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令人心酸的美丽
即使再怎么特殊,久远寺有珠终究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而已,而且出身型月世界,就已经注定在这个年岁不可能达到多么高的成就。
这个世界的天才,沙条爱歌已经可以视作这个年纪的战力天花板了。
型月世界的其他生命,无论天赋再怎么优秀,也不可能在十几岁的年纪超过能够连通根源的沙条爱歌,面前的久远寺有珠自然也不例外。
成百上千的纯白魔力光刃顷刻间划过魔女的身体各处,娇弱的少女随着极其轻微的切割声响起,应声而倒,那毫无血色的脸颊变得更加苍白。
久远寺有珠并非不死的怪物,在这等打击下,自然是无法站立,就这般瘫倒在地上,红色的血液将华贵的地板侵染。
少女的肌肤近乎都被撕裂,衣衫破碎,但在那破碎的衣衫下,却不是什么令人心生向往的胴体,而是一片惨烈的血肉。
乍一看,少女就好似一摊藕断丝连的血红碎块,第一反应绝对是这人已经死绝了,但南宫阅还是明确探知到少女的生命波动。
他南宫阅一旦出手,定然不可能出差错。
缓步走到少女身边蹲下,久远寺有珠即使在这种几乎被斩碎身体的痛苦中也没有哀嚎出声。
南宫阅做的很绝,尽管少女已经变成这样07,其实他在出手的时候,依旧刻意避免伤及神经,所以她现在不会痛到麻木,她依旧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全身各处的痛苦。
少女倔强的可爱俏脸上七窍流血,本就苍白的脸色看上去更是惨白的吓人,如果画上些许黑色眼影,都可以直接本色出演《咒怨》的女鬼了。
在这般痛苦下,急促呼吸着的少女依旧紧咬着嘴唇。
她是魔女,与寻常人类不同。
再加上她近乎全身上下每一个角落都遍布着魔术刻印,即使受到这种重创也应该还暂时扛得住。
但法的极致神秘残留在创伤断面处,这种神秘将她的一切自愈能力全部隔断,甚至是抹除。
南宫阅蹲下身,看着少女的黄金瞳中闪过一丝怜惜,但在下一刻就彻底隐没。
他麾下的每一位战士,无论性别,都必须经历各种伤痛,必须做到能够凭借自己的意志无视所有痛苦,与他关系越亲密的存在越是必须做到这点。
因为只有这样,才不会因为受伤导致无法发挥全力,最终战败被杀,甚至是被擒。
就比如身为战士的艾露莎和零菜,正因为她们是他南宫阅的亲生骨肉,在训练中承受的伤势和真正的死亡次数远远超出他麾下的所有生灵。
所以,她们都在区区二十来年的时间内,达成了不知多少生灵百年、千年、万年,乃至穷其一生的悠久岁月都无法抵达的境界。
出于身为父亲自然会感觉到的心疼是一回事,但在该动手的时候,南宫阅从来都不会手软。
就比如曾经对艾露莎的试炼;
还比如他曾放弃所有防御亲自投身于黑洞中,借助黑洞的引力和最高等的恢复术式,保留并极限强化自身痛觉的同时,无限崩坏和再生自己的身躯,借此打熬身躯强度和精神意志;
再比如现在。
伸出右手,抚摸着刻意没有留下斩痕的俏脸,没有任何出于情欲的欲望,只是单纯的触碰。
指肚、掌心划过少女的脸颊,就如同想象和推演分析的结论那般柔软,但柔软中却又是如此冰冷。
这是濒死导致体温急剧流失的结果,但因为少女的特殊性,她的魔力和魔术刻印强行吊着她的生命,让她不会就此死亡,甚至在南宫阅的刻意下保持着相当程度的清醒。
没办法,南宫阅不允许她通过麻痹神经,来逃避对于疼痛的清晰体验。
“疼吗?可爱的小魔女...”
南宫阅轻声发问,就像是在关心着受伤的学生。
久远寺有珠回瞪一眼,张了张嘴想要出声,但从口鼻中溢出的却都是血污。
就她现在这种失血量,如果是普通人早就一命呜呼了,就算即可放到手术台上抢救,她的身体也必然会留下无数丑陋的疤痕。
但对于拥有魔术刻印的魔术师,尤其是像有珠这般离谱,身体的每一寸血肉、内脏、骨骼内外都印上魔术刻印的魔术师,这种程度的伤势最多算是重伤。
如果没有第三法的阻碍,就算她躺在这里不懂,也能慢慢恢复如初,就算是现在因为直通根源的神秘让她无法自愈,依旧是正好卡在濒死却绝对不至于死亡的程度。
拥有魔术刻印的魔术师之所以生命力强大,就在于魔力与生命力的关联,或者说魔力与生命力是等同的,魔力或者生命力强大,就等同于另一方面的强大。(看暴爽小说,就上飞卢小说网!)
魔术刻印最基本的功能是继承,传承下来的刻印中都有着家族先代魔术师们留存的庞大魔力。
当魔术刻印的主人受到重创,刻印会主动流出魔力,恢复主人的魔术回路,甚至干脆代替受损的脏器运作,为的就是让魔术刻印的主人有机会将这份刻印传承下去。
也是因此,传承越是久远的魔道家族,它们的魔术刻印就越是强大,这也意味着家族的当主必然足够强大,因为其天生就要比其他魔术师少走不少路,直达相当恐怖的高度。
像是时钟塔君主家系的魔术刻印,甚至能让家主拥有堪比死徒之祖的恢复能力。
“说起来,你也算是少有的对我抱有恶感的陌生人呢~[]
不过...嗯...也算是情有可原吧,毕竟是为了保护这座洋馆,看来我是触动了这位小魔女的禁区了...”
!!!
南宫阅的话,在久远寺有珠听来无疑是胜者的嘲讽,她怒目而视,若非自己已经无力化,再加上还有着少女的矜持,恐怕已经是凭着让伤势恶化也要破口大骂。
看着少女倔强逞强的模样,南宫阅眼中闪过一丝怜惜,轻抚着她的脸颊,不介意少女的血液沾染他的手掌,有感而发毫不吝啬的赞叹道,
“当真是...令人心酸的美丽啊...”
久远寺有珠闻言心下一颤,原本暴怒的心绪转而平静了一瞬,眼中闪过一抹怀念之色,因为这位少年的眼神,与自己已故的父亲太像了。
或许因为基本上没有和除了父亲以267外的男性接触,又或许是出身于温馨家庭的少女多少都会有一点的轻微父控,面前这位英俊少年的表现让她有些精神恍惚。
但紧接着,久远寺有珠的眼神就转回愤怒与肃杀,这一丝丝好感根本无法掩盖此人是闯入者(敌人)的身份,任何损害父母遗物的人都是敌人。
更何况,自己这一身伤势也是这位带着温和笑意的恶魔造下的,对方出手的瞬间,她竟然没有察觉到哪怕一丝杀意,其中蕴含的潜意思令她不禁寒毛炸立。
就在南宫阅的右手将少女的一缕头发拨开的瞬间,原本如黑夜般漆黑的右眼化作如同死徒之眼的猩红色。
与此同时,南宫阅感觉自己身上似乎有无数的锁链缠绕,但因为周围遍布着根源的波动,这种影响仅有一瞬就散去了。
“刻画了禁锢术式的人造魔眼么...
哼哼~何必挣扎呢?”
魔眼的发动无需吟唱,完全是一个能够瞬发的高级魔术,但这孩子不可能不清楚自己的现状。
因为神秘的克制,有珠现在就算身在自己的工房,却无法順利使用哪怕一个魔术,只有能够瞬发的魔眼,能够起到一瞬间的作用。
所以,现在这孩子充其量就是在警告而已。
或者说,她害怕了,她害怕南宫阅会对她做些什么,或者对这座洋馆做些什么。
就在南宫阅准备同样以瞬发术式让有珠不再受苦的时候,只听见砰!的一声,洋馆的大门被暴力撞开。
“有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