重症。
为了士卒负责,孙权暂且退兵。
天地交接处。
远远的,有马蹄声震荡。
只有一骑,是传令兵。
他纵横驰骋,度有丝毫降下的意思。
“报!”
“襄阳紧急军情。”
朗朗的声音在斜雨中回响。
孙权浑身一震,精神抖擞起来。
莫非襄阳有变?
他一怔的时间,骑士已经停下,双手将帛书递上。
孙权捧着,摊开一看,露出震撼的神色。
“什么?”
“襄阳拿下了?”
铁打的襄阳。
纸糊的樊城。
结果他们六万多人马攻打樊城,不克。
反倒是襄阳率先拿下了!
巨大的反差,令孙权犹在梦中。
这怎么可能?
孙权仔仔细细一看,思绪好似被什么触动一样。
接收城内遣散的流民,以增持仁义。
利540用仁义之箭,攻守军之心。
再进行挑拨离间,彻底煽动守军内乱。
一计接着一计。
环环相扣。
或许吕常根本无法明白,为什么局势顷刻间不受控制了。
倘若孙权自己为守将,他该如何应对人心、掌控人心?
他常常瞧不起刘备。
此人高扯仁义的令旗,却只能让百姓付出,为了飘渺的信念而战。
追随帝胄宗亲!
结果,刘备承诺的一切,都没有实现。
画了“匡扶汉室”的大饼,让天下有识之士趋之若鹜。
反观项鱼……他真正做到了互利共赢。
他给百姓提供稳定的环境,以及安逸的生存方式。
这是百姓梦寐以求的!
正因如此,百姓也愿意为他驱策,为他而战。
人心的复杂。
孙权至今没有参透,帛书上的只言片语,也只是解释了一部分。
真正的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大抵说得如此。
很快,孙权调整了心态。
拿下襄阳,毕竟是好消息,必须尽快告之众将。
他举起帛书,仿佛举起了整个天下。
胡琮看到这一幕,忙令亲信竖起大纛、令旗。
孙权屹立旌旗之下,庄严地宣告道:
“诸位!!”
“襄阳城,我军拿下了。”
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千钧之力。
所有人为之一怔,行军的步伐都缓慢了。
“我军攻克了襄阳城!”
孙权重复了一遍。
终于。
天地之间,爆发了摇山振岳的呼啸。
“参军威武!”
“参军威武!”
樊城久攻不下,他们都压抑着一股情绪。
现在彻底爆发!
(ajbg)队伍的两头听到欢啸,不明所以。
直到传令兵四处驰骋,将这个消息传至远方。
“参军拿下了襄阳。”
“北伐我军必胜!”
这一刻,欢腾成为了主旋律。
孙权迷茫地望着眼前的一切,拳头捏紧。
终有一天。
他也要获得如此荣誉!
真正为万人所景仰。
“胜!”
“胜!”
江东军士气暴涨,宛如一条长虹,贯穿日月。
周瑜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知道,不能继续等待下去了。
越是拖延,越对江东不利。
他要彻底解决江东的困顿,解放这一头潜龙。
如此,方能夺取天下,造福万民。
周瑜的目光,逐渐地坚定。
程普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甚至有些麻木!
不战而屈人之兵,能到如此境界。
还是凡夫俗子吗?
但他依旧不能承认,嚷嚷道:
“项临渊的运气真好,总能在关键的时候,克敌制胜,如有神助。”
只是运气好一点罢了。
程普面色深沉,无法让人看清内心所想。
如此功勋。
让江东之主,情何以堪?
先是助先将军孙策横扫江东六郡,后发展屯田、种植农桑,把江东从贫瘠里,硬生生拽出来。
赤壁鏖兵,以十万众对曹军百万,临危不惧,步步为营,集思广益。
令曹军无从下手!
现在又攻克的襄阳,程普已经逐渐麻木了。
“项临渊沉寂于豫章郡十年,整整十年啊!”
“倘若他是江东之主,恐怕曹操做梦都要惶恐。”
程普摇摇头,摒弃心中大逆不道的想法,继续行军。
恐怖的是。
刚刚还一阵阴雨,但随着传令使奔走相告,雨势为胜利的捷报震慑,渐渐收住。(看暴爽小说,就上飞卢小说网!)
天穹打开一道缝隙,绽放金光。
江东军沐浴金光之下,好似天兵天将一般。
“难不成,真的有天意?”孙权眺望着金光,心潮澎湃。
他不甘心!
为何会有这样的人存在?[]
进退自如,宠辱不惊。
武功旷世,曜耀寰中。
“主公,襄阳拿下了,这是好事啊。”
朱然似乎看出了孙权的忧虑,打算宽慰几句。
但却没有瞄准孙权的症结所在。
功高震主,自古以来都很难处理。
无论对于君,还是对于臣。
孙权处于最尴尬的境遇,他该如何对待项鱼,才能不失公允呢?
赏赐。
他拿什么来赏?
江东之主的宝座吗?
孙权还没有如此大方!
“不要沉浸在这一份喜悦中,不可自拔。”
“诸位!”
“我们还有樊城没有攻下!”
孙权庄严地宣告。
真正的大战,才刚刚开始。
接下来的数天,孙权都在攻打樊城。
曹仁很明显感受到了极致的压迫感,与以往的守城不同了。
“将士们,再坚守半月,援军必至。”
曹仁鼓舞着全军,城内沸腾连成一片。
然而。
噩耗还是传来了。
一骑仓皇入城,惶恐道:
“将军!不好了!”
“襄阳丢了!”
听到这个汇报,曹仁几乎没有站稳。
“你说什么?襄阳守备森严,怎么会丢?”曹仁震撼道。
“是城内守军出现了动乱,打开了城门,迎接豫章军。”信使汇报道。
曹仁心脏一突,身躯摇摇欲坠。
他拼死拼活,保举樊城,是为了什么?
掩护襄阳啊!
襄阳在,樊城才有意义。
否则这座普通的城池,怎么可能成为军事要地。
曹仁急得左右踱步,立即派人去通知援军。
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来,否则樊城易失。
纵观整个江东,曹仁最不想对上的,便是项鱼。
当年出使江东,已经让曹仁明白,此人很不好惹。
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项鱼神机妙算如旧。
怎么可能不让曹仁恐惧呢?
周瑜、孙权都很强,为当世之杰。
曹仁唯独看不穿项鱼。
“若项临渊攻打樊城,该如何防守?”
曹仁细细沉吟,心里没有答案。
唯有固守此城,为国尽忠而已。
……
项鱼很犹豫。
他到底要不要率军去增援孙权?
万一一不小心把樊城攻打下来了,对二人都不好。
马谡不知道项鱼的忧虑,一直督促大军出击。
“如今襄阳已经拿下,只要再拿下樊城,那么荆州的守势即成。”
“有此作为依托,江东无论是北伐,还是固守一方,都占据了先机。”
马谡目光锐意,意气风发。
“再等等。”项鱼凝声道。
马谡一愣。
这么好的机会,不好好掌握吗?
“参军。”
“您要清醒地知道,兵贵神速,曹操的援军很快会抵达樊城。”
“到时候再攻,要艰难百倍、千倍。”
马谡语气急切,恨不得飞奔到樊城。
“现在下着春雨呢,道路不通。”项鱼道。
什么?
马谡在荆州活了半辈子,从未见春雨能使道路断绝的。
这不是蜀道啊!
忽然。
聪慧的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在下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说完,马谡察言观色,接着道:“外界有传闻,参军和江东之主,似乎有些不愉快?”
“已经传开了吗?”项鱼疑惑道。
马谡可是刚加入不久啊。
“唉。”
“在下也只是偶然得知,士卒们都在私下议论。”
“起初在下只以为是捕风捉影,没想到竟真的如此。”
马谡神色无奈,却不掩精芒。
“功高震主,古往今来都有。”
“像参军这样的情况,的确罕见。”
马谡认为,最重要的问题,还是出现在继承上!
孙权只是孙策的弟弟,而非子嗣。
他如何与孙策的旧臣,亲密无间?
很难。
因为孙权已经有了自己的底子!
但若是父子,情况就不同了。
黄盖、程普等,都是孙坚时代的老人。
对于他们来说,效忠先主的儿子,是天经地义的。
孙策、孙权都是孙坚的儿子,并没有任何冲突之处。
项鱼、周瑜的存在,会让孙权觉得位置不稳。
而且,项鱼的功劳已经到了江东无法赏赐的地步!
为何?
孙权继位的时候,在朝廷的职位只是“将军”。
孙策的吴侯,他都没有继承,因为朝廷没有承认。
项鱼好歹是豫章亭侯。
孙权怎么赏?给佳丽、给财物?
这些都不能让项鱼感恩戴德。
孙策给了豫章郡,难不成孙权再给一郡?
江东之主的权威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