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被刻十字的姬君
当死徒的公主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时,一旁正在无所事事的伊诺莱吓了一大跳,这位死徒二十七祖第九祖的名声,就算是在二十七祖中也绝对是最具有代表性的那一个,二十七祖虽然多,但绝大部分的祖甚至在一般魔术师眼中都没有多少印象,唯有少数几个过于活跃和名气很大的祖,才可谓是神秘世界里人尽皆知。
而爱尔特璐琪正是其中又是活跃又有着巨大名气的那一位,曾经月之王留在这片大地上的混血儿,死徒实质上的统治者,统帅着诸多二十七祖成员以及大量死徒,毫无争议的‘远古之红’。
在这圣彼得堡的一间教堂中,竟然见到了这位大名鼎鼎的祖,在伊诺莱眼中,简直就像是出门喝杯咖啡却见到了时钟塔的院长或者是阿特拉斯学院的院长一样不可思议。
多少魔术师穷其一生都见不到一位二十七祖,但是伊诺莱短短两天内就见到了两位,本身以伊诺莱的魔术水平,见到二十七祖时几乎就是没有多少生还的可能,尤其当面对的是远古之红时,如果不是法政科那些专职战斗的魔术师,或者是君主级别的人物,那完全就可以举手投降了。
但是伊诺莱这时候却觉得异常平静,哪怕是爱尔特璐琪的身份都不会让她感到震惊与担心,究其原因……
她抬起头看向了那位神情圣洁,但是心思极其恶劣的神父,嘴角就是抽了抽,你这是给伟大的死徒公主进行受洗嘛,要让这位公主殿下成为信徒?
虽然这位牧首的行为总是有些不靠谱,私生活好像也很混乱,但莫名的在他身边会让人感到安心。
私生活什么的伊诺莱从不在意,实际上时钟塔的君主绝大部分都有好几位妻子和情人,权力者本就拥有特权。
爱尔特璐琪只觉得好像是有人用铁烙按在了她的额头上,不,那简直要比铁烙要恐怖无数倍,区区铁烙还不至于让她这位死徒的公主感到痛苦并发出惨叫。
那直入灵魂的疼痛让爱尔特璐琪差点哭出声,眼角处可怜兮兮的蕴出了点点泪珠,她也不知道面前这个东正牧首手中拿着的圣水到底是什么东西,一般的圣水虽然对死徒有伤害,但不可能伤害到她这位二十七祖才对。
当罗伊的手指离开之时,爱尔特璐琪还是觉得自己的额头火辣辣的疼,她倒吸口凉气,下意识的从怀中掏出了一面镶嵌着珠宝的精致小镜子,这行为让罗伊哑然失笑,该说就算是死徒的公主其实也是个女性吗,她也会带着这些女孩子们的随身物品。
当看到自己洁白的额头上出现了一道血红色的十字,那十字虽然浅淡却不管怎么做都无法消除,这位死徒的公主,蚀月的黑姬勃然大怒,清丽无双的娇容溢出杀气,咬牙切齿道:“……大胆,你竟然敢在妾身的身上刻十字!!”
“远古之红啊,我没有在你的头上刻‘正’字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罗伊语气依然圣洁悠然,他将手中的杯子又放回了告解台上,那过于轻松写意的态度让爱尔特璐琪只觉得自己一根理智的弦就要绷断。
失算了!
爱尔特璐琪带着自己的宠物和属下们,一路从芬兰来到沙皇俄国,他们所前往的城市自然是沙皇俄国的首都圣彼得堡。
既然知道了这一次所谓的‘斯拉夫神代遗迹’很可能是一个巨大的阴谋与圈套,爱尔特璐琪自不会傻的直接前往谣言的核心地带,而是暂时在圣彼得堡住了下来,她自身没有露面,让自己的属下们去探听消息,与此同时她也开始调集自己手下的死徒集团前来沙俄,以来应付未来可能出现的危机。
圣彼得堡是沙俄的首都,又是东正教的老巢,这里对圣堂教会而言是极其重要的地方,一般的死徒和魔术师都不会过于靠近这里,爱尔特璐琪正是反其道而行,利用圣堂教会的威势藏在这座城市,然后在暗地里去调查情报。
作为死徒的公主,一生大部分时间都流窜各地的爱尔特璐琪本就闲不住,在加上她又对教会内部所言的‘地上天使’感到好奇,才会自己一人前来彼得保罗教堂。
黑姬也并没有愚蠢的直接就进入东正教的核心大教堂,她先是调查了教堂四周,在确认了这里虽然有代行者,但数量与质量不足以对她产生任何威胁后,才是迈步进入其中。
这其实很符合爱尔特璐琪的认知,因为不管是东正牧首还是罗马教宗,因为都是普通人,每一任教宗牧首任期也并不是特别的长,圣堂教会虽会派遣部分代行者保护,但绝不至于大张旗鼓,而是会将有限的人手用在更重要的地方。
实际上以教会的保护力度,许多强大的魔术师或者死徒都能越过这些代行者的保护杀死教宗或者牧首,但之所以没人这样做,是因为这一点意义都没有,只会给自己招一身腥。
杀死了教宗和牧首,十字教很快就能用选举的方式选出新的领袖,这本就是文职人员与精神领袖,但是谋杀者要面对的就是圣堂教会最大力度的追杀,所以只要智商还在的人,都不会去为了杀个普通人让自己陷入必死的局面。
正是有着这个想法,爱尔特璐琪才能毫无顾忌的走进大教堂中,她也不是为了来杀罗伊的,就是因为好奇想要见见所谓的地上天使是什么样,但远古之红怎么也没想到,这千年以来都由普通人担任的东正牧首,为什么到了这一代就变成了一个连她都看不出深浅的存在,她知道自己这次算是栽了。
好奇心害死猫,不能这么说,应该是经验主义害人啊!
爱尔特璐琪思绪翻滚,但越是遇到危险她就越是冷静,她没有暴躁的直接动手,多年来被追杀以及追杀他人的生涯,让爱尔特璐琪的战斗经验极其丰富。
远古之红已经感觉到了教堂中的代行者正在将这里包围,她之前的惨叫引起了那些人的注意,对于这些代行者她并不畏惧,哪怕现在身体受创没有恢复完全,也不是几个代行者就能将她拿下的。
爱尔特璐琪的目光中仅有的那一人,就是面前这个行为怪异,让人看不透彻的东正牧首。
‘要不要抓住身后的女人当人质……不,她是一个魔术师,教会的人不会在乎魔术师的生死,只是一个魔术师为什么会跑到东正主教堂来……算了,就连妾身都跑到这里来了,好像也没资格说别人。’
危机时刻,爱尔特璐琪一边思考着对策一边自嘲着,仅凭一人之力面对诸多代行者以及面前这个神秘的牧首会有些托大,爱尔特璐琪觉得现在最正确的选择,就是等待自己的属下来救援。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她就是察觉到了什么,面露喜色。
“嗯?看来是你的下属来找你了,不过远古之红啊,既然你来到了主的地界,就不要想着离开了,在你成为一位虔诚的信徒,成为修女前,就在这里祈祷主的原谅吧。”
罗伊对着面前的爱尔特璐琪,露出了一个让她觉得极其恶意的笑容,“……当然你也可以用贿赂的方式来购买‘赎罪券’,在教会中不是许多人都是这么做的吗。”
话音刚落,爱尔特璐琪只觉得自己四周风云变幻,从彼得保罗大教堂中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固有结界?!不对,没有对抗抑制力的魔力流失,这……这简直就是异星的法则!”
爱尔特璐琪震惊无比看着自己四周环境的突变,这里的一切她简直是太熟悉了,那就像是她脑海最深处,永远也忘不掉的记忆。
天空中一轮朱红之月闪耀着不详的光辉,整片大地被映入一片血色之中,仿若来到了另一颗星球,爱尔特璐琪正站在一座恢弘的城堡之中,在她面前有一道长长的阶梯,在那阶梯的尽头处,一个伟岸威严的身影正端坐在王座上。
爱尔特璐琪只觉得时空变幻,神情一片恍惚,呼吸都是为之停滞,开始怀疑自己难道还是在千年城中,那自己那上千年的追杀与逃亡到底是什么?是幻觉?是某种魔术的影响?
那端坐王座的身影仿佛察觉到了爱尔特璐琪的走神,不满的声音响彻在这古老的城堡中,“……璐琪,汝听到余说的话了吗?”
身体的本能反应让爱尔特璐琪双膝一软直接跪了下去,她神色畏惧磕磕绊绊的道:“……父、父皇!妾……我……”
“余说了多少遍要叫‘爸爸’!”
伟大的月之王声音徒然变大,怒喝的声音让爱尔特璐琪惶恐喊道:“……爸、爸爸!”
只是下一刻,远古之红眼中的恍惚不在,她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她只是被利用了记忆,身体的记忆和大脑的记忆,因对那朱红之月的敬畏,让她的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这些反应。
“你竟敢玩弄妾身的记忆,真是罪不可恕!”
远古之红终于是彻底的怒了,她一跃而起往那王座之处的人挥动着利爪,现在再看去,坐在那王座之上的哪里是什么朱月,根本就是个穿着教服对她玩味笑着的那个东正牧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