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城西,平江码头。
一路顺流而下,便可抵达管辖着三城五县,足有方圆五百里之地。
临江郡守李玉山也是五品人师境儒修,传闻不日便可踏入四品之境。
“老板,到临江郡要多少银子?”
船老板抬头一看,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询问之人身着儒士长袍,腰间一侧悬着酒葫芦,另一侧悬着一把三尺青锋。
他面若刀削,剑眉星目,两捋发丝于额前随风吹动,一眼看过去便知此人不凡。
其余人也纷纷暗叹此人的帅气,就如同一个大家族出来的浪荡公子哥。
放纵不羁之间,还带着些许风流才气,绝不是简单之人。
这人也不是别人,正是经过公孙胜易容之后的楚河。
他化名白龙,乃是一个实打实的儒生,为了和之前身份撇开,就彻底换了一种风格。
“这位公子,价格就要看您是打算住上等舱还是中等舱了,这位置不同,价格自然有差。”
船老板笑呵呵的回答。
“当然是上等舱。”楚河淡然道。
船老板眼睛一亮,笑道:“上等舱刚好还空着一间,公子只需给我三十两就行。”
好家伙,这还真是挺贵,不过《水浒》已经让楚河有十几万两银子入账,他也不在乎这点。
他从衣袖中取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顺便把腰间装酒的葫芦一并递了过去。
“三十两是船费,剩下二十两,想办法给我装上酒。”
船老板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接过酒葫芦让船上的水手去打酒了。
作为客船,自然有酒水提供,但一葫芦酒怎么也不会花费到十两,楚河出手这么阔绰的确实少见。
楚河站在甲板上,众人自发给他让出一片空地。
他神色淡然,眺望远方,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了笑容。
“公子,您的酒!”水手恭敬的将酒葫芦递了过来。
楚河“嗯”了一声,打开盖子便痛饮了一口。
这酒着实有些烈,入喉还有点呛嗓子,但也让他眼中多了些许不同的神采。
“船开了!”
随着船老板高喝一声,客船离岸,晃晃悠悠开始顺着河流驶向临江郡。
微风拂面,两侧青山接踵而至,绵延不绝。
楚河凭着三分醉意,七分美景,他竟有种想要吟诗颂词的冲动。
就在他要开口之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却突然从一旁传来。
“没几分才学,卖相倒还不错。”
楚河眯着眼循着嘲讽的声音看过去,也是一个穿着儒生长袍的青年,那青年身旁还汇聚了数人,似乎是个小团体。
“看什么看,再看眼睛给你挖了!”那青年身旁一人恶狠狠道。
周围的人听了皆把心提了起来,难不成那落单儒修要和这些人发生冲突了。
楚河也不计较,或者说是懒得计较,明眸夜视之下他看得清楚。
就算为首那青年,也不过是九品之境,其余人更是连品都不品。
但他的不计较却让那些人动了怒。
其中一人撸起袖子就要走向楚河,似乎是要动手的样子。
“各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啊!”
船老大笑呵呵迎上来劝阻,这是他的船,要是儒修们发生冲突,可就麻烦了。
“大家都是读书人,何必弄得这么僵,明早就到临江郡了,给我个面子,这事就算了吧。”
要动手那人冷笑一声:“你一个下九流的船夫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自称读书人,凭你手里那半本《水浒》么?”
“也对,也只有下九流的人才会去看《水浒》这种杂书。”
船老大一脸尴尬,他把手里的《水浒》往后藏了藏,有些不好意思。
只是船上其他人就不乐意了,他们途经平阳城,大都买了当下最为火热的《水浒》用来打发时间。
这句下九流非但骂在船老板身上,同样也是在骂他们。
“怎么?读《水浒》的就不算读书人了?”
一个壮汉不乐意,当即扬着手里的书围了上去,眼中透着愤怒。
他这一言,立刻就引起了其他人的共鸣,纷纷开口声讨。
“就是,我们读《水浒》怎么就碍着你们事了?”
“我看楚河公子写的这《水浒》就写的很好,你们能写的出来吗?”
被众人言语攻击的那青年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这些人竟然拿他和那该死的监考舞弊犯之子相提并论,这不是对他的侮辱是什么!
至于那句能不能写出来,早已被他忽略了。
要是真能写出来,他早就写出一本去汇聚文气了,哪儿还有那个什么楚河鸟事。
一旁的青年笑着站出来,压了压手道:“是我这位小兄弟不懂事,各位给我华飞河些面子,我代这位小兄弟给诸位赔个不是。”
此言一出,顿时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这人竟是华飞河,是那个上阳城第一才子华家华飞河?
传闻这位十三岁时可就踏入九品求学之境了,是真正的儒修。
其师身份也极为不凡,乃是一尊五品人师境的才子,只是无意官场,才回上阳城授业解惑。
天赋不凡,还有名师教导,想来华飞河现在距离八品之境也应该不远了吧。
有他说话,众人也不敢多说什么了,纷纷拱了拱手,也算是给他华飞河一个面子。
众人都不说话了,华飞河又走到楚河面前,笑道:“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我也好替我这个小师弟给您赔个不是。”
赔不是还需要知道名讳?八成是要记住自己名字,好找事吧?
不过楚河也不畏惧,他淡笑道:“在下白龙,赔不是就不必了,有些人我还没放在心上。”
华飞河眼中闪过一丝寒芒,知道他的身份竟还敢出言嘲讽,这小子倒是不一般啊!
但他脸上依旧还带着笑容:“既然白兄不计较了,那我就放心了。”
他转身带着那青年离开,只是转身之后,眼中尽是寒光,
敢驳他华飞河面子,这白龙还是第一人。
不过白龙这名字也没听说过,估计又是哪个乡旮旯钻出来的乡巴佬,徒有卖相,却没有真才实学。
“华师兄,咱家这么放过这小子了?”他身旁那青年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