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爽而干净的早晨,微风带着古树的叶片飘落进客房的窗子。石头缓缓醒来,他伸着懒腰,浑身舒畅无比,在他沉睡的时候,呼吸法在自动运转着,为他化解着醉意,一切疲劳与伤痛都消失殆尽。
“石头起来了吗?”小雪清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起来了就准备洗漱了,长老们在外面等你呢。”
“起来了,小雪姐姐。”石头拿起衣架上的朴素衣物,正准备换上。
“穿这个。”小雪推开门,带着崭新的衣物与木盆,她估计猜到了石头要继续穿着他原来的衣物。
“来,姐姐给你洗洗。”小雪就像石头的亲姐姐一样,拧干温热的毛巾,擦拭着石头的身体与脸颊,这让石头感觉莫名温暖,虽然在他小时候奶奶也经常给他擦身体,但是没有小雪这样的感觉。
小雪的身体带着香味,让他感觉很舒服,温热的毛巾将他的汗渍擦拭而尽。
“走吧,他们在藏经阁等你呢,我带你去。”小雪怀抱木盆,满意地看着石头,仿佛在看着一个杰作。
“这衣服好新啊。”石头扯着看来看去,这估计是道童的衣物,被小雪借来与他穿。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穿上崭新的衣物,石头本就长得唇红齿白,有一些富家子弟的味道了,这让小雪看着又是一阵心痒痒,想去捏他的脸。
藏经阁内,王真与长老们正在品着茶,屋内茶香与墨香交融,典雅有色。
小雪带着东张西望的石头走进来,她告诉石头一定要保持宁静,因为藏经阁是修道院最重要的地方。
“小石长老,来这边。”长老招招手,示意他坐在旁边。
“叫我?”石头一时半会儿还未反应过来,他还没完全习惯他外院长老的这个特殊称呼。
“石头小友对我院有重大意义,古树大人因他除去毒瘤,修为今后会一帆风顺。日后我修道院将无惧任何人,任何势力,今日石头小友乃我院外院长老,特此邀请你来藏经阁挑选你所钟意之功法,小友,你可任选这座藏经阁内之经书。”王真一席白袍任风吹动,经书皆凭空而起,悬浮在阁中。
“我有经书啊,你看。”石头将背包中刘云留给他的书籍展示出来,两三本古拓本摆放在桌面上。
“额,石头小友,你的经书与我们藏经阁的经书也许有些许不同。这些古拓本我大致有所了解,皆不过研体境与引气境入门之用。”王真不用看,也清楚那些拓本的用途。
“我们藏经阁经书乃先祖百年之所存,皆是不传之秘,有这些经书,石头小友修炼一途将少走一些弯路。”王真认真解释道,此子天真无邪,侠骨热肠,将藏经阁书籍对石头开放,他很安心。日后石头若有一番成就,对于他们修道院也是一桩佳话。
“唔,那我看看吧。”石头抓住一本古籍,翻开看了几页,此书教他如何驯兽,他不感兴趣。又一本古籍被他拿在手中翻阅起来,随后又放在一边,那本书是一桩心法,名为静心诀,这也不是他所需要的。
“有没有那种可以飞天遁地的法术?”石头翻看了几本,转头问道。
“这,有。”王真意念扫过这些古籍,一本黑色封面的册子落在他手中。
石头接过,表示谢意。他翻开书本,此术名为御风决,看到一半,石头开始头疼起来。这御风决只有引气境界才能接触,研体境初期的他未曾引灵气进身,无法催发此术。
“小友请勿心急,这样吧,你若信得过我,我为你挑选几本。”王真觉得石头真的不会挑这些古籍。以前唐城有一些天才少年曾来拜师,那些少年一眼就选中了自己所需的功法,与自身修炼相辅相成,潜力无限。
“等会儿。”石头未着急让王真帮他选择,他看见了一本破烂的纸张,武侠小说里面这种一定是绝世武功。
“这,这写的什么啊。”石头刚抓到这张纸,他就后悔了,上面净是一些他看不懂的铭文。
“这是我们先祖在某处皇朝所得,那处皇朝已经逝去万年,他们的铭文已被世人所遗忘,说不定石头小友以后有机缘,能碰到研读此文的皇朝后人也说不定。”王真忍俊不禁,以手扶额,他也没想到石头会选这张旧纸,这份古籍在他们看来也只是废纸一张。
“行吧,那就这个了。”石头撇撇嘴,他坚信自己,这样旧纸上的铭文一定和小说讲的那样,是不传之秘,也许是仙术也说不定。
“小友再选一些?”一位长老也是觉得不太好意思,石头对他们修道院意义重大,他们却送了他一张废纸。
“这样吧大叔,你帮我选一些吧,我刚入研体境,如果能少走一些弯路那更好。”石头觉得眼前这些悬空的古籍都差不多,他也懒得去分好坏,他认为功法只有修炼得高与低,并无强弱之分。
不一会儿,王真为他选了两三本带着金边的古籍,这一看就是了不得的功法。
“有了这两三本书,石头小友在研体与引气这两种境界应会畅通无阻。若你将来叩关通灵境,便可重新回到修道院,众长老将会为你护法,我会寻一本最适合你的功法,毕竟你已是修道院的一份子。”王真诚心告知石头。
众长老点头,他们其中不乏通灵境强者,深知通灵境之不易,若将来石头成为通灵境强者,这对于修道院是一份大礼,毕竟他是修道院的长老,虽说是外院的。
“对了,小友,这个给你。”王真将一副金属质感的镯子递给石头,“这是我闲来无事时所创之物,平日有何物件,便可一念之间,将其放入其中,倒也会省不少事。”
“哦哦哦!这个好,谢谢大叔。”石头激动,他早就有听闻这种法器,能携带许多随身之物,一念之间,他背后的包裹化作流光,出现在手镯之内的空间中。
“还有这个。”王真递过来一张石牌,上面刻着银月城修道院长老几个大字,苍劲有力,石头把玩在手中,质感冰凉,他尝试用力捏它,牌子却纹丝不动。
“此乃我院长老之牌,采用地心玄铁石所筑,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还对修炼大有裨益,同时这也是你身份的象征,将来你进出银月城凭此牌便无人可拦,就算是唐城的大宗门也要给一分脸面。”王真此刻露出骄傲之色,修道院之强盛,让他们有这个底气。
“嗯嗯。”石头将牌子从手镯变出来,又变进去,这让他觉得十分新奇,至于王真大叔后面说的话,他只是随便听听,口头答应着。
“咳咳。”王真尴尬地咳了几声,“小友准备何日动身?我院为你准备好了马车,三日之内足可将你送至唐城。”
“好啊好啊,那就现在出发吧。”石头抓着白袍大叔的手,各种感谢赞美之词溢出,他正想着问能不能为他租一辆马车。
“稍等一下石头小友。”一位白胡子长老走过来,他看到了石头身后,落寞的小雪。
白胡子长老牵过小雪的手腕,将她拉到石头面前,看着她震惊的脸。
“小雪我从小看她长大,她心里想什么我都清楚。这孩子可怜,在她只有几个月大的时候,她的父母将她遗弃在修道院门口便离去,后来我收留她,将她抚养长大。”白胡子长老缓缓道来,他擦拭掉小雪眼中的泪。
“虽说小雪在院中做一些打杂的活,但是她早已是我认定的孙女。这些年来,我没有让她受过委屈,我给了她一个快乐的童年。”
“如今女大不中留咯,石头小友若是不嫌弃,可否今后将带她在身边为你服侍一二?如果你愿意,我这个糟老头子也算完成了一个心愿了。”白胡子长老慈祥地看着小雪,转身看向石头。
“爷爷,我不要和你分开,呜呜呜呜。”小雪胸膛起伏,不停地啜泣着,跪在白胡子长老身前。
“好啦好啦,小雪,你今后的日子还很长,你应该待在你喜欢的人身边,而不是陪着我这个糟老头子。”长老再次扶她起身,为她擦去眼泪。
“石头小友,你可愿意?”白胡子长老看向眼前的少年,浑浊而潮湿的眼中充满着希冀。
石头并没有立刻回答,沉默了片刻,他走到小雪面前将她的手牵起,盖在白胡子老者干枯的手心上。
“从今天起,小雪便是我的亲姐姐,老爷爷,请您放心,有我在的一天,就不会有小雪受委屈的一天。”石头承诺,眼神诉说着坚定。
“好!好!”白胡子老者连说几个好字,石头的回答让他彻底放下了心中的结,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小雪能找个好人家,这让他开心地笑出一脸皱纹。
最终在白胡子长老不断地劝说之下,小雪停下了哭泣。他郑重地将小雪的手掌交给石头,随后又对小雪说修道院永远是你的家,这让小雪又忍不住哇哇哭了起来。
良久,小雪安静了下来,石头紧紧拉住她的手,这让她觉得很安心。
“记得给爷爷写信,有空回来看看爷爷。”白胡子长老与王真站在修道院大门,目送着马车远去。
“再见!爷爷!”小雪从马车探出头来,朝着他们挥挥手,她看见了爷爷佝偻着身子为她送行,眼泪止不住又如雨下。
“哇你们女孩子怎么这么多眼泪,一直哭个不停,还没干,真厉害。”石头抱拳,笑嘻嘻地朝小雪摆出佩服的样子。
“臭石头,欠打!”小雪强忍鼻酸,擦掉眼泪,摆出姿势朝着石头扑去,银色的大路之上,留下一地嬉戏打闹欢声笑语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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