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5章 处决
为了避免招致其他人的不满,绯色之剑将票投给了狼爷爷……反正是一张废票,而且还是一个神志不清的人。
——他就是随便投了一票,所以投给了狼爷爷。
其他人也看出了绯色之剑的意思。
结局已经可以看到了。
“轮到我了,应该不必解释吧,我投山胁婆婆一票。”马宫久子说道~~。
“决定了。”卷岛宽造冷静的似乎有些残酷了。
伴着这一句话,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只有绯色之剑和记者慢了一拍,每个休水人的表情都和刚才完全不同。
“回末,去取绳子。”
“…嗯。”
“匠,帮多惠婆婆倒酒。”
“婆、婆……”室匠悲伤地看着婆婆。
“……你小时候很不听话,也很调皮。认准了的事,就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过,你真的是个很善良的孩子,直到现在也一样……”
看着室匠,山胁似乎回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最后,即将被吊死的婆婆露出了笑容:
“好在,你已经长得这么大了,你母亲一定会以你为傲的。”
“婆婆,我一直、把你当我的、亲生奶奶……”室匠流出了眼泪:“……你就是我、真正的、家人啊。”
“别哭了,我们会在申奈明神身边再见的。”
婆婆微笑着喝完酒,束身就缚。
“失礼了。”
拿着绳子的李花子来到了婆婆身边。
“捆吧。”
李花子用绳子在多惠婆婆的肩膀绕了两圈,然后绑在多惠婆婆身后的双手上面,这是最低限度的束缚,但也足够了。
流程还在继续。
昏暗的集会堂里翻涌起潮水般的感情。
哀叹、后悔、沉郁,这些情感积聚在呜咽、呻吟、颤抖、衣物摩擦声之中此起彼伏,填满了整个空间。
眼前的这幅情景,就像是一群善良的亲族围绕在寿终正寝的老人身边,为她送行。
“……”
马宫久子的嘴唇不断颤抖,似乎在说“你们疯了、疯了”。
绯色之剑也有同感。
——这只是游戏,这只是游戏!
他不断提醒着自己,然而却无法阻止情绪的变化。
之后,众人穿过浓雾,缓缓走向墓地。
“夕雾若起,狂宴将至。”
每个人都在唱着【参拜申奈】。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绯色之剑也跟着低声唱了起来。
“此世不容,黄泉之人。”
一行人哼唱着压抑的曲调,徐徐行进在雾中的阡陌,就像是古老的送葬队伍,但这其实是处刑的队伍。
“不洁之人,自黄泉归。”
马宫也跟着唱了起来。
终于到了。
这一段路对于绯色之剑来说有些陌生,他观察着四周。
这是坡下,在被露水打湿的野草和杂木的另一边,一片杂草丛生的荒原,遍布粗糙的岩石好似在缅怀曾经生活于这片土地的故人,不可思议的是,矗立在最深处的那棵几百年的大松树,其扭曲的轮廓即使在浓雾中也没有消失。
脚步停止了,歌声停止了,感情也停止了。
“有什么遗言吗,多惠婆婆?”
没有鸟鸣,没有风,只有一片绝对的寂静,宽造老伯静静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我没想过从黄泉再回来,我也不知道那边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山胁多惠已经认命了,但是她的身体却有些颤抖:“说实话,我真的很怕,不过这是为了休水,那也没有办法……”
“我不会原谅你的,女人!”最后怒目看向了记者。
这一声,比绯色之剑至今听过的多惠婆婆的任何一句话,都要来得满怀憎恨、来得澄澈。
马宫沉默不语、立在原地,而大家仿佛已经知道了要领,开始准备最后的流程了。
他们就像这个舞台装置的零件一样,每个人都知道应该怎么配合舞台的演出行动。
两个人先把绳子绑在首吊松伸出山崖的树枝上,再由另一个人在绳子的另一端打上绳套,宽造老伯接过绳子,套在了多惠婆婆的脖子上。
“来生再见。”
“来生再见。”
宽造老伯跟山胁婆婆说着最后的告别。
这是绯色第一次看到处决,随后这位老妇人瘦弱的身躯就被抛下了山崖。
约一秒过后,
绳子就绷紧了,
同一时刻,山崖下浓雾中传来了不像人类声音的惨叫声。
绯色之剑顿时觉得脖子凉飕飕的……
难道,玩家被投票处决之后,也要经历这一幕吗?
这也太吓人了吧?!
不过,估计到那个时候,玩家肯定会拼死反抗的吧。
在长长的一段沉默之后。
“申奈明神之守护兽,一蛇二猿三鸦四蛛。”
歌声再次响起,唱歌的人是室匠,他泪流不止。
十遍、二十遍,不断重复地唱着。
宽造老伯伯慢慢地走向首吊松,取出镰刀切断了绳子。
众人默默地回到广场。
——我们突破了底线,已经没办法回头了。
绯色之剑的心情异常的沉重。
虽然玩过无数局的狼人杀,但是,只有这一次,心情完全不一样。
沉重,沉重,仿佛内心被一块无法计算重量的石头压着,喘不过气。
——杀人了!
游戏无论怎么玩,都是游戏,处决也就是有人退场,游戏结束了可以接着相同人马来下一局。
然而,对于秀水人来说,没有下一局游戏。
——不对,应该是早就突破底线了。
只不过是直到现在才意识到而已,而这样的人,或许只有绯色之剑和马宫。
早在起雾的那一刻,休水人就已经有如此心境了。
“就没问办法阻止这场疯狂的宴会吗?”
绯色之剑看向了休水人。
他们确实看起来十分虚脱,但似乎这并非由于杀人造成的冲击,也不是为邻居之死感到的悲伤,而是由于更为异质的一种存在。
——就像空虚的的行尸走肉一样。
之后,众人回到了食堂,当然,食堂里面鸦雀无声,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然而,最糟糕的还不止是这样。
酿田近望对绯色之剑提出了质疑,因为当时绯色之剑是可以保护多惠婆婆的。
“望仔,不要说了……不管是多惠婆婆还是马宫绯色,都没办法判断谁比较可疑吧。”千枝实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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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所以我才没有把票投给她们,其实让我失去其他选择的,不正是我前面那些投票给她们的人吗?”
绯色之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甩锅给其他人。
“不包括我们吧。”卷岛春轻声说道。
“那你们就能把票投给了我吗!”能里清之介忍不住插嘴说道。
“不是挺好的嘛,你当的这个【好人票】垃圾桶很能发挥价值啊,你看现在都不太有人怀疑你了~”酿田近望笑嘻嘻地说道。
“……说得好像你有什么不一样!”清之介气急了。
“嗯……记者姐姐和叔叔还有绯色,你们是狼吧。”酿田近望突然说道。
被吓到的人不止绯色一个,他和望仔瞬间成为了全场视线的焦点。
“……呼,有些麻烦啊,我承认我今天的表现有点糟糕,但我真没想到连你也不相信我啊。”绯色急忙道。
“啊——抱歉,说实话,相信什么的我根本无所谓,只是,我很好奇——当狼是什么感觉啊。”酿田近望一脸好奇地说道:“想熬夜就熬夜,想杀人就杀人,好爽啊——好羨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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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仔,适可而止吧,现在还不能确认马宫就是假货。”
织部泰长说道,他应该是注意到马宫的表情相当紧张,所以才出来阻止望仔吧。
不过,他说这话时也悄悄看了眼宽造老伯的脸色,看来宴会的权力关系俨然已成定局。
“近望,过来。”宽造老伯说道。
“哎——我不要。”
“过来。”
望仔试图无视他,但在对方的威压下,他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站了起来,走到宽造老伯身边。
啪!老人一巴掌狠狠拍在女装少年的脸上,少年瘦弱的身躯立刻倒向饭桌,抱住他的是……
狼爷爷。
“没事吧~?”
“好痛好痛,爷爷,你没事吧,骨头有受伤吗?”
“哎嘿嘿嘿——打人可不行哦。”
“现在说这话可晚了,老不死的。只有在宴会期间才能讨论宴会的事,这一点大家都知道。闭嘴,近望!”
“我知道了……记者姐姐、绯色,抱歉。”
熊孩子的发言……虽然没有恶意,但是绯色之剑也看出来了,酿田近望跟村里的长辈关系不好的原因。
那之后,食堂也发生了一些事情,比如蛇的加护的问题,马宫说会自行查验,但是被众人否则了,因为蛇的加护非常重要,应该是要众人商议之后决定的,最后在泰长的提议下,决定查验能里清之介的身份。
还有就是室匠的问题,因为多惠婆婆的死亡,室匠的情绪明显有些不正常,甚至连宽造老伯都提醒了要注意室匠。
“看起来,我也有必要注意一下在宴会上会被室匠针对了……”
绯色之剑是有机会抢救一下山胁婆婆的,只要把票投给记者。
绯色之剑做好了被室匠针对的准备,却没想到,会是那种方式。
更没想到,明天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六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