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天意难测、造化弄人
而那个时候的仝寻梅,还是一位,意气风发、朝气蓬勃、风度翩翩、挥斥方遒的少年英杰,自然也就没有,“暗香阎罗”,这个凶名赫赫的江湖名号。
奈何,有道是:天意难测、造化弄人。
谁又能够想到的是,这一对情深似海、肝胆相照的小哥俩儿,却是为了一个,貌若天仙,然则心比蛇蝎的红粉知己,竟然从初初开始的不矜不伐、屈己待人,进而又演变成了,争强好胜、负气斗狠,乃至于最终的,反面无情、反目成仇。
同时,也成就了一段,长达二十年之久,可谓是相爱相杀、针锋相对,却又适可而止、恰如其分,从不危及性命,不越雷池一步的竞短争长、勾心斗角。
精于毒术一道的仝寻梅,在两次受挫于,精于机关消息之术的师公老大人,布设的圈套、陷阱之后,一怒之下,从而自创造就出了,“三生三世哭笑丸”,这种奇葩、阴毒,而又闻名、享誉,江湖武林一道的奇药毒物。
而“三生三世哭笑丸”,也就自此,便成为了缉捕司主事郭衡,他那师公老大人,几以长达二十年之久的噩梦梦魇。
然则,缉捕司主事郭衡的师公老大人,也是一个倔头倔脑、百折不挠,即便是撞了南墙,也绝不回头的犟驴子脾性,在经历了,最初的几次,创巨痛深、不堪回首的摧残戕害、荼毒苦痛之后,反倒是更加坚定了,他那锲而不舍、动心忍性,可谓是无聊至极,扯淡透顶的无谓坚持。
就这样,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师公老大人,一直坚持了二十年之久,直到都已经成家立业、娶妻生子,传宗接代、后继有人的仝大官人,出于恻隐之心的大力感召,最终做出了,放牛归马、罢战息兵的选择,这才结束了这场,简直可以说是,鸡飞蛋打、两头落空,赔了夫人又折兵的荒唐、扯淡闹剧。
而他蜀山“地藏门”一脉,风华绝代、出类拔萃的亲传大弟子——师公老大人,也终将他自己,玩成了一个,形单影只、孑然一身的老光棍一条。
不过,有道是:失之桑榆、得之东榆。
原本不擅药石一道的师公老大人,在这几近二十年时间,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创巨痛深、不堪回首的苦痛磨难过程之中,痛定思痛、顿悟前非,也开始废寝忘食、披星戴月、宵衣旰食、夜以继日地精研起了,黄岐之术、药石一道。
在经过了十年,屡战屡败的以身试药、百般测毒之后,还真教他师公老人家,自创出了一种,解毒疗伤的灵药,名曰:“大愿千叶青莲丸”,也算是落得了,一个聊胜于无的成就。
而就在眼前当下,这一场无影无形,而又无处不在的危局、困境之中,也算是便宜、造福了,他蜀山“地藏门”,一脉的亲传徒孙,缉捕司主事郭衡。
诚然,“暗香阎罗”仝寻梅,他仝氏一门,那位天赋异禀、聪颖过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后辈传人,在精心改造,“三生三世哭笑丸”,这种奇葩毒药,药效成分的同时,还在药物的配比材料之中,巧妙地添加了一种,近乎于鱼鳔、鱼胶之类,粘合特性,甚是一个了得的特别物质,从而使得,“三生三世哭笑丸”,这种原本就是细密微小,极为不易,凝聚成形的粉末状药物,在这种寒风呼啸、荼毒肆虐的天气之下,竟然能够,借助着风势的劲力,形成了一张,虽然不是罗网,但却更胜于,“天罗地网”的细密毒网,而将本就不算宽阔的小巷通道,封堵的是密密匝匝、严严实实。
而这种弥漫着奇毒药物粉末的烟尘迷雾,看情形模样,一时半会儿,自是不会,就此飞散、消弥开来。
无可奈何的缉捕司主事郭衡,不得已之下,只得另寻他路,蹿房越脊,来到了那棵白蜡树下,通过密语传音的方式,与内谒者监何为,定下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策略计划,而后,便将师门亲传的“双花勾魂判官笔”,分别以“索命勾魂”,与“勾魂摄魄”的招式,朝着空灵小子,看似毫无防备的后背,两处关紧要害的大穴,全力地掼了出去。
而离奇诡异的现实结果,却是又大大地出乎了,缉捕司主事郭衡的意料……
……
乃以一招“寸进尺退”,临机抽身,向后疾退的同时,又不得不使出了一招,“铁板折身”,用以保命存身的内谒者监何为,腰身以上的身体部位,就像是突兀之间,猛地一下,折断了一般,倏忽后倾,折身倒下之际,两支悄无声息,激射而至的“双花勾魂判官笔”,已是自他腰身以上,约有尺半距离的位置,一掠而过。
随着两声,“嗵、嗵”的闷响,这两支已然失去了,目标指向的“双花勾魂判官笔”,便一头扎进了,内谒者监何为,身后不远处的土墙上面,
堪堪躲过了,两支近在咫尺的“双花勾魂判官笔”,贯穿误伤的内谒者监何为,自是没有机会,能够一睹亲见,空灵小子,如同鬼魅幻影一般,分身变幻、盘屈扭转的身形步法,正是凶名赫赫的“暗香阎罗”仝寻梅,赖以成名、冠绝天下的绝世轻功,“踏雪寻梅、暗香疏影”其中,最为鼎鼎有名的一招,“暗香疏影”!
故而,刚刚才回过神来,犹自惊魂未定的内谒者监何为,眼见着空灵小子,如疾火流星一般,纵掠如飞的身影,几个闪转起落,就几乎已是快要,隐没于那一片,阴气森森的灌木树丛之间。
不过才短短的二三十息光景里面,就已经在这厮的手下,受伤披创、接连吃瘪,被动受制,处处落于下风的内谒者监何为,心底里面的憋屈、压抑、郁闷、闹心,以及强烈的羞辱之感,自是非比寻常。
俨然已是处于,彻底爆发境地的内谒者监何为,又岂能任由着,这个“罪该万死”的奸诈之徒,就像是个无关痛痒的没事人似的,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无灾无厄地溜之大吉、全身而退。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自己这个皇家内卫有司衙门,密谍司的内官主事,堂堂一个正六品下,内谒者监的脸面、名头,也就他娘的算是,彻底地要不得了!
于是乎,怒火中烧、出离愤怒的内谒者监何为,压根就没有考虑,会有这种、或是那种,陷阱诡计的破烂屁事,几乎就是出于,自己的本能反应,立时就使出一招,“大鹏展翅”,循着空灵小子的身影踪迹,隐没、消失的方向,不管不顾地追了下去。
眼见着内谒者监何为,疾掠而去的身影,再有一个纵跃起落,就要踏入灌木树丛之际,耳畔却是传来了,缉捕司主事郭衡,由于心情太过于紧张、焦急的缘故,而略带破音的嘶吼之声。
“暗香疏影!!”
“且慢再追赶下去了,何为!!”
虽然没有能够亲眼得见,空灵小子分身变幻、盘屈扭转,乃以“暗香疏影”的诡魅身法,闪转腾挪的真实场景,但是,“暗香阎罗”仝寻梅,赖以成名、冠绝天下的绝世轻功,“踏雪寻梅、暗香疏影”,这个的偌大名头,对于内谒者监何为,这个精于此道的密谍司主事而言,实可谓是如雷贯耳、烂熟于心。
但一听闻,缉捕司主事郭衡,这句“暗香疏影”的嘶吼之声,心头猛然一颤之际,刚刚才提了一口真气,准备变换身法,再来一个起落纵跃,就要窜入灌木树丛中去的内谒者监何为,立时便打消了,继续衔尾追击下去的念头,“大鹏展翅”的轻功身法,也随之就变成了,盘旋回转的“平沙落雁式”。
直到双脚落地,站定了身形之后,心中犹自仍在打鼓的内谒者监何为,还在思忖着,缉捕司主事郭衡,因何要在这种,紧要的关口,如此紧张、焦急地,嘶声喊出“暗香疏影”,这个颇为令人感到,深深忌惮的响亮名头。
却是压根就没有注意到,一脸惶恐、惊惧之色的缉捕司主事郭衡,已然赶到了他的身旁,一双充满了焦灼、忧虑神色的眼眸,直直地凝视着,落叶枯草足以没脚,枯枝秃干密密匝匝,就犹如无数只,从地底下探出,伸向天空的诡异魔手一般,在暮色沉沉的雾霭之中,显得更是一个,阴森可怖的灌木树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