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道暴虐的黑色文气，自赵山河体内怦然炸开。
炸文气！碎文心！
左相有感觉的下一瞬间，迅速后退，不断的远离赵山河。
即使他是一品巅峰大儒，即使他可以在实力上碾压赵山河。
在自碎文心之上，在文气炸裂之时，他仍然不敢直接面对。
文人自碎文心，自炸文气，便可以拥有无限接近于圣人的全力一击的力量。
即使是他，一旦被暴虐的文气纠缠，结果也必然被重创。
轰然一声，赵山河整个人开始急速衰老。
原本丰润的脸上，迅速爬满黑色的皱纹，显得异常可怖。
而笔直如剑的四肢，则开始不断蜷缩，弯曲，如同被扭曲的绳子。
赵山河没有看文相，也没有看苏胜。
他只是遥遥看着皇宫深处，大骂一声。
“狗日的大乾皇帝，卖我人族！”
“即使我死！我也要亲眼看着，看你的大乾，看你的人族，会变成什么样！”
轰然一声，赵山河的身体如同被充满气的气球，骤然炸裂开来。
无数黑色的文气四溢，不断的冲击着四周。
如此一炸之下，整个皇宫正门方圆一里之内，都要彻底烟消云散！
左相运转全身文气，已经做好了抵御冲击的准备。
但是下一瞬间，一道金光突然显现，将所有黑色的文气尽数吸收。
那些充满了暴虐气息，已经完全不再是文气的文气，遇到金光，就如同遇到君王一般，骤然消失。
片刻之后，空中残留的黑色文气尽数被金光散开，想象中的巨大的冲击，并没有发生。
只是唯一不同的是，赵山河原本站立的地方，留下了一个圆形的坑洞。
而赵山河的身影，则已经彻底消失。
文心碎，大儒陨。
一代天之骄子，一代最有可能晋升圣人，人族曾经的第一天才，一品巅峰大儒，赵山河，彻底消逝。
他造成的影响，在金光之下，仅仅只有一个小坑洞。
如同没有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而与此同时，国士书院之内。
赵山河那一声怒斥，响彻整个京城，同样也响彻在国士书院之内。
而后，暴虐的气息自京城之内传来，最后却消失无踪。
国士书院内院之前，计白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三品巅峰大儒，不由得怜悯的说道。
“龚阳，赵山河已经去了，你难道也要跟他一样，临死之前来一个炸文气吗？”
龚阳艰难的抬起头，原本苍老的脸上，已经满是血痕。
三品巅峰大儒的燃烧文气，与一品大儒自然不同。
龚阳承受不了那些燃烧文气所导致的创伤，就如他即使他燃烧了文气，也依旧不能杀死或者重创面前的计白一样。
龚阳抬起头，嗤笑一声，苍老的嘴唇中，吐出几口鲜血。
他的时间也已经到了最后的一分钟。
他抬起头，没有看向计白，而是看向国士书院，看向书阁之上。
他轻笑一声，开口说道。
“我死后，应该能够葬入书阁之中。”
“只是可惜啊，即使我拼了命，也没有办法阻止人族的衰亡。”
“这让我，有如何脸面，能够去面见孔圣呢……”
一声之后，龚阳面色猛然变得苍老，骤然之间，龚阳如同衰老了几十岁一般，弯着腰，趴在地上，眼中再也没有了光彩。
这位三品巅峰大儒，临死之前，没有自炸文气。
因为国士书院的四周，就是京城百姓，方圆一里，就是民居。
他的一炸，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即使是炸了，在左相没有受伤的情况下，他的自炸文气也已经没有了意义。
计白看着面前曾经的老师，三品巅峰大儒龚阳，而后再抬起头，看着面前已经陷入昏迷的萧峰，以及在两旁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的李山和齐国远两人，突然嗤笑出声。
“果然，这就是人族。”
“哪怕知道自己阻拦不得，也要做着没有意义的事情。”
说罢，计白正眼都没有看一眼倒在地上的龚阳，抬起脚从龚阳的尸体上，迈了过去。
他走到国士书院的书阁之内，从怀中取出一件鬼物，放在地上。
他将文气灌注进鬼物之内，轻笑出声。
“鬼帝大人，您终于可以晋升鬼仙了。”
“我并不需要多少，我只想要一个鬼王之位就好。”
下一瞬间，一道鬼气自天边而起，也自鬼物之内而起。
骤然，书阁内的所有藏书，金光大作，试图磨灭那道鬼气。
但是无论如何，那道鬼气都没有消失，反而在越发壮大。
四品才子文气，开始被鬼气纠缠吸收。
之后是三品大儒文气。
二品大儒。
一品大儒。
鬼气越发壮大，整个书阁之内，无论是几品文气，似乎都要被鬼气彻底吞噬。
一直到最上层的圣人真言。
圣人文气似乎才察觉到鬼气的存在，所有的真言在一瞬间，绽放出金色的光芒。
那是最纯粹的圣人文气，是货真价实的圣人文气。
那道鬼气在触碰到圣人文气的一瞬间，不断颤抖。
但是终究，稳定了下来。
那道鬼气已经足够强大，已经可以抵御圣人文气的侵蚀。
下一刻，无数道金光之中，一道金光骤然开始减弱。
鬼气已经开始侵蚀圣人文气，开始吞噬。
无数的金光似乎察觉到了危险将至，越发灿烂。
但即使如此，已经吞噬了一道圣人文气的鬼气，再也没有哪怕一丝颤抖。
紧接着，一道，两道，三道。
无数道金光开始减弱。
余下的金光不断的迸发，并且发出咔嚓的声音。
那是人族所承载的圣人真言，开始逐渐崩溃的征兆。
一直到最后，当最后一道金光消失，整个鬼气，已经彻底弥漫了书阁。
以往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可能被鬼气侵蚀的国士书院书阁，此时已经彻底被鬼气笼罩。
而象征着人族未来，曾经的希望，最大底气的圣人真言，则一个个暗淡无光，不断的粉碎。
如同人族渺茫的未来。
下一瞬间，鬼物之中，猛然迸发出强大的吸引力，将弥漫在整个书阁中的鬼气，骤然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