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桑今年四十岁,长相憨厚。如果不认识他的人,都会以为这是一个农家务农的老农。
谈崩之后,他立刻组织了几十个硬手,尘封多年的金丝大环刀也被他准备了出来,上面已经涂满了墨汁,在等待着对方的到来。
好些年的顺风顺水,使得莫桑的观念还驻留在当年击败四海人大河人的荣耀当中。万万没有想到,他这次面对的并不是跟他同样性质的组织,而是一个重生而来,狡猾如狐的苏平南。
一夜之间27个扒手全部被捕,莫桑如同被当头一棍。等他反应过来,将人马派出去之后,火车站已经平静如昔,没有了半点风浪。
锦绣对老坝头的攻击,一浪接着一浪,花样繁多,让天都人大开眼界。
莫桑还没有从深夜的打击中缓过气来,早上接踵而至的消息更是让他眼前发黑。
老坝头手下早班的扒手和晚班的并不住在一起,这也使得早班的这些人还没有得到昨天晚上的消息。
早班的扒手是老坝头手下最为强悍和人数最多的。
这些人拿着一张短途车票就开始往去南方的列车上钻,上去之后等着火车快开的时候,拎着行李架上的包裹就开始往下扔,下面有接应的人。要是有旁边的人敢管闲事的,立刻拳脚相加。
今天他们和往常不一样,当他们拎起包来的时候,腰间也是一麻,跟着口吐白沫昏倒在地,还是一句口头禅,“打小偷啊。”除了几个没来得及动手的漏网之鱼,早班等于全军覆没。
莫伤已经出离的愤怒,整个一上午他亲自带着人,这些人个个都满脸的横肉,腰间鼓鼓囊囊。
结果整个一天风平浪静,仿佛发生的一切,只是莫桑的一个幻觉。
将老坝头一项重要来源切断之后,苏平南的目光立刻转向老坝头手下另一项重要的生意,也是最缺德的生意。
各处拐卖的小孩被他们弄得缺胳膊断腿,凄惨无比,在各个热闹的街头流浪乞讨,不远处都有这两个壮汉在盯着。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天都所有乞讨的街头。都有人拿照相机,不停的在拍着小孩交钱以及一切对他们不利的镜头。
很快这些照片就登上了报纸,宋shi长大怒,亲自发话,绝不能放走一个坏人。
六扇门立刻行动起来,他们惊讶的发现这次行动中,热心市民也未免太多了些。所有的地点目标全部都指的清清楚楚。于是当天晚上的行动成果可以说是十几年来最丰收的一次。
有些人还想抵赖,报纸一拍,照片一扔,个个都低下了头颅。
当老坝头反应过来插手的时候,才惊讶地发现,原本兵强马壮的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被打没三分之二,而且他的经济来源全部已经被掐断。
老坝头笑眯眯的脸上挂上了一丝冷意,对着莫桑说:“帮我约苏平南谈谈。”
地点选在政府的温泉宾馆,这是双方都乐意的地方。天都市的温泉很不错,一个小厅被老坝头包了下来。
以往人满为患的小厅中空落落的只有两人。老坝头惬意的仰躺在温泉池内,他身材已经明显的发福,腹部的赘肉松松垮垮。只是背部的纹身和满身的伤疤显示着这个男人曾经的疯狂。
背后是一个身高和杜久差不多的年轻人,只是不停玩手指的举动,和他那一身恐怖的肌肉有些格格不入。
老坝头看着掀开门帘的苏平南,对于苏平南的年轻感到一丝惊讶。他还是第一次见能在这个年纪就发展到如此地步的年轻人。
苏平南从温泉池的左侧下水,距离老坝头约三米的距离。这是他在后世颠沛流离的一个习惯,这是他认为最为安全的谈判距离。
老坝头从懂事开始,便在诡异莫测的江湖中漂泊,到60岁依然屹立不倒。这样的人物苏平南怎么敢小看他,唯有谨慎再谨慎。
杜久背着双手站在苏平南的身后,目光直直地盯着一个和他身高差不多的年轻人。他能感觉到到对方的难缠。
老坝头先说话了,指了指自己背后身高和杜久差不多的壮汉,“他叫杜石,我最小的徒弟。”又指了指杜久,说道:“很巧吧,他叫杜久。”
苏平南笑笑没有说话,他知道这个杜石。说是老坝头最小的徒弟,却没有学到任何老坝头的手艺,完全学的是搏击格斗。也是老坝头手中最锋利的刀。这个人脑子发育缓慢,但是对格斗却有惊人的敏锐。杜石对老坝头忠心耿耿一辈子,在六年后,老坝头死于内斗,他最终以自杀的方式陪了老坝头一起上路。
“江湖嘛,大家都是输输赢赢,不要伤和气。这把我认输,人我给你,钱我出一百万,总不能让小红袍兄弟白辛苦一场。”
老坝头知道事已不可,立刻讲和,面子放的极低,割地赔款毫不犹豫,体现了他这一代江湖人的风采和决断。
苏平南微微摇了摇头,面色冷酷:“坝头你是前辈,也是长辈。平南在这里就多说几句,你已经老了。是时候离开这个是是非非的漩涡了,这个年纪回去多陪陪妻儿,你说是不是?葛大爷。”
老坝头在苏平南讲话之前,脸上依旧笑嘻嘻的神色,仿佛俩人之间的输赢根本不在心上。
当苏平南说到多陪陪妻儿的时候,老坝头虽然面上的笑容不变,但是眼中的瞳孔突然缩小。
当那一句葛大爷出口的时候,老坝头再也保持不住面上的笑容,整个个人豁然起立,眼神凶悍的直直的盯着苏平南。
站立起来的老坝头气势丝毫不减当年,那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仿佛只是不曾存在的幻觉。
苏平南面色如常,无视着老坝头阴狠如蛇的眼神,笑嘻嘻的开了口。
“很多事情都是从身边人开始,坝头你真的老了,所以也不会例外。”不着痕迹间苏平南悄悄的在老坝头心中埋下了一根不信任的刺。
苏平南挥了挥手,示意杜久自己先出去。杜久脸色犹豫,看了看老坝头身边的杜石,最终还是走了出去。
老坝头的面色阴晴不定,他不知道面前这个看似骄傲,实则狡猾如狐的年轻人到底知道了什么?
“你也出去。”
老坝头对杜石说道。
尽管他知道杜石的思维能力有问题,对他异常忠心耿耿。但小心谨慎已经融入到老坝头的骨子里,现在的他被苏平南吓的谁都不敢相信。
苏平南言语如刀:“坝头,不知道葛辉煌这个名字能不能让我们做个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